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传令的通讯兵,好不容易找到一名负伤的少校,将撤退的命令通知了他。但此刻先头团的建制已彻底乱了,团长找不到营,营找不到连。少校就算想把这道命令向团长报告,都找不到人在哪里。
看到飞临战场上空的轰炸机,少校知道再不撤的话,全团所有的人都会交代在这里。于是他一咬牙,带着自己周围的几十名骑兵,跟着送行的通讯兵撤出了战场。
奉命来轰炸德军的航空师,见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德军部队,立即降低了高度,开始向地面俯冲投弹。随着成片的航空炸弹从天而降,德军停在路上的坦克、装甲车、大炮和卡车就遭殃了。在激烈的爆}炸声中,整个战场上尘雾弥漫,德军乱成了一团。
在这时,骑兵师长带着另外两个团,赶到了正在遭到轰炸的战场。旅参谋长看到骑兵师长来了,立即离开自己的坦克,上前去迎接他。
没想到骑兵师长一见到他,居然立即翻身下马,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中校同志,我来问您,我的先头团呢?我的先头团在哪里?”
旅参谋长没有挣扎,而是朝爆炸声响成一片的战场一指,解释说:“我已派通讯兵去通知他们撤退,谁知还是没来得及。”
“两千多人啊。”骑兵师长松开了抓住旅参谋长的衣领,望着远处的硝烟滚滚,痛苦不堪地说道:“就这样全完了,一个都没有跑出来!”
他的话刚说完,旅参谋长忽然指着远处惊喜地喊道:“师长同志,您快看,那边有骑兵朝我们这边来了。”
骑兵师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百多名骑兵冲出了硝烟,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朝自己冲过来。见到这种情况,师长真是百感交集,自己部队今天真是多灾多难啊,上午朝法斯提夫西侧的德军外围阵地发起进攻时,遭到了德军坦克的攻击,导致部队伤亡接近了三分之一。而现在自己的先头团,在德军激战之后,居然只有这么点人撤了下来。
带队的少校见自己的师长在这里,连忙策马向他跑过来。间隔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少校勒住了缰绳,然后甩缰下马,走到师长的面前,举起没有负伤的左手向他敬了一个礼:“师长同志,我们回来了!”
骑兵师长先看了一眼这位少校,接着又向后面挤在一起的那些骑兵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地问:“你们的团长在哪里?”
少校低下头,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说:“在轰炸开始前,我们就和团长冲散了。我接到撤退命令后,虽然派人去寻找团长,想将命令转达给他,可惜一直没找到他的人。看到飞机开始轰炸,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我便率领自己身边的这些战士撤了下来。”
骑兵师长冲少校摆了摆手,命令道:“归队吧。”
少校敬了个礼,转身牵着马带领幸存下来的指战员们,进入了停留在前方的队列里。
骑兵师长红着眼睛问旅参谋长:“中校同志,我不明白,这轰炸是谁安排的?他为什么让空军不分青红皂白,连我们自己人都炸?”
参谋长再度苦笑了一下,说道:“据说轰炸的命令是方面军司令员亲自下达的,他打算将尽可能多的德军截留在法斯提夫,以便我们能对他们展开歼灭战。我在接到通知后,就立即派人去通知先头团的团长,希望他能尽快带部队撤下来,免得遭到我军轰炸机的误炸。但人算不如天算,我的通讯兵在战场上根本没找到团长,所以撤退的命令没能及时传达下去。”
就在骑兵师长和坦克旅参谋长在谈论这次突如其来的轰炸时,一名正在撤退途中的德军师长,见自己的部队遭到了苏军猛烈轰炸,在路上乱成了一团,便直接下达加速南进的命令。他企图让坦克、装甲车凭借自身厚装甲的优势,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苏军轰炸机群的火力圈,尽快地逃到安全地带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遭到轰炸的德军早已乱了。公路行不通,必经之路上的桥梁又被炸断了,德军坦克转向了路边的森林,企图在森林里开辟出一条逃生的道路。见到坦克躲进了路边的森林,残余的装甲车、自行火炮和卡车也有样学样,跟在坦克的后面,希望前面的坦克能为它们在森林里开辟出一条能通行的道路。
由于我军掌握着战场的制空权,陷入混乱的德军又没有什么防空火力,因此我军的轰炸机废机油可以像练习打靶一样,从容不迫地朝地面上的德军步兵和技术装备发起攻击。
别看德军的虎式坦克正面装甲厚,可它顶部的装甲面对从空中投下的炸弹,却是无能为力。一度在战场上耀武扬威的虎式坦克,在我军飞机的轰炸下,很快就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着的废铁。
德军也不甘心束手待毙,一些机枪手架好机枪,实施对空射击,企图将我军的轰炸机击落,掩护部队转移。如果只有几架轰炸机的话,敌人的这个企图还有得逞的可能,但如今空中是几十架轰炸机,在轮番地俯冲轰炸。这些防空火力很快就成为了轰炸机重点关注的对象,在挨了十几枚炸弹和上千发机载机枪子弹以后,这些敌人便灰飞烟灭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我军的飞机不得飞离了战场,德军师长看到前面的道路上除了大大小小的弹坑外,还有无数正在燃烧着的坦克装甲车卡车和大炮,将前进的道路堵得死死的。再加上派出的侦察兵回来报告,说所有的桥梁都被炸毁,无法再继续前进,他只好命令部队又重新退回了法斯提夫。
轰炸机在对公路上的德军实施空袭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便离开我的指挥部,返回基辅的方面军司令部去了。临走前,他再次向我提起了刚刚的事情:“丽达,消灭了法斯提夫的敌人后,我估计瓦图京就会将你们集团军撤下来进行休整。你们就算不去我的白俄罗斯方面军,回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可能也很小。因为其它的方面军也急需部队,没准你们会被调到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去。所以,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慎重考虑!”
虽然在罗科索夫斯基第一次向我提出这件事情时,我就有些心动,但当着自己那么多的部下,我也不可能答应得太爽快。此刻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必须要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将军同志,早在莫斯科保卫战的时候,我就是您的部下。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自己能重新回到您的麾下,接受您的指挥。”
听到我的答复,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丽达,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答复我。等打完这一仗后,再和我联系,到时就可以确定你和你的部队去留问题了。”说完,他主动向我伸出手,友好地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先再见了,希望我们很快就能后会有期。”
我双手握着他的右手,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客套地说:“将军同志,祝您一路顺风,我们后会有期!”
等到罗科索夫斯基离开后,我重新回到了指挥部,别雷朝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凑近我,小声地问:“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又和您提那件事了?”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的心里明白,他所说的那件事,就是指是否愿意去白俄罗斯方面军的事情,便点了点头,表示罗科索夫斯基又向我提了这件事。
别雷见我点头,立即焦急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怎么答复他的?要知道您现在是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人,假如忽然提出要去别的方面军,瓦图京大将会怎么想?要知道他和最高统帅本人的关系可不错,他要是会莫斯科的时候,在你的这件事情上发几句牢骚,那么对你将来的前途会有很大影响的。”
我先左右张望了一下,见除了阿赫罗梅耶夫在我俩附近外,其余的人离我们都挺远的,于是放心大胆地对别雷说:“别雷将军,我们集团军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以后,部队减员非常严重,特别是坚守在日托米尔城里的几个师,几乎都是伤亡过半,已经没有能力再参加下一步的战斗,上级肯定会将我们调往后方进行休整。”
“从目前的战局来看,”别雷听我说完后,出人意料地向我分析起形势来:“我们集团军就算调往后方休整,最多只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又会被调上来参加下一阶段的战斗,所以我觉得去白俄罗斯方面军没有什么必要。”www.xiumb.com
对于别雷的这种看法,我不禁苦笑连连,心中暗说:假如不是我这个穿越者存在的话,集团军早在解放哈尔科夫以后,就被统帅部调往了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参加解放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的战斗,根本不可能在日托米尔这里和德军打这样的硬仗。
不过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为了说服别雷,我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然后对他说道:“别雷将军,我来问你,假如消灭了法斯提夫的敌人,又解放了乌曼、文尼察和别尔基切夫这些第聂伯河右岸的重要城市后,我们的方面军在短时间内,还会发起新的进攻战役吗?”
别雷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回答说:“我估计不会。毕竟在解放基辅和接下来进行的战役中,不光部队的减员严重,就算武器弹药的消耗也是非常惊人的。如果等这次战役结束后,要再对敌人发起新的进攻,都必须在大量补充兵员和囤积弹药后,才能够进行。我估计至少要准备一个月的时间。”
“没错,别雷将军,您分析得很正确。”见别雷已经按照我的思路在考虑问题了,我便接着往下说:“我估计最迟等日托米尔方向的敌人撤退后,我们集团军就会调往后方进行休整。等我们休整完毕后,正好整个战役也会结束,而最高统帅部肯定不会让我们这样一支战功赫赫的部队闲着无所事事,到时就会把我们派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而这个地方,据我分析,有可能是波罗的海地区。”
“波罗的海地区?!”别雷听到我提到的地名,不禁皱起眉头思索起来。过了好一阵,他才小心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集团军调往后方休整后,再回到第聂伯河右岸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了?”
“没错,别雷将军,情况就是这样的。”我见别雷的语气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与其被调到波罗的海沿岸方面军,被自己不熟悉的上级所领导,倒不如直接去白俄罗斯方面军,和熟悉的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相处更好。”
“司令员同志,也许您是对的。”别雷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与其去一直和上级、同僚都不熟悉的部队,倒不如直接去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白俄罗斯方面军,至少我们对他的指挥风格都很熟悉。”
讨论完部队未来的去留以后,我冲着阿赫罗梅耶夫问道:“少校同志,坦克旅和骑兵师的情况如何,挡住敌人了吗?”
“报告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拿着一份战报走过来向我汇报说:“骑兵师的一个先头团,在我军的轰炸中遭到误炸,几乎全军覆灭。由于撤退道路的上桥梁都被我军摧毁,残余的的话已放弃了南撤的打算,重新回到法斯提夫。”
“德军的装甲师被截住了吗?”阿赫罗梅耶夫一说完,别雷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阿赫罗梅耶夫摇着头,一脸遗憾地说道:“由于装甲师在城市的巷战里,能起的作用不大,所以在撤离法斯提夫时,首先撤离的部队就是德军的装甲师。在我们的坦克旅赶到,破坏桥梁之前,大多数的装甲部队早已撤离。只有第82、第198步兵师和第75步兵师的一部,被我军合围在了法斯提夫地区。”(未完待续。)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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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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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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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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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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