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山想了想:“极有可能!大侄子,你赶紧去书里找找看!”
事不宜迟!
卦铺实在太吵,我立马奔到隔壁房间,将门给关了,赶紧打开手机来看。
《连山易》的龟甲原文被我埋了,翻译成果也被我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只拍了手机照片。此前燃面鬼王在逼我结婚之时,抢了我的手机,万幸的是,在赛马之后,我硬生生给要了回来。要不然,还真可能要耽误小阿虎的大事。
我将整本书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
发现书里面除了易、卜、术、机、气等逆天内容,没有任何关于转轮塔的记述。我越看越觉得失望,自己刚才关于线索在书里的推断,可能并不正确,极有可能是一厢情愿。正觉得胸口烦闷不已,眼角却偶然瞄到一眼蔡伦的一段古怪注释。
《连山易》书中原文阐述的是女娲捏泥土造人,人分男女,互相结合,世间方有阴阳相融合,最终得以繁衍生息,主论点是天地阴阳之气造就万物。但蔡伦却在后面特地注释了一段话,这段标注非常之奇怪,他并不是对主论点发表看法,反而对其中男女结合高谈阔论一番。
注释写道:“岂惟土可成乎?世之男女阴阳交媾,育小儿凡数十多矣。吾有一术,可令子子孙孙无穷匮焉。惜世人愚而不解,微词者甚,唯天乐乃吾知音。呜呼,伦死,则天乐独坐孤茕千载哉。悲思及此,心之复哀唤天乐焉:洛哞齐齐笃论渡轮……”
我疑惑不已。
蔡伦对书的注并释不多,从这段文字来看,感觉他好像看书看到此处突然情绪奔溃,有点不对头。我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赶紧打了个电话,叫白扬杜过来一趟。
白扬杜进屋之后,问道:“何兄,你有事不能过来直接说吗?我听闻你当上了巡阳御使,现在是不是有点官僚了?”
我回他别扯犊子,把手机递给他,叫他帮我翻译一下。
白扬杜瞄了一眼,皱眉说道:“这不是《连山易》么!我用了半个月把整本书都翻译好了,被你一把火烧了,现在你又要我翻译?”
“不是叫你翻书,翻一下蔡伦这几句注释。”我解释道。
白杨杜拿起来瞄了一眼,张口就来:“难道只有泥土才能制作成人吗?世间男女啪啪啪,最多也就生出几十个小孩。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啪出无穷无尽的子孙。可惜世间之人又蠢又笨,还耻笑我,唯独只有天乐才知道我有这大本事。我蔡伦死之后,天乐一个人要孤孤单单枯坐千年了。一想到这事儿,我就贼闹心,心里悲哀地反复召唤天乐……这后面是啥,我就不知道了,看样子倒像是古怪的咒语。”
我听得目瞪口呆,顿了一会儿,反问道:“你不会在忽悠我吧?怎么连啪啪啪都被你整出来了!”
白扬杜闻言,翻了一下白眼:“真正的翻译大师,翻译作品一定要考虑受众的接受程度。原文就这个意思,我如果翻译高雅一点,怕你不喜欢,低俗一些,挺符合你的气质。”
“我不是指高雅低俗的问题!我指内容!”我说道。
“内容没啥毛病啊!”白杨杜自信满满。
“没你个头啊!蔡伦是伟大的发明家,但你别忘了他的身份,他十五岁就进宫,成了一名宦官。一个宦官,怎么啪出子子孙孙无穷尽?你在逗我玩儿呢!”我恼道。
白扬杜一听,也懵逼了,赶紧拿过手机再瞄了几眼,说道:“可注释就这意思啊!”
我也再抢过来看了一会儿。
尽管自己不大懂文言文,但前几句白扬杜好像确实没有翻译错。
白杨杜沉思半晌,反问道:“何兄,你说他会不会采取其它的办法繁衍后代?”
“啥其它办法?”
“比如产蛋孵化什么的……”
我一听,顿时热血上头:“滚犊子!”
白扬杜吓得身躯一哆嗦,撒丫子跑了。
这个死坑货,产蛋孵仔都被他整出来了,以为我们人跟它们蛇一样?!
正满头是包,阮小山进来了,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回说不大乐观,并把刚才的情况讲给他听。
阮小山可比白扬杜靠谱多了,听完我的解释,单眼转了几转,说道:“蔡伦不对书的内容进行注释,反而对女娲造人这事高谈阔论,非常之反常。这里面必定大有文章!”
我问他想到什么了?
“咱们可以设身处地想一下。古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虽然是大发明家,却是一个宦官,难免受世人非议。也许白扬杜说的没错,蔡伦注释解释说自己能传下万千子孙,并不一定是自己生。他或许能用其它手段,像女娲一样造出人来。蔡伦最拿手的手段就是造纸,为什么不能是做成纸人,然后让纸人成为活生生的人呢?”
此话一出。
我若醍醐灌顶!
刚才我全被死白扬杜啪来啪去弄得心烦意乱,彻底给带跑偏了,完全没想到这茬!
造出纸人,让纸人坐转轮塔成为真正的人,这玩意儿简直跟女娲用泥土捏人一样。而且,如果转轮塔足够大,丢多少纸人进去,就可以出来多少人。难怪他第一句就是“岂惟土可成乎”!www.xiumb.com
蔡伦自认为是可以比肩女娲的大才!
阮小山继续解释道:“不过,这几句话,好像还没有交待出转轮塔的线索。”
我抛却心中一切杂念,仔细再看了几遍:“我觉得足够多了!天下人对他不理解,他感到非常悲哀,注释解释,唯独一个叫天乐的人知道他的大本事。而且,好像这个叫天乐的人能枯坐千年。活千年之人,与小阿虎纸人的身份又何其相像?我们要从这个叫天乐的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你知道他是谁吗?”
阮小山想了一想:“汉时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叫天乐的人。”
我马上再打了个电话给白扬杜,问他知不知道,白扬杜回答他不知道。
“要不咱问问阿虎?如果这个天乐也是纸人,阿虎应该会知道。”阮小山讪讪地说。
我本来寻思,阿虎现在全靠一口信念给支撑着,怕万一找不出线索,伤了他的神魂,打算彻底弄出头绪来再跟他讲,现在看来已经不大可行。
想到此,我立马出了屋子,转到隔壁卦铺。
阿虎见我风风火火地过去,大眼睛一眨一眨,萌萌地盯着我:“爹,咋了?”
我没说话,一把抱起他,往隔壁房间奔。
小阿虎不大愿意,大叫爹你要干嘛,我要吃晓婉姐姐的头发,我要吃晓婉姐姐的头发。
到了房间了,我把他放在床上,无比郑重地问他:“儿子,爹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回答知道或不知道就行了,其它的别多想,行吗?”
阿虎小腿在床沿上一翘一翘:“行!”
“你知道一个叫天乐的人吗?”我问道。
“知道啊!”阿虎脱口而出。
我与阮小山对视了一眼,赶紧问道:“他是谁啊?”
“明星。他演杨过,李若彤演小龙女,边上还站一只大雕。”阿虎无比认真地回答。
我差点晕过去,解释道:“我说的是古人天乐,不是古天乐……哎,我都快被你绕糊涂!那什么……就是有没有跟你一样的,活了几千年的纸人,他的名字叫天乐。”
阿虎回答:“有!”
“真有?”我与阮小山异口同声问道。
阿虎坚定地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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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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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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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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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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