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向阳处的雪在肉眼可见的减少,雪花仍会偶尔出现,风仍然很冷却已经不是透骨削面的那种滋味,日益蕴含了春姑娘的温柔,泊中的冰封暗中破解,冰上覆盖的雪大片片不见了,一处处露出了点点水波的荡漾,放眼看去整个水泊似乎仍然是一片辽阔厚厚很坚固的冰,但已经不是冰路坦途,你若敢走在上面,感觉冰很结实不会有事,却会不知不觉中突然冰裂陷入下去......这时候的水泊才是最危险的,冰封仍在,船行不得,冰封却不能承重,有很多暗藏的冰盖陷阱,成了准备吞噬人命的真正冰寒炼狱,掉下去就指定完蛋了,连爬出冰窟窿爬上冰面逃离水泊的可能都没有。梁山人也绝不敢打扰水泊.......
东京这边,运河、黄河,化冻了。冰封碎裂,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冰拥挤漂荡,船行虽有阻碍却已经能奋力通航了。
早等得不耐烦的宋朝廷兴奋起来,立即动手清剿梁山。
从金明池三部共三万水军禁军中抽调三千精锐负责驾船运兵并担任主力进攻梁山泊。从侍卫亲军马军司抽调两千精锐骑兵负责在梁山泊边巡哨和威慑,防止梁山在唐斌此次帮助下也得到了些战马具备了一定骑兵冲击力,当然也参与杀入梁山。
这就是五千禁军精锐了,已经是足够强大的一股军事力量,应该已足以能对付梁山。
就算唐斌在马匹和人手上也暗中帮助了梁山,可是唐斌原本拥有的和获取的战马兵力主力精锐已经投了海盗了。就凭梁山那薄弱的军事底子,增强了点实力也有限。参战禁兵再加上水泊周围诸州府仍有的上万兵力可抽调助战,这就稳妥了。梁山人没了水泊封锁的优势,再能打也绝对招架不住。
朝廷文武诸贼太难得的齐心协力群策群力算计好了一切,如此布置了下去。
枢密院常委副使唐恪自负做官的心计手段,取代了欧阳珣,成功争到了骑兵禁军大权,玩如意盘算,雄心勃勃......结果却一下子玩失了七千最好的战马骑兵却半丝功劳也没得,这脸被抽得生疼生疼......被朝中嫉恨他的官员所笑。
尽管赵佶父子并没在此事上怪罪他,罪过都在那个死了的轻狂大意马军副都指挥使担了,但以唐恪骄矜惯了的心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此时一心想报复争回脸面,也是心又有谋算,无非是打梁山牲畜财富的主意,争主动权,在征剿梁山上表现得尤其积极果断坚决,建议出动两千骑兵助战的正是他,并且推荐了此次征剿的主将——辛从忠。
辛从忠是侍卫亲军马军司的都虞候。
他这样的在高级大将云集的京城将领中级别地位不算什么,仅仅是个从五品的军官,和他同级的有中亮/中卫/翊卫/亲卫,四卫首领,捧日/天武/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驸马都尉等一群,在他之上的也照样太多了,马/步军正副都指挥使,诸卫将军、大将军、上将军......从三品的诸卫上将军就已经是辛从忠这样的出身背景低的人此生渴望却不可及的了,上面却还有冠军/怀化大将军,左右金衙卫/左右卫上将军,殿前都指挥使......更上面的辅国/镇国大将军、太尉,以及比太尉还高级的骠骑大将军,那更是辛从忠想都不要想的。
但,他却已经是京军实权大拿之一。
三衙禁军具体管事的是正副都指挥使和正副都虞侯。每衙只四个核心军官。
辛从忠正是马军四核心之一,排位老三。
大家知道副职就是听正职吩咐嘴领着干活的。马军副指挥使对上正职是小弟,但对都虞侯辛从军就是老大,辛从忠就是个领着干活的。副都虞侯就更不用说了,纯粹是听前面三老大的话闷头领着干活的命,这个人正是曹文诏。
但,即便辛从忠在京城军官中压根就不上数,在马军本部也地位不牛,却已经少人敢小瞧了。
马军如今可是皇帝与朝廷眼中最重要的军事力量,安排的是“最可靠”的勋贵子弟担任正副都指挥使直接管着。欧阳珣管军马时是以太尉身份负责指导,对重要人事没决定权,不象高俅当三衙太尉同时直接担任最重要的殿前司都指挥使。
马军都虞侯这样的小官如今也在皇帝和朝中大佬的视线中,并且够分量。皇帝和大佬们知道是谁,是个什么人。
京城高级军官众多,但能打的却寥寥。真有实战经验和本事的基本都在西军或北军边关,如今自然抽不来了。
辛从忠、邓宗弼,张应雷,陶震霆,四将是京军难得武艺高又擅长治军打仗的佼佼者,而且正当三十多岁能打之年。
飘在天上不接地气的赵佶也心里清楚朝廷如今太缺少能顶用的将领。
所以,在国难后的裁撤州府及军队大变动中,显得格外忠勇有能的四将就从地方上的小小都监调到中央了,在朝臣心中的分量都不轻。
同一时期调进京的还有造反受招安的典型榜样,那十位节度使中的八位。
这且不提。
这些从地方上调入京的实干将才,被意识到乱世来临而不得不重视起武夫,想沾上军权势力的各方势力争相示好拉拢。四将也算得到合理重用。
张应雷在侍卫亲军步军司,陶震霆在三衙中政治地位最高的殿前司。二人都是都虞侯。
邓宗弼是京城水军三部之一的三个都指挥使之一,手下有一万水军,是四将中目前级别最高的。
水军不在殿前司,也不在侍卫亲军步军司,有单独编制却隶属高俅领导,可见赵佶对高俅不满却仍是最宠信高俅。宋王朝的皇帝,包括南宋,对本事大品行好的人总抱着疑虑态度,不敢信任放手重用,这个不分文武。宋王朝优渥宠爱士大夫,却不意味着皇帝就信任士大夫。篡位窃取来的政权让宋皇总有种防范别人也玩这一手的心病。另外,宋国是士大夫与皇帝共天下。士大夫们总和皇帝争权夺利,这也使得皇帝总猜忌士大夫。宋王朝的宰相是换得最频繁的,干得再好,三五年甚至三两年就得下去,这就是证明。蔡京是个特例。但皇帝们对高俅之类的奸臣/伪君子却是疼爱信任放纵有加。
对有德有能有国家大抱负的人才,不得重用,不敢放手大用,无能或缺德的小人反而如鱼得水,活得极其滋润......只宋王朝的这种用人心态和风气其实就早已注定了其奇耻的结局。它从根子上就缺乏大国应有的气度和成为强国的素质。
朝廷的这次用兵也同样是各方势力权衡苟且一致后的结果。
水军出征是攻水泊必须的,也是代表了高俅的功劳和利益,背后是赵佶父子皇权的利益。辛从忠为主将,马军出征,代表的是朝廷的利益,当然也代表皇权的利益。梁山周围官兵参战,代表的就是朝中各大势力派的切身利益。
如此用兵也侧面反应了朝廷对梁山势力轻蔑却同时又深为忌惮的矛盾复杂心态。
轻蔑是认为梁山军事力量应该很有限,梁山人敢嚣张怼朝廷,主要凭借的是浩瀚水泊这道天然屏障。忌惮,自然是长久以来知沧赵之能,终于要直接和沧赵较量,很亢奋,收拾梁山有信心,却难免心有难以克服的畏惧。毕竟,朝廷已经见识过了赵老二的胆识能耐,意识到这个从前轻蔑不屑在意的沧赵家纨绔少年也不是好惹的,某些方面怕是比赵廉更厉害。
那是头以前被疏忽了的恶虎,年少却已长大。要收拾这个小家伙未必多难,却也万不可大意轻敌,再遭遇意外惨败。
朝廷怎么想的,领命出征的辛从忠不知道。
他没资格上朝,并不真了解朝廷那些事,仅仅是唐恪传达了朝廷旨意,私下交待了他一番......朝廷承诺,若是能征剿成功,兵马损失多少都不要紧,只要能把梁山的牲畜财富大量活弄到手,别让梁山人狗急跳墙玉石俱焚把牲畜全杀了......杀光梁山人,提着赵老二的脑袋回京献上就是完美大功,必有重赏,最起码,眼下空缺的马军副都指挥使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辛从忠对此次的任务自然不敢怠慢,对朝廷如此信任重用他很激动,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滋味杂陈。
对赵岳,他没半点好感。
此前赵岳大闹京城,他和邓宗弼等其他三个好友都一样气愤之极,恨不能不顾一切冲上去当街亲手痛快宰了赵岳。
这个少年太狂妄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太目无王法了,也太嚣张藐视皇权藐视天下英雄了,竟敢只五个人就来京城肆无忌惮行凶闹事,真当京城人才虚弱到已无能人强者能出手杀得了他吗?
赵岳的肆意横行,无不直接戳到四将思想的最敏感点上。
在四将心中,赵岳就是个公然践踏皇权,践踏社会准则——儒家,践踏全天下读书人,也践踏天下武勇强者尊严的逆贼,头号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那种大逆不道恶贼,应该千刀万剐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能消其罪孽影响,不能解恨的。www.xiumb.com
可是,当时为了大局,他们绝不能耍个性私自强行动手,否则赵廉必反,大宋必亡,他们就是历史的大罪人。现在终于能对赵老二出手了,辛从忠却心中亢奋期待的同时又不禁有苦涩尴尬的情绪。
无论怎样,沧赵家族对大宋王朝对民族是有史无前例巨功的人家,这样的人家以前没有,以后怕是也绝不会再有;赵廉再忤逆朝廷,却到底也没造反,没做过损害中国利益的事,死后盖棺定性,他仍然应是个坚守节操的历史忠臣大功臣。
赵老二是个家门之耻的例外,只东京闹事这一次也罪该万死。
可是,沧赵家族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血脉了,其他人全没了,其实是被朝廷害死了,沧赵灭门得太冤枉,近二十年对国家付出的无数奉献牺牲没任何意义,朝廷显然半点儿不念其功,没任何情义,只想斩尽杀绝,夺其最后的财富,迫不及待......违背人性与儒家道德准则,也违背了一个国家应守的政治风范。
赵廉终于没了。朝廷终于去了最大的一块心病,可是,天下人心也必定因沧赵毫无价值的牺牲而彻底对朝廷寒心。
偏偏这个去杀赵二,夺梁山财富的主将正是他辛从忠。
他辛从忠要亲手灭绝沧赵最后一丝血脉,还要把赵岳的脑袋提到京城让朝廷欢呼放心。是他必然背上历史骂名。
但,到底,他是忠诚君王的人,也是武夫,不会象士大夫们那样对名声顾忌那么多想那么多,杀人心不会软,所以很快抛却那些杂念情绪,铁石起了心肠,目闪寒光,按唐恪的叮嘱,检点了最精良的战马骑兵两千杀奔山东。
他要在水军走运河赶到梁山前快马先一步到济州府接管那没有都监所空下的军权,算是暂时兼任济州军主将,直接统领济州军,另外也要抽调汇聚梁山周围其它参战的地方军,先得检视整顿一番,然后才好乘赶到的战船凶猛击垮梁山。
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对剿灭梁山也极有信心。
就算梁山暗藏了不弱的实力,以他统军打仗之能以及小两万的兵力也有绝对的把握一战功成。
一旦定下心,一切就简单快捷了。
骑兵出征,和上次一样不用带粮食帐篷等拖累,一路快马赶路就得。
离京后也一路顺利,很快进入济州境内,辛从忠吸取了上次惨败的教训,尽管没有唐斌威胁了,他也丝毫不敢大意,也在那座路过的县城食宿过,却严加戒备,没出任何事,一夜连骚扰都没一点......看来,没了唐斌那部逆贼,梁山没那个兵力敢同样玩暗算偷袭取巧这一套,不敢出来主动寻战。不,应该是根本就不知道朝廷又派军来伐。
毕竟沧赵家族已灭,满京城官员都在贪婪梁山财富,都是梁山的敌人,知道朝政大事的人没谁会暗自预警梁山有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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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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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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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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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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