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钦赐御酒,我家侯爷得的多了。规矩我懂。既给了我梁山,那就是我梁山的东西。诸位随便喝。保证没问题。”
钦差不发话,随护禁军不管三七二十一,梁山酒店的小伙更不管。双方一齐向碗中倒酒。
田师中自然不会惷得让御酒一倒就能轻易看出问题。倒酒者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酒店小伙一人端一碗热情跑到东昌府领导面前,一对一献上,还热情笑道:“请大人满饮御酒。请,千万别客气。”
这些领导坐拉了,不知该怎么应对这场面,都阴脸冷对梁山酒店不伙,心里则心惊肉跳,都瞅着知府大人。
田师中傲慢地哼了一声,意思是:你们算什么东西?想叫我喝我就得喝?本官就不喝,怎么着?你们还敢强来?
朱贵不吱声,冷眼瞅着钦差。
薛弼则瞅着田师中,见这家伙拉架子凭官位就是不听招呼,就笑道:“我等奉命嘉奖梁山。梁山人报以一番美意。礼上有来有往是圣人教化的君子美德,田大人不可不领这份情啊。”
田师中万没想到这么个小官钦差敢强迫他往死里得罪他,顿时转头盯视着薛弼,官威十足,目闪凶光加以威胁。
可薛弼的目光更强硬凶厉:生死大事如何能退让?你敢搞事害我命,我就叫你尝尝作孽被害的滋味先尝到自酿的恶果。
不但以目光反击,他还瞧瞧田师中戴着长翅帽一身知府文官打扮却腰挂佩剑的不伦不类装逼形象,笑逼道:“田大人,以你奏折所报,东昌府剿匪也是居功不小的。尤其是你田大人,在本府将主英勇战死的情况下,以文官之躯在凶险的战场上奋勇指挥作战,甚至不顾贼寇众多而凶狂亲自上阵挥剑杀贼鼓舞士气,忠心报国,不怕牺牲,以身作则,为天下的士大夫竖立了榜样。这种有勇有谋,能文能武,能领军剿灭数万悍匪的壮举是本朝很久都没出现的感人事迹了,说是可歌可泣也不为过。东昌府诸位将军和将士也同样英勇杀贼有功。都是国家的功臣英雄,喝御酒是应有的荣耀,绝对有这资格,有何喝不得的?”
“田大人在推辞什么?”
“莫非心里暗怪圣人此次没赏赐东昌府御酒?”
“哈,那是本钦差来得太匆忙,梁山是民,奋勇剿匪应当优先鼓励。官府可稍放一放再奖。非是圣上无意。”
“只要本钦差确认东昌府真有大功,圣上重奖必至。东昌府想喝御酒,圣上何等英明,又怎么会舍不得赐下呢?”
田师中被隐隐嘲讽威胁,再不要脸也挂不住了,变了脸色,怒视薛弼:你这小官敢如此得罪本官,想返京就下大狱怎么着?
薛弼就和他抗上了,寸步不让,笑着却是阴冷瞪视回去:你敢坑我死,我岂能让你好活?先整治你吃点苦头再说。
他很清楚,若是不借着意外的酒水事件震住这个田知府,梁山之行的结果必是灾难。
只为这个,他也得硬起胆子铁起心和田师中拼了。
“本钦差代表官家来此办差,可为证。诸位分享梁山的御酒保证没事。田大人为何还不肯喝?你到底有何顾虑?”
“这酒可是难得的美酒。田大人是瞧不上天子所赐之酒不愿喝,还是……不敢喝?”
“莫非,这酒......会有问题?”
“莫非田大人猜忌天子赏赐梁山的酒下了什么不该下的东西?”
“罔顾圣意,敢猜忌圣心圣德,那可是大不敬。是死罪。”
薛弼话是笑着说的,声音也很低,稍远就听不见,但说的内容却吓死个人。
他判断梁山人肯定是早晓得了酒水有问题,既如此,为安抚梁山,他索性揭开了窗户纸,直捅田师中的心窝子。
朱贵闻言,热情的笑脸顿时一变阴了下来,包括酒店伙计在内都冷冷瞅着田师中,都目闪疑虑光芒,个个脸泛惊怒煞气,大有翻脸之象。有的小伙已干脆开始启开更多酒坛子仔细检查这些所谓御酒。
话逼到这份了,薛弼就是不让步不妥协,大有死磕到底的态度,田师中再不肯喝,没理由拒绝也不能不喝了。
无论是惹起梁山人疑心,还是薛弼扣上来的各种大帽子,一旦闹到朝廷,他都担不起。
要命的是,做了手脚的这些酒,尽管受这时代工艺的限制,过滤不净,浑浊又口感有差带点酸涩味,凭肉眼很难检查出不是毒的问题,但若有心仔细检查下去总能找到些疑点。
毕竟军汉做事粗糙,肆意掺到酒水里的各种脏东西不可能不被发现。只要发现一点,田师中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厮是史上大汉奸,能当政坛大贼的都必有过人之处。
他阴狠笑着说:“哼哼,钦差大人可真敢乱说。御酒岂会有问题?本官看来得多谢梁山和钦差大人的美意了。”
接碗在手,他一闭眼,仰头把这满满一碗不知被吐了多少口水鼻涕什么的恶心酒硬是一口闷了下去。
喝完后还叫声:“好劲道的酒。”
这是极力洗清在酒中作了手脚的要命罪行。不得不这么干。否则单只这一条让皇帝知道了,他就是欺君死罪。
知府老大都喝了,东昌府的大将们只能苦着脸也故作豪爽的一口闷下去。
薛弼惊讶田师中的狠辣果绝。
一个士大夫对自己都能如此狠,那就不是能轻易折服老实下来的。
为表明为任务必须有的强硬立场,为进一步压制田师中蓄意坏事的嚣张任性气焰,为加强此次安抚梁山的控制主导权,让混在团队中的那些人晓得他的厉害和敢干都老实配合点,他立即赞叹一声:“好酒量!好豪气!诸位是真英雄。”
“英雄海量,剿匪功劳又大,一碗怎么能够?”
“尤其是田大人,这次能剿灭桃花山强盗主要靠田大人的英勇英明,剿匪居功至伟,庆功御酒岂可不多饮?”
梁山酒店的伙计不听这个说法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第二碗脏水极麻溜地奉上。
“尊贵的知府大人,再请饮此杯英雄酒。”
田师中硬头皮灌了一碗就差点儿恶心地当场吐出来,强忍着呕吐才把那股劲压了下去,这又来一碗......
朱贵见田师中那努力掩饰的难受样,立即重新展开笑脸热情洋溢道:“庆功酒,英雄当连干三碗。”Χiυmъ.cοΜ
见这狗官抗拒继续喝,朱贵的笑容收了,眼神又冷下来,却是瞧着钦差薛弼质疑道:“酒闻着这么香却不愿喝,难道......真有什么不对头的?”
“嘿?奇了怪了。头一次听说还有御酒喝不下的。”
他又瞧着田师中,“难道它不是御赐的美酒,在东昌府停留期间被调了包,顶上的酒质劣难以下咽?”
这质疑就严重了。
东昌府根本说不清楚。大帽子一旦扣上了,田师中无罪也有罪。
田师中也是够阴狠狡猾,见逃不过去,就故作享受样,对薛弼道:“御酒太好。本府岂可独享?钦差大人当同饮。”
要倒霉一起倒。要喝脏水一起喝。
可薛弼的口才半点不次于田师中,立即笑着摇头道:“本钦差可没和梁山好汉有共同剿匪的那份情谊和功劳,此庆功酒,本钦差可没资格享用。否则喝了会良心有愧。”
朱贵也道:“我梁山愿分享御酒是敬田大人剿灭贼寇让梁山能逃过一劫的大功与恩情,不相干的人另有招待。”
田师中听了这个,心里这个恨呐,咒骂不已,却只能咬牙连干三碗自酿的恶果,想把酒水这事赶紧搪塞过去。
有东昌府将领实在不想再喝这种恶心死人的酒水,耍诈称酒量浅又有军务在身不能多饮。
朱贵笑道:“刀头舔血的英雄岂会无海量?(你说自己无海量,就是承认自己狗熊)”
“东昌府就在梁山泊不太远。诸位将军的大名早有耳闻。本总管还是熟悉各位酒量的。都能喝,万不要客套。”
“至于军务?”
“呵呵,这就是说笑了。”
“梁山周围诸府境内草寇都不能立足,连个毛贼都难见。此我梁山威名之功,更是诸府将士震慑得力之功。没匪徒敢到这闹事,哪会有仗打?官兵需要戒备谁?有什么军务不军务的?来来来,今日只管痛饮,醉了好睡就得。”
这说法压上来就没法推托了。
总不能说梁山周围有危险吧?
那等于否定了自己的维稳之能。更不能说老子来这就是为教训你梁山和防备你梁山造反的。
几个大将硬头皮也连干几碗才以不可喝醉的理由坚决抗拒继续再多喝这恶心污酒。
整治教训了这伙嚣张败类官,薛弼达到了目的,见田师中总算对自己老实了不少,自然也不为己甚,没再强灌。
朱贵看钦差罢手,也不强求继续如此欺人,但心里盘算不停。
哼哼,敢到梁山寻事撒野,只让你们喝点自备的脏水不痛不痒的算得了什么惩罚教训?
开胃小菜而已。
好戏在后头。
看样子你们仍自觉是有能耐的狗屁高官大将,欺我梁山无人,仍敢在此自大凶狂,怕是会寻机行凶搞事。
那,吃亏就让你们这些败类官吃个狠的。
朱贵绰号旱地忽律(类似鳄鱼),狠着呐,又长期干特务头子,心性越发细密周到阴狠毒辣。
有赵老二这么个主子时常给部下干将开见识开洞脑,他一转眼就有了个新主意。
客套说天使远来疲惫,请到小店暂且歇息一二缓一缓,再进水泊不迟,把薛弼一行让到酒店内热情招待好吃好喝。
田师中和手下大将们却是没心情跟着进酒店。
都恶心得不行。
找借口说是要方便一下,都跑去较远处的树林抠嗓子狂呕去了。个个呕得半死,吐得差点儿把心肝肺都吐出来。
感觉把肚子中的污酒吐干净了,田师中等心里才感觉好受了些,心里好恨,个个越发想好好报复。
在树林中紧急沟通了一番,定下新毒计和策略后,这帮人走出树林,一扫之前太明显的借皇威上门寻事强势欺人样,装作认可了梁山人的热情,态度变得友好温和,笑着走向酒店,想着怎么着也得先进店弄清水漱漱口把污酒的恶心清理干净,再混顿沧赵家有名的美味佳肴,狠吃梁山的,吃饱喝足了,养足了精神力气,再把劲还回去狠狠整治梁山。
但,快走到酒店门口时,迎宾的伙计却拦上来断喝一声:”站住。“
田师中等人脸上的笑容一僵,瞅着这位粗暴不善的拦路伙计顿时撕下伪装的友善,露出内心压制不住的怒火和仇恨。
田师中冷笑一声,上前几步傲慢地阴声喝问:”你这厮因何敢拦本官?嗯?“
小伙却转瞬又露出灿烂笑容,在东昌府诸官疑惑中用清朗朗的声音笑道:”本店有规定‘奸贼与狗不得入内’。”
一听这话,东昌府的领导无不一股怒火冲天而起。
敢骂本官是奸贼,与狗并列?
高傲的士大夫田师中更是怒发冲冠,趁机发作,嗔目恶狠狠大喝:“贱婢敢污辱朝廷命官。你找死。”
拔剑就想捅了小伙计。
新仇旧恨,和沧赵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就先用此人的血和命还以梁山点颜色看看,也震慑警告薛弼这个不知进退的小小钦差,本官不是好拿捏的。
谁知,小伙计却是早有防备,反应快,胆子也奇大,丝毫不惧知府官威,在剑拔出前抢先冲上横膀子一撞。
田师中只是个带剑装装能武样子的文官,养尊处优的笨拙身躯哪躲得过,被凶猛一撞噔噔倒退数步仍收不住势,仰天就倒。
站在最前边的兵马都监王庆隆吃了一惊,赶快抢上去扶住领导,并连声叫唤:“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田师中被撞得只感觉胸口一阵巨痛憋闷喘不上气,发狠想喝令杀人却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一毛脸大将怒喝一声,抡起大刀冲上去砍小伙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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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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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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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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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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