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庞大的德军车队,我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雪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毕竟我们潜伏的地点离公路太近了,如果有人站在路边,留心观察一下森林里,就不难发现我们留在雪地上的那一串串脚印。
一辆指挥车毫无征兆地停在了路旁,车门哗地一声拉开了。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心想难道我们被发现了?手指不禁搭在了扳机上,如果发现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话,我就马上毫不犹豫地开枪。
从车里走出一位戴大檐帽、佩戴红色领章的德军军官。他漫不经心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直接跳到了雪地上,点着一支烟,双手叉在腰间,背对着我们潜伏的位置,站在路边看着络绎不绝的各种车辆从他面前经过。
虽然我对德军的军衔始终不太熟悉,但还是立刻认出这是一位将军。从他站的位置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靶子,别说狙击手了,就是普通的战士开上一枪,都能把他撂倒。我极力抑制着自己开枪的冲动,同时心里在暗暗地祈祷,千万别有哪个队员一时手痒,冲着这位将军开枪。眼前的敌我力量悬殊,一旦打起来,那就是典型的以卵击石,别说德军的坦克,哪怕只是装甲车上的机枪冲我们扫射一通,就可以轻松加愉快地把我们消灭地干干净净。斯大林替身的卫队的全军覆没,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况且完不成上级交代的侦察任务,即使能侥幸干掉一名德国将军,对未来的战事也无济于事。
车门里突然冒出一个戴船型帽的士兵来,他冲将军大声地说了几句什么,将军连忙把手里未抽完的香烟往雪地上一扔,几步便跨上了车,并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不一会儿,这辆指挥车便汇入了前进的车流里。看着指挥车从我视线中消失,我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偷偷抬手抹去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这支庞大的德军车队,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过完。如此规模的机械化部队进行调动,估计德军又打算在我军防线的某些地段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这个重要的情报,等晚上宿营的时候,一定要及时通报给集团军司令部。
我站起身来,刚想吩咐队员们继续前进,突然觉得鼻尖一凉,不禁伸手一摸,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是一片雪花飘落到我的鼻子之上。
“下雪了,真是太好了!”旁边站着的阿吉兴奋地说道。“这场雪下得好啊,虽然给我们的行动增加了困难,但却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了隐蔽性,我们现在就是在森林里大摇大摆地行军,也不用担心被德军发现了。”虽然他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在我看来,这个时候下雪并不是什么好事,那样一来,天会更冷,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会更难走。
雪越下越大,西北风呼呼地猛吹着,鹅毛般的雪花往脸上乱扑,打得人睁不开眼,使得我们在森林中行走变得更加困难。原本半个小时就能达到的村子,可走了一个多小时,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中校同志,”阿吉在我耳边大声地喊着:“照这样走下去,我们很容易走迷路的,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好。”我答应一声,然后提高嗓子冲着大家喊:“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小分队停了下来。大家都盯着我,等待着我的近一步命令。
“萨斯喀、莱昂杰夫,”阿吉在旁边帮我发号施令:“你们抓紧时间,修一道雪墙,让我们可以临时避避暴风雪。”
“是。”两名战士答应一声,取下背上背着的工兵铲,开始在原地挖雪。
工夫不大,一堵半圆形的半人高的雪墙就修筑了起来,大家都蹲在了墙的后面,虽然雪花还是照样不停地飘落在身上,但西北风已经被墙挡住了,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等到大雪停了再走。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雪渐渐地小了下来,能见度比刚才强了许多。阿吉又凑到我的耳边说:“中校同志,我先带几个战士到前面去侦察侦察,您能雪完全停下来后,才带着剩下的人过来。行吗?”
我看了看周围的蹲着的一群“雪人”,然后站起身来,掸掉身上的积雪,用望远镜四处看了看,看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景物都差不多,如果瞎走一气的话,很容易在森林中迷路。但是老这样待着也不是办法,我们不可能在雪地里过夜,便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说:“好的,你先带几名战士,到前面去探探路,看能不能找到今晚宿营的地方。”
“明白。”阿吉答应一声,带着萨斯喀、莱昂杰夫和阿古明特三人,在指北针的帮助下,踏雪前行。
阿吉带着探路的小组走了以后,雪慢慢地停了下来。我问蹲在我身边的报务员奥尔洛夫:“能给集团军司令部发报吗?”
奥尔洛夫调试了一下机器,然后非常为难地回答说:“好像不行,气温太低了,电台无法正常工作。”
“指挥员同志,”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卢金中士突然开口说话,“雪已经停了,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为难地说:“可是阿吉中士去侦察还没有回来,如果我们现在离开的话,我怕他们待会回来找不到我们。”
“没有关系,指挥员同志。”萨波丘克在旁边为卢金帮腔说:“阿吉他们走的时间不长,大雪应该还没有把他们的足迹埋掉,我们顺着他们的脚印走,应该就能找到他们。”
我听完他的话,转头看着面前的卢金,问:“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是的,完全正确。”卢金非常肯定地回答着我。
继续大家都想继续往前走,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于是我把挂在胸前的冲锋枪甩到背后。一挥手说:“出发。”然后我几个人就踩着阿吉的探路小组留下的脚印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方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枪声。我心里一紧,难道是阿吉他们和德军遭遇了?于是催促大家加快行军步伐,快步地向响枪的地方赶去。
跑了没多远,我们就来到了森林的边沿。林外有个不大的村子,因为天色已经有点暗了,距离又隔得比较远,我只看见村边有几个人影在晃动,而看不清楚是什么人。我把冲锋枪摘了下来,提在手上,弯着腰继续向前冲。
“是指挥员同志吧。”前方传来了阿古明特的声音。
“是我。”虽然听见了自己人的声音,但是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依然端着冲锋枪大踏步地向前方走过去。琇書網
走近了,才看见原来刚才看见的人影,除了阿古明特,还有萨斯喀和莱昂杰夫两个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具德军的尸体,看来刚才他们就是和这几个德国兵在交火。我左右瞧了瞧,却没有看见阿吉,不禁担心地问:“怎么就你们三个人,阿吉中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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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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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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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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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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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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