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起哄,一起又灌了薛蟠一杯,“罢了罢了”薛蟠看样子自己喝酒是必然要喝躲不过的事儿了,于是叹道,“咱们不如这样,写了诗词来,我先喝一杯,若是好的,作者自己喝一杯,不好的,自己个罚三杯,如何?”
薛蟠也是认命了,今日是必然躲不过喝酒的,于是众人都说好,那杜金也笑道,“我在天竺所见所闻倒是也有感触,作诗一首,还请班首和各位同学赏鉴。”
“帐有炊烟戍有楼,山无林木水无舟。
王瓜入市家家病,箐雨经梅日日秋。
野妇长裙多赤脚,僰僮尺布惯蒙头。
兵荒满眼图谁绘?卉服先教递速邮。”
众人都说好,薛蟠也说好,李少普不服,“这诗不错,可我倒是觉得不如我的,怎么班首却又说好呢?”
“杜同学乃是武将出身,本职是兵事,能做诗就很是不错了,你自己个成日里头舞文弄墨的,若不是十分好的诗,自然那就不算好,总是要更精进些才好,你若是这会子能够射箭中靶,倒也不用中靶心,我也是大加赞扬的,”薛蟠笑道,“还不罚了酒,你再做好的来!”
李曼笑道,“原本也该如此,咱们归国在蒹葭关的时候,见到故国美景真真是有些难以自制,也有一首。”
“夙雾才醒后,朝阳未吐间。
翠烟遥辨市,红树忽移湾。
风软一江水,云轻九子山。
画家浓淡意,斟酌在蒹关。”
大家轰然叫好,“这西南边塞之风,活生生被李兄给写出来了,这其中没有哀怨之意,但是多了一些淡泊名利欣喜之余恬静的性子,真是大家风范。”
薛蟠却又说不好,众人奇道如何不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何就拘泥于这普通的风景呢,不好不好。”
众人都十分鄙夷薛蟠,李曼忙请众人一起敬酒,薛蟠才喝了这么一杯。
这一番觥筹交错,大家伙可都是热闹极了,原本像是马致远还谨慎自持的,也不免酒意上头,大家伙勾肩搭背高声呼喝起来,劝酒的劝酒,划拳的划拳,抽空吃点东西的吃东西,喝的有些多了借机和人说着悄悄话缓一缓的,曹成高声喊道,他坐在薛蟠的斜对面,这距离可是有些远了,故此要大声喊道,“我也得了一首,这一首若是不好,日后我就再不作了!”
“这一首唤作是出关!”
“凭山俯海古边州,旆影翻飞见戍楼。
马后桃花马前雪,出关争得不回头?”
这一下果然大家都说好,纷纷鼓掌起来,“这气势,实在是有勇士一往无前之气概,厉害厉害!”
“班首,”凑趣的人自然很多,不少人喊道,“如此好诗,还不祝贺曹兄!”
薛蟠也很光棍,站了起来朝着曹成举杯,一仰脖子就这样喝完了杯中酒。
大家伙又是鼓掌叫好,薛蟠愿意喝酒,众人就接二连三的献了诗词上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之前准备的还是真的这个时候文思泉涌,一下子就什么诗词都做出来了,众人如此热热闹闹一番,薛蟠是虎死不倒架,虽然是已经头晕目眩很有些醉意了,但还是强自撑着,和众人谈笑风生,不一会,卢连山窥见薛蟠脸色,笑道,“班首的酒差不多了,今日咱们如此乐事,却不能少了班首的大作,班首,不如你做一首诗词出来,今日这诗词之会就停了,咱们自己吃酒自己乐呵,如何?”
“甚好,”薛蟠打了一个酒嗝,笑容可掬的说道,“可我这大作是不能白做的,大家伙自己说,若是好的,你们怎么喝。”wWW.ΧìǔΜЬ.CǒΜ
李少普笑道,“若是真的好诗词,咱们就算喝一缸也是心甘情愿的,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这千百年后,咱们当了多大的官儿或许是没人知道,但是这好诗词却是可以千古而不磨灭,到时候后世人说起来,咱们在座的这些人说不得也记得一些呢!”
“你说的,一缸?”
“诶,少普必然是说的醉话,一缸酒,拿来洗澡不成,”金宁笑道,“班首若是有好诗句,咱们一体,每人各喝三杯,如何?”
“这倒也罢了,”薛蟠起身,摇摇晃晃的踱步,“今个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出好的来,”他慢慢踱步,众人都看着他不发一言,过了好一会,薛蟠才顿足,“有了有了,得了得了!”
“绝域从军计惘然,
东南幽恨满词笺。
一箫一剑平生意,
负尽狂名十五年!”
这诗不算太应景,但是里头的气势极大,也的确是符合薛蟠狂生的性子,气势是最重要的,有时候诗词工整与否倒是其次,这意境是最需要的。众人都说好,但是李少普不服气,“班首那里来的剑,那里来的箫,这不成,这诗不对!”
“那依你之见,要换成那几样东西才好?”
“箫不如改成琴,”李少普摇头晃脑,“班首空城计弹琴退查理,可实在是比这箫要高级多了,至于班首这剑没有,自然是还有火枪,枪!如此一来,可就是应景齐全了!我可真是文坛的翘楚,”李少普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可谓是二字师了!”
众人都笑,“很该如此。班首你快认了这个师傅罢了!”
这一番觥筹交错,闹到了午后,李马鹿等人劝了再三,这欢聚的宴席才散去,各自的主人家被仆从们搀扶着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休息,臻儿见到薛蟠差不多是烂醉如泥了,不由得抱怨,“喝了这么多的酒,只怕回去太太又要责罚我了!”
“怕什么!”薛蟠笑眯眯的说道,“横竖有我呢,今日大家伙高兴,没人说咱们不该喝酒,就算是太太面前,她还不许我在外头应酬不成?”
臻儿和李马鹿一起将薛蟠拉回了住所,又倒了茶来,薛蟠喝了一口,“好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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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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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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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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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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