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快快请起。男儿跪天跪地跪祖宗父母恩师恩人,余者不跪。俺家不兴从属跪拜,省得跪来跪去跪没了男儿脊梁。”
萧嘉穗笑着起身道:“穗常叹文成侯如此英明有能,却只能委屈忍辱负重曲线报国,只恐帝昏臣奸,一腔热血豪情壮志最终付之东流。今天得知真相,大汉振兴有望,穗欣喜若狂,能投效当真三生有幸。”
这是位开明通达文武皆强的能人啊!
家里太缺这样的大才了。
赵岳意外收了,当真惊喜交集。
侍卫收拾好现场。大家上马边走边聊。
赵岳敏锐感觉到萧嘉穗接受新事物能力极强,思维活跃,眼界比见多了的大宋精英强很多,越聊越有知音之感。得之必能如虎插翅。
不久到得交战处,避在一侧旁观。
山贼部众一看就知都是贫苦百姓,绝大多数是年轻精壮,但武备不济,很多人只是手拿自制的棍棒和锄头粪叉镰刀,单个武艺也不行,却人多势众,进攻还算有序,个个红眼拼命,显然是饿红了眼。
卫队一方武器精良,配有十几架军中制式弓箭,护卫豪奴被赵岳杀了近二十骑,这还有十几个骑马的,其他也是步战,大多通武力,只是人少,被团团围困,不能纵马冲撞,骑兵也被动挨打,在一左一右两着盔甲的貌似朝廷武将的大汉指挥下,紧护着中间九辆车轿拼命反击。
双方各有优势,一时僵持不下。
一空处,有三骑围着一个道士打扮的凶恶山大王厮杀正烈。
道士使一口重剑,左遮右刺不肯退让半分。
斗了片刻,道士眼见一剑对三枪难以取胜,突然撒手砸出一个流星槌,前面扑击的那汉面目被打个正着,死于马下。
另两汉子一惊间,一个早被道士趁机一剑刺死。剩下那个惊慌失措,被道士再甩一槌打得脑浆崩裂。
众贼这边这时也取得进展。
一贼将仗一面团牌,背插飞刀二十四把,舞一条铁标枪,带四五十个同样持团牌的绞刀手奋勇当先,杀得豪奴护卫死伤惨重节节败退。
保护车轿的左指挥叫大刀毕先见他勇猛,不先杀掉,贼难破,怒喝一声,舞刀催马破开贼众上前想结果他。
气势汹汹,人借马力来势难挡。
那贼将瞅见,立即铁标枪插地,探手拔飞刀放去。
毕先武艺不凡,摆刀挡开,想仗着马快迅速欺近,一刀了账。
贼将不慌不忙,暴喝一声:“再吃爷爷一记。”
抖手又是一把飞刀。
毕先再挡,不想那贼将放飞刀极快,第三把又至。毕先不及抵挡,只侧了侧身,手臂已中一刀,鲜血很快湿透衣甲。
右边指挥叫焦胜,正和凶猛扑来的道士大战。一时难分高下。
毕先见势不妙,无暇也无心包扎伤口,提刀咬牙忍痛回转车轿,急呼:“大人,三位秦公子,贼众势大疯狂,属下恐挡不住,这车轿不能坐了,需得立即上马,由小将舍命护卫离开。”
轿中汪似,历史上后改名叫汪召嗣的是宋末六贼之一汪伯彦的长子,借父亲权势在油水足的军器监任事,此次是得了趟肥差,弄了不少金银财宝,加上老家搜刮的钱财一起,正要运回东京父亲家收藏。wWW.ΧìǔΜЬ.CǒΜ
三姨兄弟,又是南宋奸相秦桧的两哥哥秦彬、秦梓、弟弟秦棣同行游玩。他们此前大耍威风,要杀无意中冲撞队伍的萧嘉穗取乐,不想转眼遇到山贼,自己也成了待宰肥羊。
四人胆战心惊,颤抖着各自从车轿中探头探脑爬出,眼见山贼声势浩大个个如红眼野兽,吓得妈呀一声,差点儿瘫软。
飞刀贼将眼尖,率领部下团牌绞刀手猛冲间,瞅准车轿上现出一官员模样怕死鬼,远远七八十步外甩手就是一把飞刀。
毕先大惊失色,慌忙挥刀去挡。不想贼将快速连放三把。其中一把正中汪似眼窝,直没刀柄,汪似翻身扑在车辕上,眼见不得活了。
另一边。
一贼将也使一面团牌,背插标枪二十四根,手中使一口宝剑,也带数十团牌绞刀手带头凶狠冲杀。
他见车轿中纷纷露出首脑人物,急令周围部下以团牌护住自己,宝剑插地,骤然取标枪连续狠狠掷向车上两人。
秦彬、秦梓不通武艺,更未见识过如此凶恶阵仗,眼见形势越发危急,再听得汪似惨叫,可想已遭遇不测,更心惊胆战,为逃命不得不强打精神两腿战战起身,正准备爬上倒出来的马,结果被标枪扎个正着,一个后心透前心,一个从嘴巴透后脑,纷纷栽下车去。
毕先见汪似死了,心中就是一凉:这可怎么向汪大人交待?
稍一呆怔,转眼又听到秦家兄弟的惨叫,心顿时凉透了。
俺这小小军官护卫不利,一并葬送了汪伯彦的儿子和三外甥,以汪的狡诈阴狠,如此罪责,回到东京定难有善果,官场仕途是完了。
扫眼看到护卫豪奴已所剩无多,山贼越发疯狂逼近,叹一声:俺一臂受伤,使不得大力,能杀出重围保得性命已是天幸,此刻还想什么仕途?先逃走,再想生路吧。
大呼同伴好友焦胜:“事急,兄弟,咱们并力杀出去吧。”
焦胜抽空一看,不禁骇然色变,赶紧虚晃一刀,跑到毕先身边惊问:“怎得这样了?这可如何交待?”
“交待个甚?回去必定不死也得重打个半死发配边荒整治死。别管衙内公子哥儿死活了。走吧。先杀出去,凭咱们兄弟本事总有活路。”
二将一咬牙,暴发全部勇力,凭马上高度选山贼薄弱处冲了过去。
指挥的首领跑了。
剩存的正疲于奔命的护卫豪奴顿时崩溃,纷纷想杀出去逃命,结果只会被山贼人海淹没。
秦棣慌慌张张跳下车,却被一具尸体绊倒,一眼瞅见死尸的恐怖死想,惊叫一声,正要爬开,早被一冲近的山贼砍下脑袋。
秦桧娶了宋神宗时宰相王珪孙女,也是童贯的干女儿王氏为妻,有了强内助,又有位高权日重的姨父撑腰,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他料不到弟兄们出去耀武扬威游逛一翻,顺便发些财,却逛进了阎王殿,这会正和汪伯彦秘密聊着些朝中形势,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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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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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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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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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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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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