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蓓宁皎美的脸隐在暗夜之中,低垂的眸潋滟着不明白的情愫:“希望我没有猜错吧。”
是的。
他们现下在李财主之前的茶庄。
这个茶庄现在是君玄离的。
她们下了马,沧海上前叫门。
不多时,一个穿灰的门房开门,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是……”
向蓓宁婉约的笑笑,声音如叮咚泉水:“我们是来买茶喝茶的。”
门房愣了愣:“啊?大半夜来喝茶?也不怕睡不着。”
“这是我的爱好。”向蓓宁碎玉破冰的眸含着浅浅的笑意。
门房看愣的功夫,向蓓宁二人走了进去,她给了银子,让人安排一个房间。
向蓓宁住了进去,这房间的位置极好,面向窗门口,能把外面的一切看的清楚。
向蓓宁坐在紧挨着窗子的长塌前。
她在绵软的窗纱上戳了个洞,见一直跟着她的几个人也进来了,住在了她旁边的房间。
这样便可以随时随地知道她的动静。
向蓓宁出了房门,沧海跟在她身后:“小姐。”琇書網
“我们的人塞进来了么?”向蓓宁压低声音,问。
“塞进来了。”
她满意的笑,放松安心的气息顺着灼热的胸腔吐了出来。
沧海不解的问:“小姐要干什么?”
茶庄内飘着茶叶特有的清香气息,向蓓宁喜欢这个味道,故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回头对沧海眨眨眼睛:“等着,今晚会有一场好戏。”
向蓓宁闭上眼回想着李财主的样子,喃喃自语:前世,君玄离曾经带着她来过这个茶庄,透露过自己的野心。
她慢慢的,拼凑出李财主的样子。
她是客人,是可以在茶庄随意散步的。
她柔软的绣花鞋踩在地上,捋清楚了自己的思绪:“李财主是不会做门房或者小厮的,也不会把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那样岂不是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向蓓宁在心里一一排除李财主在茶庄的身份。
脑子里掠过一个人影。
她眼睛一亮:方才门房把她们的马交给马厩的马夫好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憎恨。
她明白了,喃喃自语:见李财主的时候,是我和君玄离要好的时候,后来,君玄离开吞并了李财主的茶庄,李财主看到我,肯定以为我是他的人,肯定是记恨我的。
呼,她松了口气:“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
向蓓宁知道沧海在暗中,所以放心大胆的去了马厩。
茶庄的马厩一共有两个马夫,一个是白班的,一个是晚班的,李财主正是晚班的。
向蓓宁来到他面前时,李财主正吃一个干巴巴的窝窝头,因为没有水他吃的很费劲,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头上戴着一个瓜皮帽,脸上脏兮兮的,好像还有一道疤,从先前的胖子变成了瘦子。
“难怪潜伏了这么久。”向蓓宁喃喃自语。
她站在李财主面前:“隐藏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李财主。”
李财主捏着窝窝头的手一顿,一只脚往外撇,这是典型的要逃跑的姿势。
向蓓宁看出他的意图了,她迅速蹲下来,摁住他的手,声音和缓,压低声音:“李财主,我没有恶意,我已和三王退婚,这次我是来帮你的,你想夺回你的茶庄么?”
李财主呆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最好相信我。”向蓓宁道。
李财主站了起来,激动,迷茫,不敢置信的情绪让他掉了手里的窝窝头。
就在这时,刀光剑影席来,一个人握着刀朝李财主刺去。
李财主看到这一幕,愤怒的瞪着向蓓宁:“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李财主拔腿就跑。
几个人去追李财主,就在这时,沧海出现阻拦了他们。
李财主已经跑的脱离了马厩。
有想要杀了李财主的人,朝后边,自己的人喊了一嗓子:“快,抓住他。”
那人刚要抓住瑟瑟发抖的李财主,谁知他被一个力大无穷的人狠狠的撞了一下,力大无穷的人眼疾手快的把李财主揽在了自己怀里。
“你谁啊?”被撞的人不悦的看着他,骂骂咧咧的。
力大无穷的人嘿嘿一笑:“放心放心,自己人。”
那人松了口气,向蓓宁和沧海被团团围住。
远处有烛光亮起,随着移动,向蓓宁看清了前来的人:“云景睿?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竟敢亲自来。”
“哈哈,那又如何,对付你就好像是对付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云景睿阴森森的看着向蓓宁:“今夜,无人帮你,我已经设计了摄政王去别处找人了。”
说完这话,云景睿还不忘缺德的挑拨李财主和向蓓宁的关系,抹黑向蓓宁:“李财主,你真的是太蠢了,被她玩弄了,这个女人被三王爷退亲了,但是却对三王爷念念不忘,想替三王爷办点事,所以找到了你,想杀了你。”
李财主听到这话,恶狠狠的瞪着向蓓宁,愤怒的咆哮着,眼泪流淌了下来:“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蛇蝎,我失去了茶庄已经很心痛了,我做马夫就是想守着我的茶庄一直到死,你为什么偏要害死我。”
向蓓宁眯眼看向云景睿。
这人还真是阴险狡诈,利用她找到了李财主,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不过……
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微微一笑。
向蓓碎芒滢滢的眸落在李财主身上:“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抢回来才可以真正的守护好,而不是做一个马夫守着,你这种守护有什么意义?”
李财主讥讽的淬了一口:“你说这些虚伪的话干什么?你不也是想杀了我永绝后患。”
向蓓宁道:“我如果是想帮你呢?你会不会出面作证,说出三王爷的恶行呢?”
李财主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景睿怒喝了一声:“向蓓宁,你太猖狂了,当着我的面竟敢大放厥词,你以为你能做到么?真是痴人说梦。”
说着,看向压制着李财主的人:“杀掉他。”
李财主抖如筛糠,向蓓宁神色淡然。
但,这人一直未动手。
云景睿恼了:“蠢货,听不懂我的话么?”
向蓓宁幽幽的笑:“云公子才是蠢货吧,我的人为何会听你的指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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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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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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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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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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