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听我说明来意后,没有立即答复我,而是一手叉在腰上,一只手捏着下巴,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似乎正在思考该如何安排人手配合我的行动。
我仔细地端详着这位让无数人谈之色变的中年人,发现这位内外人民委员长相看起来也挺和善的,假如在街上遇到他,我可能会将他当成某所中学的老师。一想到他的身份,我就不禁联想到了锦衣卫,他现在的职务就相当于锦衣卫指挥使,虽然两者是属于不同的国度,但历任的负责人都没得到善终这一点,却是相同的。
贝利亚停下脚步,望着我说道:“奥夏宁娜同志,到乌曼改编部队一事,是斯大林同志亲自交代的,我们必须慎重对待。这样吧,我让卢涅夫同志陪你一起去吧。”
“卢涅夫?”我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本能地问道:“他是做什么的?”
“卢涅夫同志是刚任命的内务部副部长兼作战局局长,战前,他一直在乌克兰工作,由他陪你去乌曼是最合适不过的。”说完,他不等我做出反应,便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说:“喂,卢涅夫同志吗?我是贝利亚,你现在没事的话,就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有重要的工作需要你的配合。”
几分钟以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材矮小,穿着军便服,面容消瘦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他朝屋里看了一眼后,便径直朝贝利亚走了过去,同时嘴里说道:“贝利亚同志,我来了,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贝利亚和来人握了握手,用手朝我所在的位置一指,说道:“卢涅夫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奥夏宁娜将军,她刚刚被斯大林同志任命为大本营的代表,前往乌曼执行特殊任务,我打算让你陪她一起去。”
卢涅夫听完贝利亚的介绍后,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礼貌地说:“您好,奥夏宁娜将军,我是卢涅夫,很高兴能和您一起去执行任务。”
我和卢涅夫握完手,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扭头问贝利亚:“贝利亚同志,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贝利亚抬手看了看表,随后对我说:“调集部队还需要时间,我看你们还是明天走吧。”
“人民委员同志,”贝利亚的话刚说完,卢涅夫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说:“我觉得既然是大本营下达的任务,我们还是应该尽快出发,争取早点完成上级的任务。”
贝利亚淡淡一笑,随后将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态度和蔼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我想听听你的意思,是连夜出发,还是等明天再出发?”Χiυmъ.cοΜ
“贝利亚同志,”我试探地问道:“不知道您打算调多少部队,陪我们一起去乌曼?”
“我打算从内务部队里抽调一个营,陪你们一起去。”贝利亚有些歉意地对我说:“现在时间有点太晚了,要集结部队需要的时间稍微长一点。”
“要不了那么多部队。”我知道贝利亚是因为重视这件事,才会给我们调集这么多的部队,不过真的没必要,我们只是去执行改编部队的任务,又不是去打仗,带太多的部队有点画蛇添足。因此我笑着对他说:“贝利亚同志,最多一个连就够了。”
“好吧,”贝利亚从善如流,听到我这么说,立即爽快地答应道,“我这就给卢比扬卡打电话,让他们从内务部队里抽调一个连,赶到火车站和你们汇合。”
十分钟之后,我和卢涅夫坐上了黑色的嘎斯汽车,前往火车站。
在路上,卢涅夫可能是为了活跃气氛,有意地找话说:“奥夏宁娜将军,您以前和内务部队打过交道吗?”
“是的,卢涅夫同志。”我冲他笑了笑,回答说:“我以前曾经多次和内务部队打过交道,甚至有个警卫连还全部是由内务部队组成的。”
听到我的回答,卢涅夫感到有些意外:“哦,您居然有一支由内务部队组成的警卫连,这真是太令人意外了。对了,很多人对我们都有偏见,不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卢涅夫的这个问题让我犯难,我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随即委婉地说:“卢涅夫同志,这怎么说呢,内务部队和野战部队各有所长。说到打仗,内务部队要差一些;而说到警惕性和应变能力,最强的无疑还是内务部队。据我所知,在战争爆发的当天凌晨,普通的边防部队还在德军的炮火中四处乱窜的时候,内务部队的同志们已全副武装,拉着重机枪进入了防御阵地,准备抗击德军在炮击结束后发起的冲锋。”
听我说的是内务部队的优点,卢涅夫的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他接着说道:“我们的内务部队作为苏联武装力量的一部分,所承担的使命,就是是保卫国家设施和完成苏联内务部应担负的其他战勤任务。”
我们在车站和贝利亚调来的那个连的内务部队汇合后,搭上了前往乌曼的列车。
虽然我和卢涅夫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我很快便发现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当火车开动以后,他起身走到包厢门口,拉开房门朝外面看了看,见没人,便关上了房门。走回到窗边,他又探出头检查了一下外面,确定没有隔墙有耳,他才关上了窗户,试探地问我:“奥夏宁娜将军,您现在能告诉我,我们到乌曼去执行什么任务吗?”
“可以,卢涅夫同志,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既然卢涅夫是配合我工作的,我要去执行什么任务,早晚都告诉他,于是便点了点头,将我们乌曼之行的任务告诉了他。
卢涅夫听完我的述说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奥夏宁娜将军,乌曼战俘营这事我知道,根据我们的计划,他们将在两天后被装上列车,运往西伯利亚,到古拉格集中营去接受改造。”
我听完卢涅夫的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好险,要是再晚一两天说服斯大林,没准这两万多战士就被送到西伯利亚去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特意问道:“卢涅夫同志,不知道将他们运送到后方去工作,是由谁负责的?”
“还能是谁。”卢涅夫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说道:“遣送战俘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我们作战局负责的的。”
“需要通知乌曼方面,让他们暂时不要遣送战俘吗?”我想到从见到卢涅夫开始,就一直没看到他和外界进行过联系,所以我的心里又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卢涅夫站起身,对我说道:“虽说贝利亚同志可能通知了乌曼方面,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亲自给乌曼方面发个电话,让他们取消转移战俘的任务。”
卢涅夫离开车厢后,我就靠在床边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推开了房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我猛地睁开眼睛朝门口望去,看到是卢涅夫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我连忙关切地问道:“卢涅夫同志,情况怎么样了?”
“我已给乌曼方面打了电报,让他们停止转移战俘的工作。”卢涅夫在我的对面坐下后,表情如常地回答说:“不过在我发电报之前,贝利亚已提前通知他们取消转移战俘的任务。”
我们在路上颠簸了两天后,终于来到了乌曼。一下列车,就有一群人迎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少将,他走到我的面前,抬手敬了一个礼:“您好,奥夏宁娜将军,我是乌曼的卫戍司令,欢迎您到乌曼来。”
由于我此行的目地,是改编被解救出来的战俘,所以我在和少将一握完手,便开门见山地问:“将军同志,不知道被你们解放的战俘在什么地方?”
“在城北的森林地区。”少将恭恭敬敬地回答说:“离这里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我等他一说完,立即说道:“现在就带我去。”
“可是,将军同志。”少将已知道和我同行的人是内务部的重要人物,所以他在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卢涅夫,小心地说:“将军同志,你们连着坐了两天的火车,不需要休息一下再去吗?”
“将军同志。”卢涅夫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需要立即展开工作,请您立即带我们到郊外的战俘营去。”
少将所乘坐的吉普车在前方引路,而我和卢涅夫坐在第二辆车上。看着这座在战争中被打得有些破破烂烂的城市,我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奥夏宁娜同志,您为什么叹气?”坐在旁边的卢涅夫不解地问道。
我指着外面的城市,回答说:“卢涅夫同志,您也许不知道,我所指挥的近卫第六集团军,在去年十月就曾经逼近过乌曼,可惜我们没有发现这个战俘营,否则早就将这些指战员解救出来编入部队了。”
“奥夏宁娜同志,有句话,我一直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在得到我的允许后,他接着说:“将这么多战俘编入我军队伍,在忠诚方面有保证吗?”
我望着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卢涅夫同志,据我所知,乌曼战俘营里的战俘,几乎都是在战争初期被俘的。假如他们不是始终保持着对祖国和人民的忠诚,估计他们早就加入德军组建的那些‘东方营’,和我们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卢涅夫作为内务部的作战局局长,所了解的情报,要比我详尽多了,所以在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他点了点头,赞同地说:“没错,是有很多软骨头,被法西斯吓跑了胆,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惜背叛祖国和人民,为德军效力。看来这些战俘营里的指战员们,还是很有骨气的。”
我听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战俘”的称呼,换成了“指战员”,便明白他对执行这次任务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至少不再反感这些刚被解救出来的指战员们。
当我们的车队来到了森林中央时,我发现前面出现一个被铁丝网圈起来的巨大区域,周围有不少的木板房和警戒塔,我估计那里就是德军看守的住处,和看守战俘的瞭望塔。
卫戍司令从前面的车走过来,对我说道:“奥夏宁娜将军,我们到地方,穿过铁丝网就能看到战俘了。”
“将军同志,”和并肩而行的卢涅夫冲着少将说道:“趁现在还有时间,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战俘营的情况吧。”
少将点了点头,侧着身子边朝前走边向我们介绍说:“我们将这个刚解放的集中营称为‘乌曼坑’,它坐落在一个砖厂,在里面有一个深达10米因为采石而形成的巨坑。我们所有被俘的指战员,都被德军赶到这个坑里,没有任何的设施,终日在这里忍受着日晒雨淋。
关于这个集中营的人数一直没有个准确说法,根据我们缴获的德军的记载中,勉强能了解一些:41年8月10日,这里的战俘人数达到了五万名,而8月12日则为七万名,食物已经开始严重缺乏,厨房里水都没有了。8月13日,没有得到食物供应的指战员们,在少数基层军官领导下,发动了第一次暴乱。但由于缺乏武器,暴动很快就失败了,有数千人被德军杀害……”
没等少将说完,我已经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巨大的天坑边缘。我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望去,惊讶地发现在下面的深坑里,挤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看样子,他们就是我们要来改编的战俘。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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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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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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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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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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