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妈的今天也太多事,太多意外,太巧了。
感觉这里面似乎有阴谋。
似乎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在暗中操作这一系列骇人听闻的事故。但理智上判断又似乎不是。
单说戏班杀人的事就不可能是预谋的,只能是温公子自己一手招致的满门意外。
高衙内后脚也死了。
他的死若说是个阴谋,那怎么筹划才能保证达到这种成功?
人又不是神仙。
怎么能知道或操纵高衙内今天赌钱一定会输,而且会输急眼了大怒丧失理智行凶?
怎么确定死的必会是高衙内?
一帮纨绔聚一起赌钱胡闹,年轻气盛的行事没个分寸,闹出了大冲突,结果造成死伤,这应该也不算太意外。
要知道高衙内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向依仗家中权势充纨绔帮的老大,行事霸道凶残,早晚会闹出大事。
今天这些事聚一起暴发极可能就是个巧合,但这种巧合怎么想也太可怕了。
转念再一想,雷都监焦虑的心又一松。
死了好哇。
高通判死得及时,死得好。
他正干着急却没个好主意怎么应对高通判这头坐地虎的疯狂报复,怕抗不住这股权大的强势扑击,不想这头恶虎居然突然自己挂了。
想是作孽太多,触怒了老天,父子皆同一天遭了天谴。
嗯,嗯,也包括暗中作孽的伪君子小温。
高通判一死,高家的权势根基就断了,无人能顶事,高氏就倒了。没人能以权势硬治他儿子的罪了。
还有,本州少了这头碍事的坐地虎,温知州的一把手权势才能真正体现出来。
身为知州同伙,知州的权威强大了,这里面的好处可是太多了。
想到这一点,随着赶路越想越通透,想到泰安官场重新洗牌带来的必然会暴长的各种利益,雷都监心情越发好起来。
心情好,追捕戏班的一身疲惫就不那么明显了,浑身一轻,脚步轻快,雷都监精神抖擞又是一通大忙乎。
他尽职尽责且一片‘善心美意’又积极帮忙处理通判家的丧事,尽了同僚之谊,并对衙门里出事的那间卧房做了现场调查。
调查什么的就是扯蛋了。
凶手是蛇,又不是人,蛇不知钻哪早不见了,能查到什么。
雷都监假模假式,惺惺作态,不过是玩了把官场再寻常不过的场面即兴作秀而已。
但通判夫人却不领情,不但没一点感激,反而在丈夫挂了的慌乱悲伤情况下也没忘了破口大骂雷家害死了她宝贝儿子……
通判衙门上演了好一场诡异的大闹剧,让现场的其他人员都开了眼,反而冲淡了恐怖悲伤气氛。
高通判的婆娘不是个善茬子,也是作威作福骄横惯了的,闹腾不休,赌咒发誓一定要雷都监的凶手儿子为她屈死的好儿子伏法偿命,并且指责丈夫的死一定是雷都监为保凶手儿子而特意安排的人对她丈夫下了黑手,以此断了高家追究凶手的权势。
不然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儿子前脚被打死,后脚,当爹的就发生这种闻所未闻太令人难以置信的意外也死了?
闻讯而来的高氏众多朋党好友亲族也感觉高夫人分析得很有道理。
堂堂一州二把手要员在衙门里被蛇咬死了?
别开玩笑了。
若说不是阴谋,不是人为的,太令人难以信服。
而雷都监既有做案强烈动机,更有做案的实力和便利……
他可是管兵的主将,手下各种爪牙无数。
再一联系泰安官场一二把手间的权力斗争和两派之间不时发生的利益冲突……
嗯,嗯,
高通判死于蛇口,九成是他干的。
甚至连高衙内的死也是预谋。
这是个处心积虑的重大连环阴谋。说不定主谋正是温知州。
是温知州一伙借擂台事吸引众人注意力,假装联手对付赵老二,麻痹了高通判的警惕,玩的其实是一箭双雕,赵老二要干掉,高通判也要就手除掉,并且,事发时,温知州能以主持擂台而合理脱身事外。由雷都监等同党在城中负责动手。
好在上天有眼。恶终有恶报。温知州怕是没想到算计别人算得精妙,他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却先遭报应挂掉了。
这种事就不能多想。
一多想就难免洞脑大开。一洞脑大开,那简单的事情也会变成极度复杂玄奥,内幕变得极恐怖可怕。
高氏亲族正为失了通判依仗而悲伤沮丧,为以后无助的难测前途而仓皇,一认定雷都监极可能是幕后主要凶手,顿时就把满腔不良情绪对准了雷都监,一个个瞪眼死盯着雷都监,恨不能扑上去生撕活吃了温知州的一众骨干党羽。
而其他靠高通判发达的既得利益者意识到这其中的猫腻和险恶,无不大惊,立即心照不宣纷纷弃下高家丧事甚至变了嘴脸。
高家失势,没用了。和本州一把手作对,无疑是自找难受。
想保住家中财富势力,想以后继续在泰安作威作福,就得当机立断切断和高家的友谊,靠向知州一党。
此时可讲不得风度道德。
于是现场就更热闹了。
雷都监先是被骂得尴尬冤枉,却百口莫辩,后却是得到异党的踊跃支持帮反驳而得意,初步尝到了高通判死掉的妙处。
高夫人则气疯了,越发夹缠不清撒泼大闹不休,差点儿把雷都监抓个满脸花。
他们闹得欢实,却不知在高夫人惊慌带着家中爪牙去衙门处理丈夫的事,造成后宅一空时,家中秘藏也跟着没了。
没错,弄死通判官父子确实是个预谋,有人为。
为的人正是赵老二在高盛客栈昨晚上亲手抓到的两小贼。
具体布置蛇的是那个胆大的男孩子,叫小草,总这么自称和被人叫,全称其实是叫草上飞。
小女贼叫小雾,全称叫雾里飘。
这两名号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好人,肯定是轻功高的绿林人氏,是飞贼的可能性极高。
小草和小雾的轻功和偷盗技术确实了得,杀人搏斗刺杀以及反侦察技术也不低,年纪虽小却已经是大盗的范畴。
他们以兄妹相亲想称形影不离一同讨生活,但并不是亲兄妹,而是师兄妹,小情侣。
他们的师傅是个迷信思想极度严重的武艺高手兼神偷老贼。
这种迷信在宋代不稀奇。
迷信鬼神,坚信报应轮回,老贼很担心当贼作孽而死后被地府判官判为下世转生为畜生,所以一生信守自己那套侠盗原则,即专祸害该受惩罚的坏蛋,但弄钱只自己悄悄花。
他并不搞劫富济贫,不为别人花一个大子。
他把偷盗甚至杀作恶多端的有钱人视为代天行善,是积阴德,偷的钱财则属于他辛苦的劳务报酬,并坚信这符合鬼神要求。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当大盗的料,所以才学到这一身本事,所以此生也是天生以作贼代鬼神出手惩罚阳间恶徒的。
很神圣的使命。
这样的使命自然要有人继承下去,让他即使死了,仍有人代他在阳间积阴德。
这对继承他神圣使命的人也是有好处的。
小草和小雾都是孤儿,父母都死在数年前的那场大旱绝收以及官府虚假赈灾中,一个四岁一个三岁被老贼相中收养了。
老贼有独特的人生观,对收养的两徒弟也独特,生活上比亲生父母还上心,尽可能周到体贴,还努力教导读书,很慈祥慷慨,但偷这方面就是另一个极端,教导技术和他信守的那套原则极其冷酷严格,凶如魔鬼,安排盗窃练手同样铁石心肠。
两孩子五六岁起就已经算得老练小贼了,并逐步担负起老贼的花销,并且成了和老贼一个模式的贼。
对师傅的感觉,两孩子在感情上是复杂说不清的,既高度敬爱亲近依恋信赖,又非常畏惧厌恶总想逃跑离开。
今年几个月前,老贼突然说他大限到了,带着两孩子去了准备好的深山中隐居等死,其实是早年行窃遇到高手阻拦被打成内伤,年纪大了压不住伤势,感觉要死了才说得那么神秘,结果很欢实地隐居几个月后才突然挂了。
两孩子被从小洗脑也迷信鬼神报应,隐居其间很是用心照顾老贼,师傅死后又伤心欲绝地按嘱咐把老贼埋在指定地点。
没有墓碑,没有金银珠宝随葬品,没有坟丘,只有高档棺材一具深埋。也不必守灵。
生为贼,讲究的,死是不会留下墓地印记什么的。不然引人偷让人唾弃吗?
老贼坚信自己的三观,死前满脸幸福微笑,自信满满说他下了地府一定会得到阎王爷的赞许,下一世一定会大富大贵。
处理了师傅的后事,隐居地的食物储备也没了,两孩子必须出山谋生。
这一离开,伤心和失去亲人依靠的强烈失落感也随着踏入社会而迅速消失了。两孩子又感觉没了老贼的轻松自在。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隐居时段无巧不巧的刚好避过了今年这场移民狂潮和可怕动乱。
迷信的老贼也许真有什么灵感,或是得到过鬼神的提醒,是有意精准安排了隐居和死亡。
谁知道呢。
两正少年活泼的孩子不会想那么多,在深山中对外界的事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惊讶这一进一出,世界居然大变样了。
原来熙熙攘攘,甚至摩肩接踵的居民不见了。常住的那个镇上熟悉的邻居也绝大多数消失了。到处是荒村空房子。
两孩子很是惊奇。
但社会大事不是孩子关心的,更不是贼关心的。
然后,两小家伙就不在意地开始流浪天下,继续按师傅教的原则以偷罚恶并谋生,并很是快活地发现世界这么一变给他俩‘公费’旅游天下提供了太多便利。
比如一路上空房子多的随遇而安住宿藏身;
比如地痞坏蛋被入军,同行竞争少了,能威胁到他们的当地各种团伙少了;
又比如社会秩序混乱,官府管控无力,方便浑水摸鱼,做大案不会象以前那么轰动,并且极便利做案后销声匿迹……
茫无目的。想去哪就去哪。开开心心随意瞎逛。
后听说了泰安设秋季相扑大赛,有热闹看,对少年吸引力不小,人多而混乱又肯定方便弄钱,久闻泰山大名却从未见识过,得逛逛,于是转向泰安,结果碰到了拉风的赵老二一行,瞧赵老二的威风气派,两孩子很是羡慕:会投胎,有福气的混蛋一个。
羡慕的结果就是两孩子决定:这么有钱这么拽的混蛋家伙,得弄他。
必须的。
所以就悄悄盯上了。偷马未成,又跟到客栈准备偷人,谁知混蛋赵老二居然是个高手,是真正的霸王,居然也是好人。
他们信守的是老贼那套三观,被赵老二有意一引一谈。两孩子大感遇到了知己同行。
大家既然都是以恶行善罚恶的高手。
赵老二可算同龄人,双方天然有亲近感,有共同语言。和真正的宋代土产少年小刘通更有话说。
小草小雾感觉小刘通很有趣,也很投脾气,应该是好友兄弟。赵老二又这么强大有魅力,居然这么仗义体贴不讲究尊卑身份,这么好。那干脆跟赵老二、刘通做朋友混得了,威风不说,也有了依靠,不用再孤独迷茫。身为贼,又是好动对天下好奇的少年,虽然喜欢到处飘的自在生活,但也需要个安稳的家和累了的停歇处得到温暖关怀。琇書蛧
他们需要团体认可,需要伴。
这是人的天性。
赵岳此行不能真杀掉温知州引起朝廷强烈反应,但早决定要收拾掉作恶多端太久的高通判一脉。
毒蛇就是手段。
咬死高通判的蛇叫黑曼巴蛇,后世令人闻名丧胆的头号剧毒蛇。
被这种蛇咬了,别说宋代,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九成九怕也只是个死。这东西不是国产的,中国缺乏针对的抗毒血清。医院极少会具备。咬咽喉上,就是国产寻常毒蛇其实也不必忙乎救治了,找个不会治蛇毒的御医又有屁用。
梁山专门养了些从世界各地搜集的剧毒蛇。是给梁山特工用的。
本来计划是由朱贵派来的特工执行的。
小草小雾自告奋勇,又确实比特工更有优势和便利,赵岳就同意了,但为保障安全,特意安排雕龙绣虎暗中相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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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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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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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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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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