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么,不就是一个还没有任何实权的别驾虚名……
原本略有一些初登官位的兴奋感,但在在刘表、伊籍以及一帮各系派别人物的表现下,几乎都被磨灭的干干净净。
光刘表这屈指可数的这几个人就分出来有这么多派别!
若是到了曹操,刘备,孙权那种人员更多,派别更繁杂的地方,没有一点细腻心思,绝对会被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真的有些失望,还有一些心寒。
回想在后世读三国的时候一些莫名其妙自相缠杀的事情,现如今身临其境,斐潜才明白那些事多半都是因为派系吞并而导致的。
这窝里斗的传统能不能改一改啊?怎么后世遇上了,到了这里还是碰上了?
先看人的看的不是优点,而是先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缺陷,一旦发现就往死里喷,动不动摆出一副清高样子教训别人,比我强的都是作弊搞出来的,比我差的都是一群傻叉,没想到原来这种人自古就有啊……
这种完全只站在自己立场上看世界的人怎么这么多?斐潜真心烦。
难道那些所谓的礼仪,诚信,谦恭,智勇都被狗吃了?
简直就是一群蠹虫,怎么又遇到都是一群只盯着眼前的家伙啊?
知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知不知道华夏土地上血流成河?
知不知道从幽州到益州处处战火不断?
知不知道人命如草芥砍头如割草百户不存一?
这是一个即将全体崩坏的国度啊!
这是一个即将文化断绝的年代啊!
纵然是都不如我知道后世的历史,但也不必如此不堪,为了一个还没有实权的虚名,就表现出如此的恶意。
虽然有人掩饰的不错,但毕竟斐潜在职场见识得多了,哪里会分辨不出那个是真心笑,那个是皮笑肉不笑。武将那边毕竟牵扯不大,文聘等一干武官也就没表现什么出来,主要还是文官这一侧……
原本就不是很服气,再加上刘表方才若有若无的讲的那几句话,哪里像是介绍,根本就像是在挑逗……
况且刘表玩的也不甚高明,若是有诸葛那种平衡之术或许斐潜还不一定看得出来,但现在玩弄浅薄权术的那一套,斐潜真心觉得无语。
为何给虚位别驾?
因为刘表对斐潜还是出于考察期,虽说斐潜献上了平荆襄之策,但是刘表显然没有像刘备一样走投无路只能抓住一根稻草,刘表自己觉得手里还是有点牌面的,所以自然不会在斐潜此处压上重注。
那又为何不向众人明讲这个别驾无实权?
那是因为刘表虽然不一定懂得什么叫做达摩克利斯之剑,也不知道什么叫鲶鱼效应,但是不妨碍他实际运用——看见没,我刘表刘景升勇于提拔年轻人,如果你们这群老人不好好干活,自然有人会顶替掉你们的位置……
那又是为何要吞掉斐潜进言献策之功?
没错,刘表的昨天派伊籍来故意询问所谓的“肃襄阳之容”的真正含义就是如此。刘表初登刺史之位,目前做出的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采用了蒯家兄弟的计策除掉了襄阳附近的宗贼,但是这个功劳不管刘表如何自夸,也改变不了是蒯家兄弟要占大头的事实,但是斐潜这里就不一样了——
首先斐潜虽说是蔡邕弟子,但是毕竟是一个人来异地客居,不像蒯家扎根深厚,人多势众,没有多大压力;
其次斐潜在荆襄人名不显,也不如蒯良蒯越等人闻名乡土,信誉度自然还不高,所以就算是斐潜说出真相也不一定有多少人会相信;
第三,刘表确实急切需要一点东西来展示他的雄才大略,树立他的正面形象,斐潜的献策与其他人的模模糊糊只有一个大方向的最大不同就是实际操作性非常强,这就给予他最好的一次光耀无比可以站于台前发布施令的机会……
这三点就是刘表最终按奈不下贪婪之心,想占据斐潜的计策之功的原因。
但是刘表又怕斐潜反对,戳破这一层窗户纸,所以才让心腹伊籍来试探斐潜会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大肆宣扬平荆襄之策。
结果斐潜不但明白了刘表的意思,不仅没有在伊籍面前说任何关于计策的事情,还“请”伊籍带回了让他“放宽心”之语。
所以才有今天正式拜授别驾之礼,否则呵呵,还真不好说……
从到到尾就是斐潜和刘表的一场交易,不过这也正合斐潜之意。
刘表利用斐潜的计策,树立形象站稳脚跟,并利用给斐潜虚权别驾之位敲打原先的一干老书吏,还向外界一帮观望的士族充分的发出了招贤纳士的强烈信号……
而对于斐潜,则是换来了至少长期的一个饭票和护身符,只要斐潜不去作死,又或者刘表不倒台,在明面上至少不会有人去动斐潜,至于暗地里么……
勉勉强强算是等价交换吧,各取所需。
这一点斐潜对刘表是没有什么多大意见的,反正原本对刘表也是不抱什么希望,自然也就没多少失望。
为上位者自然要多少玩些心眼,斐潜被领导吞掉功劳在后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在乎现在多这么一次。
主要让斐潜不满在后世遇上也就罢了,没想到又在这里同样遇到这一群既没有多大本事,拿不出多大成就,只能是依靠狂踩他人来抬高自己的平庸之辈!
傅巽伊籍表现的还尚可,庞季也掩饰还算不错,但是刺史府的其他一干众书吏简直就是让斐潜相当无语……xiumb.com
一群井底之蛙!
你有本事就拿出来啊!
你有能耐就展现出来啊!
非得在我这个新人身上找平衡?
这一群书吏,光会找个机会喷人,时时刻刻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后腿可以拉扯,能有什么出息!
如果说刘表是新来的刺史,还没有能给你们展示机会,那在刘表之前的王叡呢,也没有机会让你展示?
在离开刺史府的时候,三五成群的一个个拿眼神乱瞟都以为我看不到呢?躲在我背后指手画脚都以为我没发现呢?
信不信不超过三天,就能在市坊间听到各种关于我的传闻?
信不信接下来就会有人借着请教政务之由,计划着给我点颜色看看?
想想真是无趣的很。
如再去借刘表的势去找几个愚蠢的出头鸟,扇几个耳光,自然就能消停了,但是斐潜觉得这样去做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要是这样去做了,不是把自己拉低到了和这些乱吠之人一样的水准?
还不如就这样吧,反正和刘表的交易已经初步达成,正好也收到了庞德公的回信,借此跳出这盘乱棋,去鹿山找庞德公隐居一段时间再说。
要玩耍也要找水准相当的小伙伴一起玩啊,没必要顺着刘表的意思去和一帮蠹虫去打对台戏浪费时间。刘表本身此举就是有点在利用我做“清书吏之蠹”的意思,但我何必做这种无聊之事?
或许刘表是暗示我斗倒了哪一个就可以获得哪一个人的实权,但于我而言,虚权别驾就虚权别驾吧,这点微薄的鸡肋一般的东西,我斐潜还真看不在眼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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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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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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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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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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