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似乎可能也不大。
那么多人,男女老少道士和尚尼姑各种角色都有,以前个个狂热忠心不惜一死,不可能都不信刻在骨子里的宗教信仰突然背叛。
还有种可能就是新人一去就离不开岛或被编入军中一时无法离开。
这种可能性很大。
被船和大海限制着,可不象在陆地想逃总能有机会。
方腊很期待是这种结果。盼着探子争气能迅速当官暗中掌握海盗。
这次趁移民大举迁移的混乱,方腊派出心腹小将白钦、景德二人出马,争取一举勘破李横的真面目和实力,并打入海盗军潜伏。
白钦、景德是教中骨干死忠,又得他方大教主赏识和格外恩遇,决不会背叛。布下此棋子,在关键时刻对李横反戈一击。那,哈哈.......
白钦、景德穿破衣,暗藏短刀,蓬头垢面混入移民潮乘船上了舟山,原以为这里天南海北的灾民数万会混乱一片,身置现场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怀着一点希望的灾民很老实地顺从海盗的看押引导安排,扶老携幼一队队进入暂时安置点,虽称不上有条不紊,却算井然有序。除了无知幼儿的啼哭和病人的呻.吟声,几乎没有别的杂音。
管理灾民的海盗一水短发,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流着汗水,面对滚滚而来的人潮却镇定从容或许还有审视警惕戒备,从灾民下船到安置点一套流程,有病的看病,没病的喝粥吃饭休息,然后是登记,家庭成员姓名,性别,特长,哪里人氏,有什么亲属,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很详细,不厌其烦,没轮到登记的清理卫生,洗澡换衣,无论男女老少皆剃须发,说是去虱子等有害寄生虫,防止乘船远航发生瘟疫.....
瘟疫太可怕。想想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发生,避无可避,满船人都难幸免。这个去须发的理由很强大。
灾民即使不习惯不愿意,为了满门生命也认了。极少数抱着须发是父母所赐精血不肯剃的,海盗也不勉强,单独安置看押,不准四处走动,不听者无情鞭打,敢闹事真动刀,再想移民也始终不在移民名单上,最终抵不住压力潮流也得低头。
这一退就会步步退,这一认,愚昧顽固防线也随之决口。
白钦、景德提前准备好答案,登记顺利,为了完成任务也老实剃了个光头,大不了回来再蓄,这不算什么难过的坎。胡子,年轻还没留。
很快地,又顺利登船,等到了海上,他们听到所乘的大船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航速渐渐加快,快得让他们惊骇。
到了不知何处的海岛,正以为下了船就可以伺机行动,结果排队上岸时就被海盗兵点名出列编入单身团中,去了码头不远处的一个城堡。
这个城堡不算大,却戒备森严。守卫这里的战士一个个用冷酷的眼神盯着安置在这里的人。白钦景德心知不妙,暗暗叫苦。
临时住在这里的单身者,极少数女的和体弱者一个个被叫走审问,然后不知去了哪里。
这里应该没人认识自己,白钦景德暗中商量着死也不开口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此或许能有条活路,提心吊胆等待再次被审核,等来的却不是审问拷打,而是通知被编入军队的‘好消息’。
二人窃喜。机会来了。
可是,编入军中后,这支部队立即上船离开,在茫茫大海上漂了不知多少天,只感觉天气越来越热。
白钦景德利用航行旅程在闲聊中向同队士兵旁敲侧击掌握了许多情报,窃喜中有震惊,只是没察觉泄密者眼中掩藏的嘲弄,再次登陆却不是熟悉的大宋领土,稍休息就是和黑不黑黄不黄的猴子一样的人作战。
酷热、暴雨、毒蛇、毒箭、复杂的地形.....
在日复一日的险恶战斗中,白钦景德不得不露出真本事保命。
因为对手尽管矮小武器落后没什么强大战斗力,却阴狠毒辣刁顽,陷阱、突袭,下毒,吃人.....恶毒手段层出不穷,一不小心就会送命。
在这里,四面八方都是茫茫大海或野人岛,离开部队和战舰,再有才智本事也回不了大宋,想生存必须依靠组织,依靠和身边战友肝胆相照相互帮助,依靠军中系统的医疗后勤等保障团队,必须竭尽所能。
白钦景德渐渐麻木了,疲惫不堪高度紧张.....他们忘了,准确地说是顾不上什么宗教信仰、方腊的大业和委托的重任.....
大宋的一切与不知在几千里外的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想活下去,只顾着团结配合身边的战友厮杀再厮杀。
身手不凡,强健有力,有指挥能力,也在血磨盘中磨砺出真正的勇武狠辣,白钦、景德很快脱颖而出,随着战功表现职位逐步得到提拔。
二人也不在乎暴露自己武艺不错。
从大宋来时就打算凭武从军,在海盗军站稳脚跟,成为潜藏的摩尼教强力内应,在不久教中大业来临收复海外岛屿和海盗时好发挥作用。
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也过去了。
第四个月来临。
这天休息,白钦、景德来到所部中军大帐,双双跪在将主面前。
主将林冲在专心致志看以前利用商贸等形式深入侦察绘制的此岛地图,对白景二人视而不见,偶尔和所部四副将虎啸山四英雷震,倪麟,费珍,薛灿在地图上勾勾画画,讨论几句下一步作战方案。
好久,白钦、景德腿都跪麻了,脖子都垂酸了,突然听到林冲平静中流露着威严的声音。
“你们来是想好了决断。本帅只是好奇。你们摊牌,是想表达自己对摩尼邪教狂热的忠诚,想以死相还方腊的恩义?还是想通了什么?”www.xiumb.com
白钦、景德,听到这话,面面相觑,没有惊讶,只有苦笑。
他们被摩尼教洗脑却不代表他们傻,傻子也不会入方腊的眼,从踏上舟山群岛就身不由己,那时候不知自己想什么都白搭,在军中过了上百天,所见所闻一次次震撼打击他们的心,也开拓着他们的视野,单是老兵一声声可怕的手雷爆炸轰鸣和若有若无的敲打嘲弄提醒,也总能让他们察觉点什么,想明白点什么。
在舟山登记时,我们已经被列入可疑黑名单,到了那个岛,圈在那个城堡,我们的真实身份只怕已经暴露无遗。可笑我们还抱着幻想。
二人长相、年龄、武艺、头脑、指挥能力、出身等其实都相差无几,这样的两个人杰在摩尼教中不是成为竞争对手,而是能成为关系很铁的好友兄弟,在于白钦胆量和心理素质更好,更有主见决断。
一强势一相对弱势些,加上有共同志向爱好才能相处和谐紧密。
所以,在这关键时刻回答林冲的自然而然是白钦。
他脸上是满满的苦涩,眼里却是满满的希望。
“将主,我二人是井底之蛙,大宋腐烂该倒,我们就把摩尼教当救星,把方腊当救世主,愿意为之赴汤蹈火。不过是想凭掌中枪搏个出路,为熟悉亲切的乡邻,大点说是为天下苍生的幸福生活搏个未来。如今这里已经有未来,我二人已经身在幸福中,虽蠢也知该选择什么。”
景德抱拳道:“将主,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们好生煎熬,不是怕吃苦战斗死亡,只是深受心事困扰,其实早有心投靠,只是心中无底,直至今日,我们才知道林将主原来就是昔日东京八十万禁军林教头。”
“哦?”
林冲笑了,“你们是怕自坦身份,投靠却被杀头。因相信我林冲才下了决心?”
不待白钦景德二人回答,林冲和虎啸山四英皆大笑。
笑得白钦、景德二人既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又尴尬而心生羞怒。
不带这样的。
俺们诚心诚意,你们却仗着先投靠了来嘲笑后进。
林冲先收住笑容,摸摸因战事紧张而没时间清理的新长出来胡须,诗人一样吟唱道:“旧世中茫然不知所措,绝望中心生希望浑浑噩噩而来,一入新世方知无法回头,不因无路,只因这里有我的梦想。”
薛灿笑着上前扶起二人,说:“你们那位,哦,是你们以前那位教主聪明得过了头,和手下高参核计着阴谋,以为自己特别高明蛊惑控制了教众的心,一次次派人来刺探机密一次次失败,不知自己愚蠢,仍坚持派人来出卖他们。你们俩呀只是那野心勃勃却和腐烂道君赵佶没什么两样的教主搞的又一批热血义士冤大头。我们笑的是他们。”
“还有,你们刺探而来却没机会知道真正的绝秘,相信将主品行才下了决心。将主和我们听了心里舒坦。呵呵.....
说着他向二人挤挤眼,又忍不住又大笑道“从今日起,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沧赵集团军中一员。无论怎样都恭喜你们做出了正确决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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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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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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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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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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