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在这里写字写了一个晌午了,给送过来的糕点也未用,还在那边放着呢,这都已经过了午,您好歹用点午膳吧!”婉玲道。
“我不饿。”姜保微继续执着笔,并未打算搁置。xǐυmь.℃òm
婉玲见她仍写在兴头上,便不再言语,退身去了膳房,叮嘱午膳先不用做了,等回到了花间内,却见她已经落笔,顾自坐在专供习字的桌案前的官帽椅上,呆呆的望着那沓宣帛出神。
婉玲不敢再打搅,因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是问她为何事出神,定会引得她往不高兴的地方想了。
当初主子和江楠、小董娘娘一同入了王府,现在移宫来了东京城,本以为该是个好的开始,可谁知,江南娘娘因当初便被王后青眼封了侍妾,如今提了身份,变成了东侧宫娘娘;小董娘娘更不必说,自从解了禁足,更是一路开了挂似的,常受到主君的倾顾,如今又因为怀有身孕,就越过主子飞升一级,直接成了西侧宫娘娘。
此前扩建宫闱的时候,主君就已与亲贵们定下了,中宫皇后的主宫四侧,只再设四宫娘娘,其中两宫贵妃娘娘,两宫正妃娘娘,如今就连被禁足许久的董娘娘都还维持了在王府位居第二的身份,封了东宫贵妃,更莫说紧随其后的宫妃娘娘了,说起小董娘娘,虽居于西侧宫,是这五宫之最末尾,但是好歹那也是入了正宫,不似她的主子,如今只能住在了这偏院内。
恰得主君又是这么个勤政操劳的人,本就对后宫不常眷临,这她们住到了这王宫不起眼之地,更是久久没得关注了。
还有一件事,婉玲更不敢提及,也是最令姜保不能微容忍的——那便是直到到现在,也还未得主君临幸。
因为这事儿,姜保微似乎变得越来越敏感,婉玲一直战战兢兢,生怕做什么事不得主子意了,又惹得她一阵幽怨。
是的,主子从前一直都是稳得住的,无论做什么也都不急于求成。
以为但凡已经嫁来了,总是不会受冷落到不得陪侍这样的地步。
婉玲还记得那时候主子说过,主君是何等人,他就是为了她的娘家士族,也不会轻易冷落她。
但是谁就知道,主君还就真的敢这样做呢。
到现在姜保微也都还闹不清楚,主君究竟是把她忘了还是另有原因,要说这另有原因似乎不太可能。
偏又她是个顾自清傲的人,她是断不会像江楠那样低三下四的,运用小计小谋献谄献媚的。
如今尚未陪侍这件事,她还未曾与娘家人说。
虽是也是憋闷了许久,然而说一千道一万,自己既是嫁出来了,笼络不住夫君的心,传回娘家,总是不好听的。更何况,她若是说了,会引得什么后果呢?
父君或是母妃会不会侧面催促主君?
又甚,父君一怒之下与主君撕破脸?
这头一个,若真是如此,她这个妾妃做得岂不是太没有颜面了?要叫家人来催促着自己的夫君与自己同房?那真是叫人羞愧不死啊。
若是父君真的一怒之下撕破脸,闹开了打起来,这更不是她想要见到的状态。
所以,现在还只能忍气吞声。
姜保微冷面素颜,左右主君也不会来。
她就是擦上红妆贴上花颜,又给谁看呢?
正因为她未施粉黛,所以落寞的脸上更添了几丝昏沉。
“娘娘,既然您不写了,咱们就吃点东西吧?”婉玲道。
“你先下去忙吧,叫我自己单独呆一会。”姜保微听见婉玲又来催饭,显得略微有些不耐烦,没好气,但还是温声低语道。
“好的,娘娘若是一会儿想要用点膳食了,记得召唤婉玲。”婉玲看得出主子心烦低落,但又不得不再叮嘱一番,便躬身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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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主君真的来了呢!”东宫内,晨露慌慌张张的跑进屋来,面带喜色的说道。
“主君也不是头一回来,你那么慌张做什么?”宫南瑾冷了冷脸,整个人却都显得轻松起来,道:“去叫小膳房的厨子赶紧开始吧。”
“是!”晨露得了令下去准备。
宫南瑾眼角略上一缕自信的笑容。
这自信向来来自于她自诩的精明聪慧。
他就猜到主君今日会来。
明日就要出征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前线的事务也早已安排妥善,作为处事向来缜密细致的主君,这一走不是十天半月便能回得来,他又怎么会忘了安排宫里的事呢。
这后宫的事,他本就插手的少,正因如此,他更要来她这个代掌后殿的贵妃娘娘这里,临行叮嘱一番才对。
想到这里,她冷冷哼了一声,只不过往日出军前,他也只会去婉婉房里罢了。
然而现在董婉婉早就已经被主君秘密惩戒,去了宫外皇寺去了,是她在主理后宫事务。他若不来西宫,总不会去如今也只是空挂了个位居第二的东宫董其姝那里吧?主君可是早就哪眼看她,哪眼都是别扭的。
“主君可算是来了,我们娘娘早就布排好了菜品,就等着您来了,后面厨子才得下锅呢!主君您稍候片刻就好,我们娘娘想要叫您用点新鲜做的,怕是早做上了再热,难免变了味道,我们娘娘对主君的心意,可是叫我们看得,都替主君窝心呢!”晨露替孟玔布着餐盘,面带笑靥说着话,挽了挽耳边垂下的发丝。
宫南瑾在心中嗤笑一声:晨露这丫头,平时在她面前乖巧的一句话也不多说,怎得这时候主君来,话倒多起来了?
这要不是孟玔刚才面带笑意的瞅了她两眼,说了句辛苦你这番忙活,她倒还未注意,她今天着一身月白色铃兰花苏绣长裙,套了一件浅蓝色宽边缎子绣马甲,显得清秀可人,若不是知道今日主君要来,特意打扮的这样素雅脱俗?
晨露按照规制必是先要给主君布碗碟,然后再给贵妃娘娘布的,她低头布好了孟玔面前的一列餐膳用具,随即去往对面娘娘那边,一抬头却见娘娘的眼光颇带些凌厉,她被这眼光刺得一阵心惊,想来娘娘素来对主君过于上心,莫不是刚才她为娘娘说那番好话,叫娘娘误会了?
她垂下眼眸,再不说一句话,恭敬的去给宫南瑾备菜,一边忙着,一边想,以后可再也不敢多说了,自己是看着娘娘日日苦盼着主君的心思迫切,多说了几句,谁知自己却是忘了,敏感多疑的娘娘是否会多想。
坏了,今天真是好心被当作那啥了,保不齐明天梳头的时候,娘娘会说出几句酸苦的话来厉言她几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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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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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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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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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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