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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也有一片居民坊,但是和城西有所不同,这里除了坊市还有兵营。
几个百骑司带着王硅站在兵营之前。
“什么人?”
哪怕是深夜时分,兵营里仍旧外松内紧,看似士卒们正在喝酒庆贺李云大婚,实则该有的防备一点不曾缺少。
几个百骑拱了拱手,对着营门高喊一声道:“吾等乃是皇家百骑,前来此处乃是有些公干,劳烦诸位同袍帮忙通禀一声,就说是渤海国主曾经安排的那件事……”
“国主安排过得事?”
营门之上有人居高临下,喝声问道:“既然是国主安排过得事,敢问尔等想要我们去通禀哪个?”
这分明是一种试探。
几个百骑司笑了一笑,毫不迟疑回答道:“烦请通禀牛进达大将军,今晚应该是他老人家在此值守。”
“得嘞,真是百骑司。”
营门上的守卒点了点头,同样笑道:“除了你们这些皇家百骑,没人知道军营里谁人值守,稍等片刻,吾等现在就去通知大将军……”
一阵脚步声急急远去。
几个百骑司伸手拽了一拽王硅,低声道:“王硅王大儒,我们到此之后任务就算结束了,你自己在营门口等着吧,咱们还要去跟国主回个话。”
王硅微微一怔,有些愕然道:“你们?不负责杀老夫?”
几个百骑司哈了两声,摇摇头道:“百骑司虽然擅长干脏活,但是你的罪名乃是该杀之人,既然是该杀之人,那就算不得脏活,既然不是脏活,说什么也轮不到我们出手,就此别过了,王硅王大儒……”
“等等!”
王硅猛然开口,一双目光不断在几个百骑身上打量,好半天过去之后,忽然语带深意问道:“老夫方才听几位说要去给渤海国主回禀?”
几个百骑司看他一眼,嘿嘿笑道:“不错?又如何?”
王硅指了指自己,迟疑问道:“你们不杀老夫,也不留下来看看老夫什么时候死,就这么直接转身而回,敢问你们如何去跟渤海国主做回禀。”
“因为李云不需要他们的回禀,也一样知道此处发生的一切。”
但听兵营大门一声辙辙,突然从门缝里挤出几个人影,王硅先是一呆,随即震惊转身,他目光直直看着兵营大门走出的几人,脱口而出道:“文中子先生?”
他自己已经是大儒,然而还要喊人先生,放眼整个当世,能被大儒喊做先生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颜师古老夫子,一个是文中子王通。
但见兵营大门口处,五道人影缓缓走出,领头一个苍老长者,正是文中子王通,王通身后跟着一个虬髯大汉,体魄魁梧宛若黑塔一般,除了文中子和虬髯客,后面还跟着三个人,一个乃是大唐琅琊郡公牛进达,另两个竟然是名列大唐两大军神的李靖和李绩。
这五人阵容,够吓人的。
王硅明显迷惑起来,怔怔看着众人道:“太原王氏已经没了,世家联盟也已废了,老夫现在等同于没牙的老虎,随便派个小卒便可一刀枭首,想不到李世民和李云如此不放心,竟然专门出动了三位国公一起来,呵呵呵呵,好啊,琅琊郡公牛进达,卫国公李靖,应国公李绩,单只这份阵容,老夫死也不亏……”
可惜对面五人默不作声,只是一脸古怪笑意看着他,而那几个百骑司则是恭敬一礼,肃声道:“诸位先生已经聚齐,且容吾等先于告退。”
说着也不等众人反驳,直接转身走入了暗夜的阴影。
直到这时,才见李靖和李绩同时迈前一步,语带郑重道:“王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半年之前太原王氏满门抄斩,带兵屠戮的就是我们两个人……”
两位国公说着停了一停,紧跟着又同时开口道:“那一夜,全是杀,你太原王氏满门四千七百六十口,尽皆死在我二人的灭门命令之下,大丈夫行事,从不做隐藏,这件事我们专门跟你说一遍,你若心有仇恨的话可以随便恨。”
灭门之仇,何止是恨?
满家四千七百多口,这完全是不共戴天,杀人者就在眼前,然而王硅却泪水横流仰头望天,喃喃道:“四千七百六十口,好大一笔血债啊,可是老夫也曾听人告知,说是两位硬抗圣旨不肯屠戮妇孺,我太原王氏但凡怀胎之媳,外加哺乳喂养之女眷,甚至一些身高已经微微超过车轮之幼子,皆在屠门令下得活命,粗粗一算人数,也有两千多口……”
李绩和李靖对视一眼,淡淡道:“此乃汉家规矩,妇孺车轮不斩,此事你不用记在我们身上,你大可以把我们看成灭你家宅的屠夫。”
王硅还是仰头看天,老脸仍是泪水纵横,喃喃道:“灭门的屠夫?老夫才是灭自己家门的屠夫。”
“这么说来,你是心如死灰了?”忽然听到文中子淡淡一声,语带莫名道:“连仇恨都提不起来,你王硅已经算是死透了。”
“是啊,死透了!”
王硅缓缓点头,突然看着文中子道:“先生似乎也摊上了一些事……”
说着不等文中子回答,紧跟着又道:“若是门生不曾猜错的话,先生应该也喝了李云的送行酒,那个年轻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先生你归来之后的所作所为瞒不住他。”
“哈哈,说的不错!”
文中子大笑一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虬髯客,道:“看到没有,这是风尘三侠之首,二十年前虬髯客,也曾名声震中原,老夫用毒药折磨了他二十年,李云便让他作为送老夫上路的刽子手。”
说着手指一转,指着两个军神再次对王硅道:“至于你的送行人,则是有灭门之恨的李靖和李绩。”
王硅若有所思,缓缓点头道:“此种安排,倒也颇有雅致。”
文中子看他一眼,突然道:“老夫已然绝望,你也心如死灰,老夫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成仙,你王硅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胜过皇族,既然如此,何必活着,叔玠吾徒,当年你曾在我门下听讲,今日又和为师心死同悲,趁着今夜之夜色迷离,咱们师徒何不一起上路?”
王硅深深吸了一口气,拱手行礼道:“愿陪先生走一路。”
“动手!”
文中子豁然转头,目光决然看向虬髯。
而王硅则是一脸平静,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李靖和李绩。
铿锵!
一声刀鸣……
蹭蹭!
两道白光……
忽有一丝夜风袭来,拂过兵营门口这一处空地,但见月色清辉之下,夜风中飘荡着缕缕白发。
王硅怔怔看着李靖和李绩收刀入鞘,随后又看着随风飘走的一缕缕白发。
好半天过去之后,这位曾经的五姓七望族长才迟疑开口,很是迷惑问道:“这算什么?割发代首?老夫自知罪名可诛九族,李世民似乎不是个心胸大度的人。”
“陛下也许不是,但是渤海国主肯定是!”
只听李绩肃重开口,若有所指道:“在渤海国主眼中,他看的是天下百姓未来,渤海国主为了这件事,甚至和陛下连续大吵了十几天,不管陛下如何雷霆暴怒,渤海国主自始至终只硬怼八个字:天下,只有四个大儒!”
天下,只有四个大儒!
读书人有很多,称得上儒的也有很多,然而能够号称大儒之人,放眼整个天下数来数去也只有四个。
大儒颜师古!
大儒孔颖达!
大儒文中子!
大儒王硅!
……
“走吧!去看看咱们的新居所……”
那边文中子忽然出声,老人家伸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然后对着虬髯客笑骂一句,很是不满道:“刚才你出刀故意停顿,是不是很想砍了老夫的脑袋?”
虬髯客昂然而立,毫不掩饰点头道:“倘若不是答应了李云,我可不是砍你脑袋这么简单,老子想把你一刀一刀慢慢割宰,方能消除老子二十年所受折磨之恨。”
文中子点了点头,道:“老夫也觉得你应该砍。”
虬髯客冷哼一声,手中大刀重重一砸,虽然胸膛不断起伏,但是始终按捺着不再抽刀。
这时王硅隐隐有种明悟,站在一旁缓缓开口道:“先是在喜宴上酒过三巡,宣布我的必死之罪,然后任凭我自主离开,可以随意在渤海城里行走,让我遍观百姓生活,拷问钟鸣鼎食之错,随即又让百骑司带我去见遗孤,让我亲眼看到孩子们活出了希望……呵呵呵呵,渤海国主这一切所作所为,怕是有着要奴役我后半生的盘算啊……”
文中子看他一眼,点点头道:“叔玠说的一点没错,为师也要被他奴役了。”
两个大儒,一师一徒,相互对视而望,忽然一起转头看着他人,问道:“你们四个,又是如何?”
李绩和李靖同时抬脚,后面虬髯客和牛进达起步而随,同时道:“趁着夜色尚佳,一起去那看看咱们的新居所如何?”
文中子欣然点头,道:“善!”
唯有王硅还是略显迷惑,但他心中隐隐也有一些猜测。
……
夜色漆漆,明月高照,一行六人沿着街道迈步而行,渐渐到了一处建筑绵延之处。
到了这里,王硅终于确定心中猜测,他看着眼前这一片绵延不断的建筑,发现竟比李云的渤海国府还要雄伟,他忽然轻轻一叹,语带莫名道:“这件大事,再也没人能阻拦他……”
忽听前方一阵闷响,有人打开了建筑群的大门,但见一个高大汉子快步而来,很是惊喜道:“可是诸位山长到了?”
文中子辈分最高,闻言看了众人一眼,笑道:“走吧,咱们去和敲钟人打个招呼。以后都是同僚,切不可失了规矩。”
可惜他话为说完,那个高大汉子已经跑到跟前,汉子脸上带着百姓特有的憨厚,又是欢喜又是紧张的不断搓手,连连道:“诸位山长可算是来了,不亏俺武大眼巴巴的盼了大半夜,国主在半个月前就有了吩咐,让俺一定要安顿好各位山长……”
说着越发急切,但又不敢上前拉扯众人,只能不断搓着大手道:“快请进门啊,去看看诸位的镇山之处,俺武大自从得到国主命令之后,连续半个月天天帮你们洒扫,保证宅子里干净利索,会让山长们住的安生。”
众人对视一眼,同时拱手致谢,诚心诚意道:“有劳同僚操办了。”
武大憨厚直笑,转身去给众人领路。
文中子首先抬脚,笑呵呵跟了上去,李靖和李绩不知为何叹息一声,随即也抬脚跟了上去,后面牛进达有些迟疑,但也抬起了自己的脚,唯有虬髯客和王硅原地站着老半天,足足十几个喘息之后才下定决心。
不管如何,终于所有人还是进门了。
走进大门之后,才发现里面更加雄伟,入眼是一片占地百亩的旷场,移植了数之不清的高大树木,广场正前方立着一块大碑,上面金钩铁划刻着十六个大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升官发财,莫入此门。
忽然听到几个孩子的欢笑声,但见三个小毛头欢天喜地跑过来,小家伙先是躲在武大身后,然而露出三个小脑袋,一脸好奇看着众人,问武大道:“大伯,大伯,这就是先生么?”
武大咧嘴一笑,伸手摸着三个小家伙脑门,道:“去烧水,泡茶,这都是有很大很大学问的先生,你们要是讨好了以后会有小灶开。”
三个小家伙很是欢喜,连连叫唤着跑进了大门旁边的一个屋子。
武大满脸疼爱目送孩子离开,这才转身对众人憨声致歉,连连道:“小孩子盼的太久,几位山长千万别怪罪他们。”ωωω.χΙυΜЬ.Cǒm
文中子呵呵一笑,语气温和道:“老朽最喜欢的就是小孩子。”
武大嘴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聊天,只能再次头前带路,指着不远处一座钟楼道:“那是上课的古钟,由俺负责伺候着,等待几位山长们定下课业之后,俺武大就会按照课业的安排好生敲钟,保证不出一点疏漏,国主说俺是个实诚人。”
文中子颔首而赞,道:“甚好。”
武大继续带路,很快到了一片建筑物前,这片建筑物绵延宽广,放眼一看全是一排一排的小木楼。
武大抓了抓脑门,憨声解说道:“这里是第六山,按照国主的吩咐当由一位名叫虬髯客的山长坐镇,请问哪位是虬髯客山长,这地方以后就是您的地界了。第六山乃是学子们的居所,您这位山长主要负责保卫学子睡得安生。”
虬髯客深深叹了一口气,抬脚上前看着眼前一片建筑物,似带苦笑道:“第六山,学子居所,想我虬髯客一生渴望纵横沙场,想不到后半生的结局竟是当个伺候孩子的老妈子。”
武大抓了抓脑门,憨憨笑了两声。
他再次带着众人前行,过了很久之后才到了又一片建筑,这片建筑全是山石嶙峋,刻意被人堆成各种险要,四周竖立一排一排木架子,架子上面隔着各种各样的兵器。
武大很是羡慕的解说道:“这是第五山,练兵山,按照国主的安排,该有一位名叫牛进达的大将军担任山长。主要负责训练学子们沙场之事,国主说他的学生不能只做书呆子。”
李绩呵呵一笑,伸手推了一把牛进达,道:“看到没有,这是你的活,放眼整个大唐,都知道你练兵最严苛,所以就把这个差事派给你,我和李靖看的可是有些眼馋啊。”
牛进达苦笑两声,道:“从今日开始,再也没有沙场纵横的牛进达了!可怜老夫还盼着再捞一些硬仗去打,以便能给家中孩子多多荫庇,这下可好,让我来教书……”
李绩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切莫心存遗憾,做好此事才是天大功绩。”
牛进达点了点头。
武大又带着众人去向另一方,仍旧过了很久方才到达,继续解释道:“这里是第四和第三山,两座山院共同使用一个名号,称为运筹帷幄、开疆拓土山,按照国主的安排,当有两位名叫李绩和李靖的国公负责坐镇,各自担任一山山长,教授学子们兵法策略。”
显然这些话都是武大努力背诵过的,说话时的口气隐隐有着李云的味道,他明明是个普通百姓,然而解释之时语气带着傲然,很是肃重道:“运筹帷幄之能,当世首推李靖,开疆拓土之猛,无出李绩左右,有这两位帅才担任山长,不愁学院子弟教不出来,等到它年毕业出门之际,天下有谁不怕汉家……”
李靖和李绩对视一眼,同时苦笑道:“这份称赞,实在太高了。”
至此,武大已经带着他们介绍了四座山院,武大还想继续带着往前行走,突然文中子开口呵呵一笑,道:“第二山不用看了,想必乃是教授文业的孺子山,老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负责坐镇的山长怕是不属于我。”
说着看了一眼王硅,笑呵呵又道:“也不会属于你。”
王硅略略沉吟,随即恍然有悟,点头道:“读书人最喜欢争辩,读书人心思最阴,所以先生您不能做山长,因为您曾经是隐门的第七人,我也不能做山长,我把读书人的腹黑阴坏发挥到了极致,这些东西虽然需要教给学子们,但却不能让教授的人担任山长之职……”
文中子淡笑点头,道:“顾因如此,非是你我,这座孺子山院排名第二,当世能做山长的只有一人。”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颜老夫子。”
语带尊敬!
王硅忽然仰头看天,面色震撼道:“用了这么多手段,动了这么大手笔,连我和您都要饶恕一命专门折服,可见他的心胸有多大,倘若这座书院开启之时,怕是整个天下再也无人可以阻拦他,开民智慧这件事,千百年来第一人。”
那第一山的山长,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李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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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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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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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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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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