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奁前,向蓓宁正伏案写些东西。
向月秋少女般纯真娇憨的跑了进来,眨着眼睛:“堂姐在给摄政王写信么?”
向蓓宁连忙故意捂住了信的一角,但还是露出了一行字,她故作心虚的转着眼睛:没,没有啊。
向月秋精准的看清楚了三王爷三个字。
她的眸光流转,压下心里的震撼,和她寒暄了会儿这才出去,她搅着手帕,兴奋的自言自语:向蓓宁好似在给三王爷写信,不是都说向蓓宁和三王爷的婚约断了?这向蓓宁看来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既想霸着摄政王,又想占着三王爷。
一个歪心思赫然浮在心头:若是摄政王知道了向蓓宁的歪心思,还会对她感兴趣么?
男子,最忌讳不忠的女子了。
“我要想法子看看她的信上写了什么。”
向月秋终于寻到了机会。
夜里,向蓓宁要沐浴,沧海在外面守着,明珠在小厨房煮东西,雨果拿着换洗的衣裳往房间走,忽然弯下腰,向月秋见此,高兴的想:机会来了。
她好心的上前:“雨果你怎么了?”
雨果紧了紧手中的衣物,尴尬的开口:“我要给小姐送换洗的衣裳,但我好像吃坏了东西,肚子有些疼……”
向月秋压下心底的兴奋,连忙将衣裳接过来:“你快去,我把衣裳给堂姐拿进去,不然冻着堂姐可就不好了。”
“多谢月秋小姐。”雨果匆匆的跑了,她跑到茅房处,直起腰来,哪儿还有难受的样子。
这是向蓓宁吩咐的。
橘色的烛光弱弱的,柔柔的映在房间内。
向月秋一眼便看到了用簪子压住的信笺,那封向蓓宁写给三王爷的信笺。
向月秋的心都是沸腾的,她压着嗓音,压着激动:“堂姐,我来给你送你衣裳,放在哪儿呀?”
“搭在屏风上就好,多谢月秋。”向蓓宁迷蒙的声音飘了出来。
向月秋在搭衣裳的前后迅速扫过信笺上的内容,将其牢牢的记在心里。
她不能把信笺拿走,那样会打草惊蛇。
她匆匆离开,捂住狂跳的心。
她酝酿着自己的计划。
夏季天短夜长,向月秋见向蓓宁没有出门的意思,她偷偷溜了出去。
在她离开后,沧海道:“小姐,向月秋离去的方向正是摄政王府的方向。”
屏风后,纤影从木桶中迈出来,向蓓宁擦干了身子上的水珠,穿上了中衣。
“恩。”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将妆奁上的信拿起来,凑到火苗处,任由它烧了起来。
“整日像苍蝇一样,变着法的跟在我后面去靠近摄政王,让我厌烦,不如我主动出击让摄政王厌恶了她。”向蓓宁冷声道,是她主动出击的计划。
向月秋怀着激动的心思在摄政王府门口徘徊,最终码着胆子敲开了门,管家见是她:“月秋小姐?有事?”
“我,有事,恩,我有事跟摄政王说。”
“随我来吧。”
向月秋第一次进摄政王府,王府雍容大气,一草一木都是上品。
她走在里面,心里起了涟漪,若她是王府的女主人该多好。
那她就是上等人了。
快了,快了。
君无渊听到来人,眉头微簇,对她实在不喜:“让她去偏厅等着,本王倒是看看她背着向蓓宁来找本王有什么事。”
君无渊人高马大,身姿颀长,如英俊的魔王,他好像踏进了向月秋的心里。
他大剌剌往椅子上一坐:“长话短说。”
向月秋小白莲般的开口:“摄政王,我,我其实不想说的,但是我实在是担心堂姐,我听闻堂姐和三王爷当初退亲是因为三王爷的问题,但是方才……”
她边观察着边继续道:“我见堂姐竟然给三王爷写情书,要在明晚约他见面,我担心堂姐一时糊涂受到伤害啊。”
“她要和君玄离见面?”君无渊眯起眸,如一头危险的猎豹。
他的反应让向月秋很满意。
“本王知道了。”君无渊沉着脸。
向月秋试探道:“摄政王,明晚我陪着你去看看堂姐啊,别让三王爷欺负了她。”
君无渊陡然看他,向月秋心里一跳,好在最后他说了句好,让向月秋忐忑不安的心放松了下来。
次日,向月秋见向蓓宁的确出去了,她安心了,她打扮了一番朝信笺中说的茶楼去。
好在摄政王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向蓓宁没有来,三王爷也没有来。
向月秋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君无渊常年戴在腕上的佛串啪嗒拍在桌上,如箭的锐眸刺向向月秋,如愤怒的狼猛的提起她的脖领子:“你在耍本王?恩?”
“我,我没有,没有啊。”向月秋整个人被提到半空中,衣领快把她勒死了。
“挑拨离间,这种肮脏的手段脏了本王的眼。”君无渊猛的把人甩了出去。
向月秋的额头被磕的青紫。
她捂住额头看着君无渊愤怒离开的身影流下泪水。
她想到什么,捏紧了拳头:向蓓宁,是我小看你了!
她被耍了。
向月秋忍气吞声,她不能去找向蓓宁对峙,只好捂着脸灰溜溜的回了家。
深夜,烛灯熄了,向蓓宁刚要睡着便觉得一个气息闯了进来。
她隔着帷幔一脚踹向来人,故意阴阳怪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摄政王,怎么?摄政王不在茶楼和向月秋喝茶聊天,怎的深更半夜当了采花贼?”
帷幔被掀开,他捏起向蓓宁的下巴:“小狐狸,故意的是吧。”琇書蛧
“是啊,既然看出来了还配合向月秋,难道是看上她了?”向蓓宁话里话外都捻着酸味儿。
君无渊嗤笑:“本王是配合她还是配合你,难道你不清楚?你故意写那封信诱导她,让她来找本王,不就是想让本王给你出气。”
向蓓宁轻眨着小狐狸般的眼睛:“难道摄政王真的信我会幽会三王爷?”
“你不会。”他笃定。
“为何?”她轻问。
“因为看上狼的人是不会转而看上狗的。”君无渊糙糙的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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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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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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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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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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