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得知侯府发生了暴力冲突死人了,蔡懋由从容不迫惊得从躺椅上跳起来。
这事闹大了。
原来侯府敢趁机杀人。
怪不得那来救助的小管事放言开封府到时承受不起后果,原来早有意指。可惜愣是没往那方面去想。
谁能料到哇。侯府在京城天子脚下也敢如此凶狠反击。
蔡懋承担着最重责任。皇帝必会问责。
他更怕的是,张邦昌等大佬家的宝贝孩子在此灾再倒霉。不用死了,只残废了,这麻烦也大了。他蔡懋必定讨好不成,反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是阴险的两面三刀政客,甚至是假义投靠新贵巧妙暗中协助蔡京谋事夺权的蔡京死党。
那可就玩完了。
白时中、张邦昌等一时收拾不了蔡京,但在这种时候问罪弄惨他蔡懋,搬掉他这个蔡党设在开封府绊脚石却是轻而易举。
越想,蔡懋越是心惊胆战,甚至连自己的姓氏都恨上了,我怎么偏偏就姓蔡啊?!和蔡京没关系,也它妈的有关系了。
当初,若他不姓蔡,他也不可能以姓氏这个天然便利更方便更快地靠上蔡京并成为心腹重臣。
此一时,彼一时。却是莫大的官场丑态讽刺。
赶紧聚了开封府能抽调的全部衙役人手,蔡懋此时也顾不上象往日那样坐官轿慢悠悠摆排场显威风,骑马奔向侯府。
他年纪也很大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本就不擅长骑马,又多少年没骑过了,这一急赶,颠得他肚子翻江倒海,差点儿隔夜饭都喷了,更险些栽下马去撞折了脖子当场挂了,亏得旁边侍从有眼疾手快地及时帮了一把。
这一仓皇狼狈惊险和之前在衙门内傲慢悠然得意又是一鲜明对比和讽刺。
路边的东京人看到知府大人这匆忙尴尬倒霉样,不管懂不懂,是不是和开封府勾结鱼肉百姓的,都乐了。
这狗官真不是个东西,假模假式清官正臣君子相,实则贪得无厌,自执掌开封府就没干过一件人事,把京城搞得乌烟瘴气。
现在的东京城已经不是从前了。
蔡懋看到路人鄙视甚至幸灾乐祸的眼神,听到小声议论辱骂,一张老脸也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但此刻可没工夫耍官威惩罚教训这些敢对开封父母官不敬的刁民,跌跌撞撞一路强忍难受,好不容易赶到侯府。
眼前场面让他吃惊。
他早已知晓围观侯府拍卖盛事的人很多,却没料到会有这么多。
当真是人山人海呀,把个侯府周围的通路挤得水泄不通。也不知此前报信的富商奴仆是怎么从中挤出来的。
心急如焚。
急喝令衙役开路。
可衙役凶横呼喊府台大人到,闲杂人赶紧让开,围观者居然只回头看看,都不动地方。
蔡懋怒火上窜,眼闪杀机。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把我这堂堂开封府大员放在眼里?
给我打开通路。敢不从敢闹事的统统拿入大牢严办。
不整治得你们这些胆大刁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就不是蔡懋。
衙役们得了指令越发敢凶横残暴,抡水火棍皮鞭铁链……对着面前人群就是一通没头没脑狠打,打得人群惨叫流血一阵骚乱。
其实,这帮挨打的真有点冤枉。
他们怎么敢和恶名鼎鼎的开封府父母官耍刁不让路。实在是挤得没地挪呀。
但没人会理解同情他们的苦衷。
这些怀着各种心思来看侯府笑话的无良之辈活该挨打。
衙役们奋了好一通努力才缓慢打开了一条窄窄华容道。蔡懋总算能挤着进去了。
这还多亏侯府门前留了空地,人群有点地方让道。
那本是留给闹事者和侯府开打的空间才没被围观者挤满。
蔡懋挤进来惊讶看到,数百富商家的刁奴打手基本都不见了。侯府大门仍然紧闭。四个把门的仍然无恙而横刀把门。
刁奴们哪去了?
答案是紧急回主家报信拿赎金去了。
侯府内,敢逞凶的教头爪牙全部已被迅猛攻击砍死了,在张衙内等被擒拿威胁和血腥暴力下,剩下的无论是富商还是自觉有两下子的爪牙顾忌衙内的金贵命,更顾忌自己的小命,全老实丢下凶器挤一墙角老实双手抱头蹲着了。
老实了就可以不死。
侯府人也不会真的把敢上门闹事的全杀了,那就和大宋八成以上的京城权贵全撕破脸成死敌了。此时还不到那时候。
但,敢公然聚众上侯府闹事就得付出代价。想活命就拿钱来赎罪。
我家主人遭难破产,正缺钱呢。你们这群肥猪居然主动送上门来挨宰,那不宰太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们一片热心。
按情节轻重,最少的掏五万贯,最多的掏二三十万贯,还不要铜钱,全得是金银。
你家的玉器珠宝,我们不稀罕。就别拿来充数了。
赎金最好是黄金。
谁交的黄金比例大,谁交赎金速度快,谁家主子老爷能最快脱险。
按这个排序来。
最先脱险的,只需要切掉一根小指,留点记号,以后长点记忆,省得光记吃不记打事后还敢惦记报复侯府。
往下排就切其它手指了,包括切到耳朵鼻子眼珠子。
交钱就保证不要命,但你家交赎金的效率代表认罪态度,决定侯府的惩罚程度。
蔡懋知道侯府没丧心病狂敢杀掉衙内们,心稍松,定定神,还想摆官威拿出气势权威来压侯府老实放人等候处罚。
他努力保持形象,在贴身小厮殷勤伺候下翻身缓缓下了马,站定后昂首挺胸舒口气,伸手摆正马上颠歪的长翅官帽,理理官袍,再次恢复好一副智珠在握从容不迫的名臣权威形象后,在成千上万的围观者津津有味热烈注视下威严气排地略一挥手。
有专门的狗腿子立即会意,虽然对门前横七竖八堆的怕不有二十多具血腥尸体心惊胆战,却还是按着腰刀拽着王八步上前对把门军汉蛮横喝道:“你们眼瞎啦。府台大人到,还不赶紧开门请罪?”
但,今天,别说是卑贱衙役刁吏,就是蔡懋亲自上前打躬请求,那也得看守门军愿不愿意搭理。
这位不识时务的狗腿子注定被打脸丢面子了。
守门军汉俱不作声,但其中一位身子一晃转瞬就到了近前,一脚重踹正中那狗腿子的胯下。
那衙役万没料到官府上门侯府门丁居然也敢当众逞凶,两眼翻白,嘴里呃一声,飞起老远才有了痛觉惨叫刺破天,重重砸在地上,又是吭地一声,又在侯府门前光滑水泥地上滑出一米左右才止住去势,然后双手抱胯惨叫连连,很快昏迷了。
热烈围观者,包括开封府衙役和蔡懋在内都不禁下意识地两腿一并夹紧胯,仿佛也尝到了蛋蛋的忧伤那可怕滋味。
没等蔡懋回过神发怒发威,这时侯府大门突然吱哑哑一声全开了。
外面的众人都不禁一齐伸长脖子急急向里面看去。
这一瞅,众人不禁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视线能及之处已经血腥淋淋躺了数具尸体,有的肢残,有的脑袋都没了。
蔡懋原本看到府门前的尸体还能努力保持镇定。
那毕竟只是些卑贱奴才的死尸,死多少也没什么可惜可怕的。
此刻看到侯府内几具肥大的尸体和尸体上华贵的服饰,那死的无不是背后有权贵靠山的牛逼富商,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侯府麻烦大了。但他蔡懋的麻烦更不小,怕是京城权贵不会放过他这个无能维护权贵利益的京城父母官。
他倒了蔡京后台,地位本就在那直打晃,哪经得起事。
好在,那些最重要的衙内还都活着,只要从侯府逼出来,事情就好办了许多。然后有的是手段让侯府这群胆大包天奴仆明白开封府权威是如何神圣不可侵犯。
谅侯府也不敢杀开封府府台重臣。
蔡懋壮壮胆子,带着保镖衙役涌向侯府。
把门军汉这次并没阻拦,无声无息一齐退了进去。
这是有得谈了?
蔡懋胆子一壮,又昂首挺胸迈着官步保持权威形象前进,只是经过门前尸堆时近距离看清惨死,闻到强烈的血腥臭味,他不禁心头一寒,一阵强烈的恶心上涌差点儿当场大呕吐,两条老腿也禁不住发软,在小厮的细心照顾下才避免当众出丑。
进了侯府再看。
里面的血腥现场让蔡懋的老腿终于乱弹起琵琶,惊吓的,惊恐的,都忘了愤怒了。
放眼望去,平整光滑的水泥院内怎么也死了至少二十富商,瞧有脑袋或掉的脑袋的模样只怕还多是京城顶级土豪。也意味着背后有这么多顶级权贵损失了商界利益最亲信的代言人。
这脸打的。
一下和这么多顶级权贵结成差不多死仇。侯府奴仆是真敢杀,真敢做。
等看到刚刚在京城抖起来,威风不可一世的张衙内一脸黑血嘴啃泥被侯府一向笑眯眯的周总管踩着背践踏,即使开封府的人进来了,也非但没有丝毫放开之意,反而踩得更狠,沾血钢刀还刀尖下垂一松手就能把张衙内插死,蔡懋就明白了。
侯府人是豁出去了,拼着鱼死网破也坚决把事情闹大到必定惊动皇帝讨个说法。
这些留守侯府的人都不怕死,有的在横刀阴冷地看着墙角那堆俘虏,有的和周管家一样踩着衙内冷冷扫视开封府人。
果然不愧是抗辽家族出身的亲信,无不是忠勇敢战视死如归的勇士。
沧赵家族能有如此义从,真是让羡慕死。
只是,这帮人如此胡为,这次怕也是给主家闯的祸也太大了,大到文成侯怕是也活不过几天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乱弹琵琶的腿,蔡懋没法理睬张衙内惊恐的救命呼喊,戟指周管家喝道:“还不赶快放人?”
又缓缓语气,装出公平甚至同情侯储遭遇,“闹得事太大了,你们就不怕给文成侯招来杀身大祸?赶紧放手吧。别把张相和诸位要员得罪得太狠,事情才还有转机。老夫也有理由代你家主人说上几句好话,尽量把此难大事化小一点。”
他拿相府和诸权贵压人。
周管家却轻松地呵呵笑了。
笑了几声,周管家收了笑脸,不屑地盯着已经露出恼羞成怒之色的蔡懋,冷笑道:“你早干什么去了?我手下警告过你,事起,你承担不起。这里的事已经不是你个小小开封知府能处理得了的。宰相也不行。赶紧滚蛋吧。只有皇帝才有裁决权。”
“你”
“你你你”
蔡懋心惊,气得吓得一时都语无伦次了都。
“你什么?”
周管家冷笑:“我们侯府人可能都得死,却不惧死。我们愿意一死来探探朝廷对我家主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探探我家主人为大宋立下史无前例的诸多功劳,在朝廷眼里到底价值几何,看看这满京城的人是不是都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徒。”
府上好汉一齐跟声大喝:“卑贱之躯,何惜一死?”
这真不是事先操练排演过的,全是真心话直接反应。
有的悲愤怒哼道:“我本沧州草民,全家都烂命一条,辽寇今来抢,明来杀。若不是主人奋勇抗敌和收留,老子全家没死在辽寇之手,也早早饿死冻死了,老子哪有机会活命长大?命是主人给的。老子如今全家都被辽寇和海盗弄没了。只剩下老子一人,为主上一死,也能早早去地下见我爹娘一家团聚。”
这话有谎言,却更有真情而发,吼声中眼泪不禁下来了。
怒吼声让围观侯府的人几乎都能听到。虽然如今的京城居民和过去大大不同了,狼心狗肺者云集,没几个对沧赵家有理解同情的,更不用说懂得感恩,嗡嗡的议论声却也形成一股似乎是民意为公的形势。
张邦昌的宝贝独苗以及七八个当朝要员的孩子命捏在侯府人手里,京城诸多权贵的商业利益代言人也同样如此。蔡懋凶性大发,很想暴力扑击,把侯府的人全杀了,却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动手,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一甩袖子,冷哼一声急急去了皇宫。
周管家瞅着两眼闪凶光的蔡懋离去,冷笑向蔡懋也是外面的人群大喝:“我家大公子念着君臣知遇之恩,时时念着收复燕云完大宋瓮缺、固我山河、挡住北方野人南侵以报君恩,这些年才一直强忍贪官污吏对家中利益的步步蚕食侵害紧逼,专心为大宋效忠做事。今日之事,相信皇帝必有圣断。蔡懋,你阴险狡诈无耻,耍尽心机却坏蛋当到头了。但愿你还有机会回来摆谱。”
刚爬上马的蔡懋听到后,气得也是吓得在马上一晃差点一头栽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侯府人胆大妄为却未必真都得死。
人家背后有个好主子撑腰,有朝廷眼下万万离不得的好主子好靠山。
他可没有后台撑腰,也没勇气承担失职罪责,更没责任义务为权贵们丢官甚至充军发配惨死。
好不容易抑制住惊恐不安,冷静了一下,他狠狠打马带着几个亲信好手保护着,先去找白时中白相说事。
出了这事,几乎总管一切的白时中也有责任。
只有及时通知白时中做好应对,并讨好白时中,他才可能有机会脱灾。
皇帝对大宋其它地方的事是睁眼瞎,但京城还是有很多眼线与监视控制的,他握着秘谍司。
今天发生的事,主管秘谍司的梁师成早打发人盯着了,也能获悉一切,秘探把侯府实际是对皇帝的放话也及时报了上去。但说不说侯府惨案,什么时候说,怎么说,这就是得拿捏分寸火候的事了。
梁师成总要观察好皇帝态度和朝局形势争取最大利益才报。
白时中也知道侯府拍卖会出事,但也没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他没去关心,还想着闹腾一下侯府试探试探赵公廉底线和对朝廷的态度也好。
听了蔡懋的紧急汇报和拼命扮可怜讨好,他既心惊又对蔡懋这么大岁数了官了不小了还卖萌跪舔感到得意又轻蔑。
这它么的不是在逼着沧赵家族立即造反么?
老子这些日子处理乱局,忙得要死,累得要吐血,却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想不出治国良策,这时候居然还给老子添风险?
张邦昌这么精明的老贼,儿子居然干出这种蠢事。还有刑部吏部尚书家的纨绔,这些人难道都是猪转生的?
心里这个麻烦这个恨呐。
哪有心思听蔡懋表忠心投靠。再说了,这事总得有替罪羊,总得给皇帝找个出气筒。侯府人?不可能。那只能是蔡懋。
转眼,他就有了主意,带着蔡懋进宫求见皇帝。
与此同时,张邦昌等涉事相关人也得到蔡懋的人急报。m.χIùmЬ.CǒM
张邦昌当时一听,脑子就嗡地一下子差点背过气去,既心忧仅剩下的儿子,又惊儿子居然挑头做了这种蠢事。
天地良心。
他张邦昌不是好人,对文成侯和沧赵家族没怀好意,歹毒算盘没少打,但真心和这次事件没关系。
他没起过掺和心思。
现在不是对沧赵家族下死手的时候。
他这些日子忙得愁得也实在没心思去整治眼下根本没利益冲突的文成侯。
最近,他为表勤政忠君之心,实际也是急迫的政务需要,他甚至连家都不回,就宿在值班房,没时间也没心思调教剩下的唯一继承人和家族希望。谁知,这浑帐东西就……
急忙串联相关大员商量了一下,协调一致后一齐急进宫也求见皇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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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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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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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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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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