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拒绝的竟然如此轻松。”
兰子义道:
“那是当然,这里是我府上,让不让你进去自然由我说了算。“
杜京道:
“卫侯,我不是来贵府串门的,我是来这里查访案情的。”
兰子义问道:
“这么说来杜大人是要传我上公堂了?”
杜京闻言抬头盯着兰子义看了许久,没有说话,而兰子义则继续说道:
“杜捕头,我兰子义虽遭降级,但想要拿我,你还不够资格。”
兰子义如此嚣张,杜京脾气再好也要忍不住,只听杜京说道: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可兰子义根本不给杜京把话说完的机会,他直接打断杜京道:
“我不是王子,我是藩镇守将之子。是否同罪与王子不一样。”
杜京这时依然恼火,他压低眉头对兰子义道:
“卫侯呈一时口舌之快可有意义?这里乃是京城,太子脚下,谁那么大胆子干犯王法?章首辅委任愚弟任职京兆就是为了打击豪强,重塑纲纪,卫侯如果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不拿朝廷威严当事,只怕将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兰子义本就看着杜京不爽,而杜京又接连提起章鸣岳和杜畿这两个名字,当下兰子义便受了刺激,想要看口大骂。还好仇文若在一边看出情况不对,先一步拦住兰子义。
仇文若跨前半步拱手道:
“杜捕头,你说桃大郎在青楼与人斗殴,那斗殴可出了人命?可有人残疾?如果只是简单斗殴,无死无伤,自有坊中申明亭调节,不需捕头亲来。如果打出问题,触犯刑律,那捕头来传唤,我们陪着桃大郎去便是,公事公办,我家卫侯绝非徇私舞弊之人。:
杜京闻言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轮呼吸,他知道兰子义不好惹,他也为自己刚才贸然说出的话语感到后悔。兰子义被仇文若拦下后也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落下藐视王法的把柄,那就有的章鸣岳出手攻击了。
两边的人都冷静了下来,都觉得自己不该继续刺激对面,于是两人都不说话,不过场面并未因此僵持下来,因为有仇文若在一旁主动出言。仇文若道:
“敢问捕头是否要传桃大郎去县衙见原告?”
杜京被仇文若逼问,知道自己拖不下去,便叹气道:
“没有原告。”
仇文若闻言不解的问道:
“没有原告?也就是说青楼那边没人告桃大郎?”
杜京不情愿的点头道:
“是的,妓院那边并未告桃逐虎滋事。”
兰子义与仇文若两人听到这话同时松了一口气,仇文若继续替兰子义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家卫侯也说的清楚,这里乃是卫侯私宅,捕头能不能进来由卫侯说了算。卫侯已然拒绝捕头,捕头请回吧。”
仇文若说完看向兰子义,兰子义则对着仇文若轻轻颔首示意褒奖。
站在门外的杜京知道今天自己没法迈入兰子义府中,不过他还是不愿放弃,只听他说道:
“卫侯,我来这里并不是打算驳卫侯面子,也不是为了给卫侯难堪,我只是为了找桃逐虎聊几句。我也相信桃逐虎不会无缘无故的何人斗殴,所以我想知道其中原委。如果桃逐虎受了什么委屈,官府会替他讨回公道的。”
杜京说话的时候兰子义已经转身,仇文若横跨一步挡住兰子义的背影,他对杜京说道:
“捕头请回吧,我家卫侯已经送客了。”
杜京仰头望着远去的兰子义,在看看挡在门前的仇文若,只能无奈的叹气摇头,他略微抱拳算是回礼,转身愤愤的迈步走开。
仇文若送走了杜京之后快步追上兰子义,兰子义此时已经给月儿发起牢骚来,只听兰子义道:Χiυmъ.cοΜ
“好个杜畿,好个章鸣岳,有事没事总是来找我麻烦!这个杜京连连原告都没有就来我这里找事,他们是有多想让我死》”
仇文若这时已经走到兰子义身后,闻言说道:
“卫侯息怒,这杜京是京城有名的捕快,为人正直,不惧权贵,只要有罪,任他是高官还是显贵,杜京都敢抓。这些年来杜京每年都能破获好几个大案疑案,京城内外许多百姓都受杜京荫蔽。
杜畿虽然是杜京兄弟,但从以往杜京办案的行为来看,杜京绝对不会无中生有来找卫侯麻烦。而且大郎在青楼斗殴,青楼居然没有主动报官,这事很是蹊跷,联系刚才杜京最后说的话,他要替大郎讨回公道,我看杜京的的目标不再大郎身上,而是在那青楼身上,大郎只是给了杜京查青楼一个借口。“
兰子义闻言说道:
“他杜京是杜畿的亲哥哥,我才不信他会不打我的注意,替我大哥着想。”
兰子义嘴上虽然在骂,但他心里听到仇文若所说其实已经冷静了下来,他这么说纯属宣泄情绪,所在骂完痛快了之后,兰子义便叹气道:
“杜京为人如何我不了解,文若先生久处京城,京城的情况你肯定比我了解,我愿意相信你。不过我还是不会相信杜京会替我大哥着想。“
仇文若闻言道:
“卫侯不必相信杜京,依我看杜京只是想拿大郎的事情当借口。所以那家青楼绝对不简单。”
兰子义闻言点头道:
“我现在也很好奇那家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金楼银楼?我哥不是过去赎人去了吗?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兰子义说罢又叹了一口气。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桃家兄弟的卧房门口,就在兰子义要跨步入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兰子义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月山间,他勉为其难的笑道:
“月儿,可否请你在外留步,等我和我大哥说完话便出,只要一会儿。”
月山间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兰子义,她明显没有答应兰子义的请求,她的眼神正在无声的询问兰子义为什么。
兰子义被月儿这棉里藏钢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他解释道:
“月儿,我大哥之前并不同意我近女色,现在我大哥自己的女人出来事情,我再带着你进去会刺激到他的。月儿你就在门口停一会,就一会,我说完话救出来。”
月儿还是那副笑盈盈的俊俏模样,眼都不转的看着兰子义,闻言说道:
“你大哥自己逛青楼,却让你个少爷出家,这种事也能说得过去?我倒想进去和他说说这理。”
兰子义闻言抬手嬉皮笑脸的阻止月山间道:
“我大哥只是想教我成才,别无他意。
月儿,你行行好,就在外等一等,我待会出来一定一字不差的把里面的对话告诉你,一字不差,绝对不瞒你,好么?“
月儿闻言不置可否,再次微笑的盯着兰子义,用眼神无声的向兰子义施加压力。
兰子义见没法阻止月儿,只得长叹一口气,在前引路道:
“来吧来吧,我还是跟我大哥解释解释更方便。”
一旁的仇文若看着兰子义这幅惧内的怂样,气得直摇头,他道: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卫侯如此,将来如何自称丈夫?”
月儿闻言回头笑道:
“文若先生当然是伟丈夫了,反正我爹是个太监,在文若先生眼里太监又能算什么东西?对吧?”
月山间突然把鱼公公搬出来,仇文若当然不敢再言,只能灰头土脸的跟在兰子义身后,默不作声。
三人刚一进屋就听到里面桃逐兔的声音,桃逐兔安慰桃逐虎道:
“大哥,你要只是喜欢那青楼女子,咱就想办法把人赎出来,你这么哭不是办法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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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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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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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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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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