俞大拿拟订好礼单,拿给乔岚过目。今年,乔家的年礼还没有出,便先收到了几份年礼。与往年门庭冷若相比,强不是一星半点。
乔岚只关注与乔家关系比较近的几家,其他的,她连撩一眼都不曾。把礼单合上还给俞大拿,“下人和长工的年货也安排了?”
“与去年一样,每人两斤猪肉,一斤酒水和一斤点心,工头则多些。”
“去年也只三十多个人,如今可是几百号人。这么多东西,采买起来可不方便。也不好打理。”即便能让人送货上门,那还得规整,还得运去金钱美地,太麻烦!
“主子的意思是?”
“这样吧,你……”乔岚巴拉巴拉给俞大拿出了个电子。
大方的东家都年货啦,这时候,一向以慷慨大方著称的乔家尤其引人瞩目。
年二十六这一天,是乔家年货的日子,金钱美地两百七十名长工杵在地头,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东家送年货过来的马车。
“你说俺们东家会什么年货?”、“去年,东家给西岸的长工了酒,了肉,还有点心,咱应该也不差吧”、“还有酒哇!!!哎呀,怎么还没来,都等老半天了”……
“这么多东西,得好多辆车才能运过来吧”、“那可不,起码得七八辆车”……
两百多号人在金钱美地翘以待,日后生气一人高的时候,乔家的马车在万众瞩目中缓缓驶过金钱桥,真是应了一句话“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很多人当场就看傻了眼,“怎么只有一辆马车?!”
本以为会来几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没想到只来了一辆,而且,跑得非常轻快。`不像装有东西的样子。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很多人想,东家是不是变卦了,不给年货了。这可如何是好。家里盼着这份年货好久了。
马车在众人跟前停下,俞大拿从马车里出来,笑道,“哟,大家都挺积极的嘛。年货不是赶活计。不着急,不着急,慢慢来。”他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想象大家看到乔家所的年货都有什么表情。
“那个……俞大总管,今天不年货了还是怎地?”一队的工头李土园忙问。
“,怎么不。”
李土园听罢,挠挠头,“那……那啥,年货呢?”
“车里呢!来来来,按照惯例。排好队,一个个上来领。李土园,你带你的人先来。”俞大拿说话的时候,陈二饼从马车里拿出一套折叠桌椅,展开办好。霍三从马车里抱出三个匣子逐一摆上桌面。
李土园打头,笑得尖牙不见眼,“俞大总管,东家不年货,赏银啊。这也成,咱都稀罕。”
“你们小队可是得了头名。`一百两银子分下来,每个人三两还多,怎么,还想东家赏双份?今儿个。就是年货,瞧瞧,都带来了。”俞大拿拍了拍桌面上的三个匣子。
听他这么一说,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俞大拿打开其中一个匣子,离得最近的李土园往里一看,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匣子里装着的东西赫然是纸条,上面好似还有字。他看不懂上边的字,但不妨碍他理解。“东家,年货还要打白条?!”琇書蛧
李土园那嗓子一嚎,人群立马炸开来,吵杂声一阵高过一阵。其实,东家白条不是什么新鲜事,关键是大家对乔家的期望太高。
“安静!!!”俞大拿的声音也被掩盖在嘈杂声中。陈二饼早有准备,拿出铜锣,用力敲了三下,锵锵锵!三声巨响,人群才逐渐安静下来。
俞大拿郑重其事地申明,“这不是白条,而是货票。”他从匣子里拿出一张二指宽的纸条,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到没有,这纸上画着一条猪肉。这张票可以在镇上柳屠夫那里换两斤肥猪肉。正月十五之前,都有效,过期作废。
猪肉?!离得近的人直接蒙圈,俞大总管眼神不好,纸条上明明只有又粗又黑的一笔,哪来的猪肉,好吧,这个其实不是重点。
“柳屠夫不给换咋办?”有人问。
“乔家已经跟柳屠夫说好,不会不给。他要是不给,你们尽管过来找我。当然,要是你们一窝蜂去挤兑,搞得他没肉给,那就另当别论。横竖今天没有,明天有!”
“柳屠夫又不是傻的,这又不是银票,他作甚要拿好好的肉换白条。”某二愣子大声嚷嚷到,旁边人连忙拉住他,“二愣,别说话,东家都跟柳屠夫说好了,不白拿。”
“东家怎地想一出是一出,直接给咱猪肉不就行了”、“我觉得挺好的,俞大总管说正月十五之前都可以去换,刚好我媳妇十三要回娘家祝寿,可以提溜新鲜的肉回去”、“你这么说,好像也有无道理”……
俞大拿略过疑惑重重的众人,打开另外两个匣子,“这里还有酒水票,点心票,这两种票可以在镇上张家杂货以及冯记百货兑换,画着圈圈的换酒水,打叉的换点心。每人可得一张肉票,一张酒水牌和一张点心票,工头会多一些。这些票,正月十五之前都有效。”
有酒有肉有点心,真不少呢!可这票真的能换来东西吗?不会被柳屠夫追砍?不会被张家、冯记扫地出门?
“俺等会儿去换,成不?”
“成!正月十五之前,哪一天都成。明天,后天,大后天……初一十五都成……不过,你们也别赶着人家歇市的时候去。”长工们都是粗人,脑子里一根筋,事情必须掰扯开来,一是一,二是二,明明白白地说给他们听。
有人问起西岸是不是也这种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们的心顿时安落了不少,在某种程度上说,先是他们的风向标。
“现在,你们可还有什么不明白?”
“有有有!”二楞不顾旁人的拉扯,风风火火地奔出来,“我只想要肉票,不要别的,中不中?”
“那不成,你可以问问看有谁不喜欢吃肉,有,你就跟他换一换。”
二愣还没问,大家便哄堂大笑起来,“哈哈哈,说你愣,你真愣,有谁不喜欢吃肉啊。”
“哼!”
大家伙儿还在为这新鲜的方式而熙熙攘攘的时候,大黑上前来,越过李土圆,打着商量说,“俞大总管,我这队的人托我全部待领了。”人群中,他的人附和着吆喝起来,“是啊,是啊,工头儿领回来就成,不麻烦俞大总管一个个了。”
霍三点好相应的票数给大黑,后者接过,干脆利落地在册子上摁下手印,转身走人。在旁人还在愣的时候,大黑这一组的人已经拿到自己的票,然后高声跟众人告辞……
“咱把票凑一块吧,先换一份肉一份酒一份点心,正月十五再换另一份”、“成啊”……
“你家娃儿多,这点心票给你”、“我用酒水票与你换吧”、“那敢情好”……
有大黑这一组带头,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其他八个组也都让工头把票领回去分。
金钱美地的长工们“空手而归”是有目共睹的事,再后来,乔家给长工们打白条的事不胫而走。眼红乔家家太快的人暗爽不已,觉得乔家之前肯定是打肿脸充胖子,现在居然连长工的年货都不出来,何其悲哀。
不过,这些人笑得太早了。
这天中午,柳屠夫、张家和冯记门庭若市。手里有票的人都去转了一圈,亲眼目睹有人用票换了东西,而店家收票收得一点儿也不勉强,他们才真正放心下来。(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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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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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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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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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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