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是汗,他后背也濡湿。
疼得指甲陷进他后背的皮肤里。
那一阵阵,总算明白他从前我折磨我的时候,为什么总感快乐。
风停雨歇,薄衍躺下,把我的头按在他怀里。
他把我抱得死死的,一点不迟疑。
“轻舟……”他侧过头在我脸上吻,一点点吻掉我脸上的眼泪,“轻舟……我只想要你。”
……
第二天薄衍去了画室,我在床上整理乱糟糟的思绪,整理了好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我彻底成了薄衍的人。
朝夕十年,一夜骤变。
呆滞很久,还是收拾好出了门。
谨遵老太太的安排,我得给薄衍找女人。
这是我唯一的脱身之计。
不能让昨夜的变化改变我我的决定。
……
出门一整天,走得快了些,双腿有些发软。
也不是漫无目的,便是觉得最会照顾男人的人,便是会所的女人。
形形色色,百花齐放。
等会所开始营业的时候,我便进去了。
十八岁,八岁进薄家,十年没有过别的见识。
薄衍要么画画要么在自家公司待着,从未带我出门过。
头一次进会所大门,里面灯红酒绿,富丽堂皇。
门口的适应生见我便笑开了。
我知道她是见了我一身打扮,多亏了薄衍让人给我买的这些行头。
刚进会所大堂,音乐入耳,不似想象中那那般,反而是轻缓的音乐。
可是,入眼的却是一场视觉盛宴。
打眼看去,一个台子上十来个姑娘,她们穿着轻薄的半透明衣服,几乎能看到里面鲜艳的内衣。
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我又想起昨夜的事,一阵臊得慌。
低下头就要往里面包间走。
这里有二楼,不经意往台上一看,心里猛然大惊。
这身影太让我熟悉了,同床共枕十载,我压根不用细看就知道他。
即便现在他的穿着打扮与平常有异。
平常他穿着休闲,从画室出来甚至身上还有颜料。
现在他穿着不够庄重的外套,墨绿色,款式更是从没见他穿过。
薄衍。
他不是会来这种场合的人,不应该在家里画室画画么?
可此时坐在最中间的人,不是他还会有谁。
赶紧把头埋得更低了,心乱如麻。
我十年出门一次,这一次就遇到了薄衍。
“您看,我们今儿是有表演活动,那些姑娘都是国内外挑来的,今天算是来着了,饱眼福!”
我哪里有兴趣看这个,但还是下意识朝那边看了一眼。
就看到台上一个女人不经意的,外面的薄纱衣落下一半。
我瞬间面红耳赤。
刚才那画面,我看到了,二楼楼阁上的薄衍也铁定见到了。
不知怎么,心里瞬间没了主。
觉得自己很可笑,薄衍的一句客套话,说只要我,我还真信了他。
匆忙忙间,说了句我有急事便转身往会所大门小跑去。
逃脱了香气扑鼻的地方,空气反而稀薄了。
夜幕降临,我闲散地走在街上。
跟刚才里面的热闹相比,外面更让我踏实。
风吹在身上,冷静不少,更觉得自己可笑。
还跟薄衍找女人,他自己找乐子的方式多了去了。
现在倒好,落了个自己心里拥堵。
十年,待在一起十年的人,原来我从来没了解。
不想再回去,就着街上瞎转悠,已经无心计较离开或者留下的事。
晃晃悠悠,我一步步走。
刚好,在拐弯的位置,看见一辆车。
刚才台上抖落纱衣的女人正靠着车抽烟,一双长腿落在地上,雪白。
她脚下的高跟鞋大红色,少说六七厘米,把一双腿衬得更直更长。
原本这人与我无关,可她靠着的这辆车,是薄衍的。
我心跳加速,他果然被她撩拨了吗?
那昨夜,他那样的话,岂不是戏言?
不敢再继续往前,我转过身往回走。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女人的声音
“哎呀,简城,城少,人家腿都站软了。”
这声音婉转动听,我刚准备加快步伐,便听到再熟悉不过的男音。
“软了?哪里软?”
我后背瞬间僵硬,这分明是薄衍的声音,我听了十年,怎么可能有错。
再也挪不动步。
“哎呀,城少你讨厌,你……你说我哪儿不软?”
我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转过头去。
看清不远处的人的时候,我脑袋嗡一声,懵了。
穿着奇怪衣服的薄衍单手撑在车上,把那女的困着,低着头,薄唇贴在她的耳边。
他的表情我看不太清,但动作和语气让我实在难以置信,这不是他。
直到两人上车,直到车子绝尘而去,我终于颤抖着腿,往薄家回去。
走了一天,实在累得没法子提速。
到了薄家已经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我第一件事便是往画室去。
他,到底在不在家?匆忙上楼,我推开画室的门。
里面果然空荡荡,除了画作画具,没有一人。
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当真不在。
双腿无力,靠在门框上不知所措。
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心里惊魂未定。
怎么会有这种事?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可朝夕相处十年的人,昨夜亲近过的人,我又哪里至于看错他。
“去了哪儿?”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我猛地回头,薄衍穿着家居服正站在我身后。
“出去一整天……”他站在我旁边,“在生气?”
我呆了,他却拉住了我的手放在他头上。
“帮我按。”
他一直有头痛症的毛病,从小到大,只要一头痛,就是我给他按摩。
根本没来得及一探究竟,也没想好怎么问他今天有没有出去。
我跟着他到了卧室,给他按头。
床上床单被褥全换了。
看着这床,心里又出现昨晚的一幕。
可他现在眉头皱着,一副忘了那件事的样子。
他的头靠着我,手一直抓着我的腰,紧紧握着。
伺候他睡着,我终于得以下床洗漱。
再躺下,我趁着床头灯细细看他,今晚在会所看到那个简城,到底是不是他?
怎么可能有人长得九分相似?
除了表情和语气,别的几乎一样。
这事儿琢磨了一夜,第二天薄衍用了早饭出去了。
我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晚饭都没吃就直奔会所。
忧心了将近二十四小时的事,我实在惦记着那个叫简城的人。
可是到了会所门口,门口的适应生见到我,白眼一翻,没有搭理。
我有些尴尬,昨天就那样离开,也难怪人家不理我。
“我……请问一下,昨天是不是有为简城简少,带走了你们这一个姑娘?”我也是没有底气的。
虽然我一身行头值不少钱,但我仍然没有气势和人讲话。
她听我提到了简城和会所的姑娘,重新把我打量一遍。
“那个……”我语气并不笃定,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让她搭我的话。
“是,是有简城这么一位金主,不过我也只能说这个,这些都是客人的隐私!况且,那位金主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就知道他有钱!”
我见也问不出别的,便在昨天看到薄衍车子的地方,一直等着。
这里离会所不远,我也是碰运气。
如果那姑娘今天还来,说不定他也还是会来这里。
可我左等右等,没等来他,倒是等来了那姑娘。
她穿着一字了露肩紫色上衣,下身露着长腿。
走过来的时候,一阵香味略过。
我握紧拳头:“等等。”
她很惊讶,转过头的同时指了指他自己的鼻子。
我点头:“请问,你和简城……”
她原本惊讶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一瞬闪过严肃和防备。
“你是?”她说着就往身后看去。
我顺着她的目光转头一看,整个人傻了。
傍晚时分,并没有白昼那般光亮。
可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压根就没往我身上瞧一眼。
“怎么了?”他声音撞进我耳,却是对她说的。
女人莞尔,往他怀里一倒:“这个姐姐说认识你。”
我终于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声,总算知道自己闯祸了。
叫简城的男人,顶着一张和薄衍一样的脸,他眼角朝我看了一眼,平平淡淡一眼,就看回女人身上。
“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这小事你也要吃醋?”
我头皮一下下发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对……对不起,我……”我赶紧道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说了句道歉的话,转身要走。
“等等。”
这下换有人让我等了。
简城转身看着我,我心跳越来越快。
“你说你认识我,一起玩玩儿?”
盯着这张和薄衍几乎一样的脸,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毕竟我拒绝不了薄衍,也拒绝不了跟他长得一样的人。
那女的一声娇嗔:“唉呀,三个人怎么玩嘛!”
我瞬间清醒:“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就算这人不是薄衍,他也非富即贵。
可昨天看到的车,分明就是薄衍的车。
满脑子混乱,活了十八年,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m.χIùmЬ.CǒM
不敢轻易试探,只想转身就走。
可是,晚了。
他快我一步讲了话:“姑娘,你考虑清楚了,再往前走一步,后果自负。还是陪我们……玩玩吧!”
我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偏头,那女人已经朝我投过来冷毒的眼神。
被迫无奈,连报警和呼救都不可能。
“玩什么?怎么玩?”我往旁边看了一眼。
他把女人往怀里一搂:“当然是……好玩又刺激的游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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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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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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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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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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