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那我安达也可以放出来了吧?“
鱼公公听闻兰子义提起铁木辛哥,脸色为之一变,愧疚中带着一丝不忍。兰子义见此立马知道事情不妙,连忙问道:
“公公,已经上刑了?“
鱼公公只是叹道:
“你兄弟是条好汉。“
兰子义闻言便从座上弹起,脚上桃家兄弟便出门去,鱼公公也未阻拦他,只是指了一人去为他引路。兰子义本要直往洗冤寺去,却被告知人已经快运出宫,他便赶紧掉头往宫门去,幸好他走的快,来到宫门前正好遇到铁木辛哥出门的车。
以车运人说明铁木辛哥走都已经困难,兰子义急着将车拦下,掀开车帘便看见了躺在车内的铁木辛哥。铁木辛哥身上虽然盖着轻纱被,但头上身上被打出来的淤青是掩盖不住的,兰子义见铁木辛哥这幅惨样忍不住潸然泪下,心疼的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探手想抓住自己安达的手,却被铁木辛哥缩了回去,只听铁木辛哥道:
“大男人哭什么?我又没死,就算我死了你把我埋了就是,哭有什么用?“
兰子义闻言哭之更甚,他再次探臂去抓铁木辛哥的手,同时说道:
“我害安达无辜遭罪,还是此等重罪,我,我怎能不哭?“
铁木辛哥努力勾起脖子看向兰子义,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
“你与其哭,不如赔我几万两银子让我养病,我用不着你的眼泪。“
兰子义闻言回身便看桃逐鹿,桃逐鹿立刻把怀里所有银票掏出来递给兰子义,兰子义拿着银票就往铁木辛哥手里塞,他道:
“只要安达你好着,别说几万两,几十万两我也给!钱是什么东西?那能和兄弟比?”
可铁木辛哥还是不肯伸手,他把手紧紧掩在被中,只是笑道:
“我开个玩笑,安达干嘛当真?”
兰子义这时终于发现了铁木辛哥的异样,他直接探手进被把铁木辛哥的手抓出来,同时说道:
“安达为何总要把手掖住……”
话未说完铁木辛哥的手臂已经展在兰子义面前,只见五指末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铁木辛哥一只手五个指头上的指甲已经全被翘掉。兰子义忽见此景惊得扔掉了手上所有东西,正把银票经此一扬飞舞的满天都是,旁边的台城卫忙着替兰子义捡银票,而兰子义则干脆跪在车前,捧着铁木辛哥的手吼道:
“谁干的?这他妈是谁干的?”
台城卫们被兰子义的吼声吓住,全都停了手上的活没了声不敢动弹,兰子义则起身抢过铁木辛哥另一只手查看,那只手也是鲜血淋漓。
兰子义捧着铁木辛哥两只手再难说话,只能失声痛哭,他很难想想前天被抓之后铁木辛哥到底受了怎样的折磨,他又是用怎样的毅力坚持下来没有出卖兰子义的。
铁木辛哥已无力在扬脖子,他趟回车上用手拦过兰子义小声说道:
“安达,不要哭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是有意的,是我不小心。”
兰子义伏在车旁痛哭道:
“安达啊,你昨天要是...要是稍微松一松口,也不至于遭此等灾祸呀!”
铁木辛哥笑道:
“安达,我不是傻子,进了那种地方我只要多说一个字我整个部落都会被灭,你不要哭了,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不要自责了。”
兰子义听道铁木辛哥还在为他宽心,哭得更甚,整个人趴在车旁哭得站不起来。兰子义哭了整整小半个时辰,桃逐虎怕他哭得背过气去才出语将他劝住。等兰子义好不容易止住抽泣,他的两只眼睛已经肿得不像样子。好好委托了护送的台城卫一番后,兰子义送别了铁
木辛格,虽然不忍,但他知道此时的铁木辛哥养病最重要,早点让他回去才是应该。
送走铁木辛哥后兰子义还在抹泪哽噎,桃逐虎叹道:xǐυmь.℃òm
“铁木辛哥真是好汉,这等严刑逼供都没招。”
桃逐鹿则心有余悸的叹道:
“幸亏昨天有那小公公通风报信,要是昨天我们也被抓进洗冤寺去,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折磨呢。”
桃逐兔这时说道:
“少爷,铁木辛哥遭此重罪全都赖洗冤寺里的台城卫,要我说咱把前天上刑的那些卫军全找出来挨个斩了给铁木辛哥报仇!也胜过少爷你在这里哭。”
站在一旁的台城卫听闻桃逐兔提议秋后算账,全都交头接耳,而兰子义则在桃逐兔说完之后立刻吼道:
“绝对不行!大家各为其主,洗冤寺里的卫军又不是故意要折磨我安达,他们得了公公的令不也放人了吗?我怎能找他们算账?今日我若这样干,今后谁还敢替公公办事,台城卫还怎么运作?”
周围台城卫闻言长舒一口气,有人自上前将刚才捡到得银票递还给兰子义,兰子义接了银票后又还给桃逐鹿道:
“待会回去后二哥你记得给安达送四万两银子过去,他手上那指甲我想起来就心疼…..”
说着兰子义又要哭出来,桃逐兔则打断兰子义问道:
“少爷这是要走?”
兰子义道:
“那是当然,不然留着干什么?”
桃逐兔道:
“可少爷昨天不是从曹进宝那答应了事情吗?”
兰子义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他抬起袖子抹干净眼泪,掉头往回走,同时谢道:
“多谢三哥提醒,要不是你记得这事我又给人家曹老板忘记了。”
兰子义与桃家三兄弟返程又回到了鱼公公寝处,刚到门口便碰见了昨天那个小太监。小太监见兰子义来,笑吟吟的说道:
“卫侯又来啦?您不是有事出去了吗?”
兰子义拱手深深作揖道:
“子义着急见安达,未曾与公公别过,失礼失礼。”
小公公上前扶起兰子义道:
“卫侯客气了,我知卫侯不是没礼数的人,定会回来见我的。”
侯在兰子义一旁的桃家三兄弟看着这个小太监一副居高临下的小人得志样甚是不爽,而兰子义略有迟疑之后便陪笑道:
“昨天多谢公公出手相救,若非公公子义已经不保。”
小公公笑道:
“卫侯哪里话,大恩不言谢,你这样说就见外了。”
桃逐兔闻言再难忍住,他骂道:
“大恩不言谢也是你说的?我家少爷谢不谢你还用你来教?”
兰子义闻言回头瞪了桃逐兔一眼,那小公公被桃逐兔呵斥也低下头来气焰收敛了不少。兰子义转脸拉着小太监的手笑道:
“公公此番大恩,子义磨齿难忘,正好我身上有……”
桃逐鹿知道兰子义要赏,连忙凑近兰子义耳旁小声道:
“刚才赏铁木辛哥已出银四万,旁边见者甚众。现在若要赏银,多则不妥,少则引人嫉妒,
惹祸上身,不如赏实物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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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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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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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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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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