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伊格拉托夫背诵号召书的时候,我就在考虑如何安排这个民兵营。因为没有见识过他们的战斗力,我不敢把他们直接派到一团的阵地。假如他们的战士在德军的炮击或者空袭被击溃的话,有可能导致高地上的守军全线崩溃。
现在基里洛夫把安置民兵营的事推给了我,我略微迟疑了片刻,才站起来对特鲁申说道:“大尉同志,从现在起,你们民兵营就属于**师第五团的建制。五团现在驻扎在高地南侧的居民点里,您待会儿就带您的部队去向奥列格校报告吧。”
本来我以为特鲁申大尉对于我的安排,会有提出自己不同的想法,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道:“是,我服从您的命令。”
我接着又对特鲁申说道:“大尉同志,**师和其他的部队不一样,你们到了这里,首先要改变的就是传统的战术。别的部队处于防守状态时,都是整天躲在战壕里,看到德国人没有动静,心里就暗自高兴。德国人进攻时,就坚决抵抗,一步都不后退。在我的部队里则是另外一种战术,如果德国人进攻,那么我们就坚决地抵抗;要是德国人按兵不动停止进攻的话,我们也不会闲着,也不会因为看到有喘气的机会出现就高兴。而是要主动采取进攻。但是德国人目前不光牢牢地掌握着制空权。还有强大的炮兵和装甲部队。我们贸然发起反攻的话,指挥会遭受不必要的损失,所以你们要学会打巧仗,既然在白天进攻占不到便宜,那我们就利用夜晚进行偷袭,搅得德国人不得安宁,打乱他们在白天的进攻部署。”
我的话,让特鲁申感到了困惑。他皱着眉头望着我,迟疑地问道:“师长同志,请恕我直言,您的这种战术,和我所知道的战术的确不同。我们一直以来受的教育,就是宁可让白骨暴露在山岗,也不能让敌人前进一步,要像钉一样坚守在阵地上。可您所说的偷袭战术,好像还没听说有部队采用。”
“大尉同志,”基里洛夫及时地站出来为我解围:“我不管别的部队用的是什么战术。既然您来到了**师,那么一切都要按照**师的规定来。既然奥夏宁娜上校是一师之长。她所说的话就是命令,根据条例,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既然您已经接到了命令,那就执行吧。”
“是!”见师政委也这么说了,特鲁申大尉只好挺直身,无奈地答应了。
对于特鲁申的这种反应,我能够理解,因为苏军的战术过于呆板,进攻就是进攻,防守就是防守,根本就没有攻防转换的这种说法,所以他不理解,也就不足为奇了。等基里洛夫说完,我接着吩咐他:“大尉同志,您和您的战士都是当地人,等到了居民点以后,把每栋居民楼都检查一遍,看里面还有没有滞留的居民,尽量劝说他们离开,因为这里很快就会成为主要的战场之一,我担心居民点会在德军的炮火和轰炸被夷为平地,那样的话,留在家里的居民们就有生命危险。”
我的这番话,特鲁申显然听进去了,他冲着伊格拉托夫的方向歪了歪头,说道:“请师长放心,一到居民点,我就立即安排伊格拉托夫上尉来办理这件事情。”
“这样很好,大尉同志。”基里洛夫走到特鲁申的身边,掏出烟盒从抽出一支烟点上后,沉思起来,似乎正在考虑如何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得更正确性。他吸了一口烟后,继续说:“要向那些舍不得离开自己家园的居民们说起来,马马耶夫岗和码头将是德国人进攻的重点,我们的部队不一定能在这里挡住他们,所以恳请那些居民尽快到码头乘船离开。”
听完基里洛夫的话,特鲁申使劲地点点头,用坚毅的语气回答说:“请政委同志放心,我保证在今晚就劝说居民点里的居民全部离开。”
“也许居民们会有顾忌,认为敌人的飞机在不停地轰炸码头,他们到码头上去乘船时会有危险。”我深怕基里洛夫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连忙帮着补充说:“大尉同志,您要让他们明白,虽然在码头会遭遇危险,但至少有脱险的希望,既然继续留在居民点的话,那就只有玉石俱焚。”
“完全明白了,师长同志。”特鲁申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微笑回答我说:“请您放心,我一定完成好您交代给我的任务。”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接着又挺直身体,试探地问道:“师长、政委,允许我和我的部下离开吗?”
“请等一等,大尉同志。”我在基里洛夫说话前抢先一步说道。接着我一个箭步来到了门口,掀开门帘冲着外面喊道:“巴斯曼诺夫上尉,你在哪里?到我这里来一下。”
随着我的喊声,巴斯曼诺夫从战壕的远处小跑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道:“师长同志,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做了个手势让他跟着我进了指挥部,随后指着特鲁申对他说道:“上尉同志,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立即带特鲁申大尉和他的民兵营到居民点,他们现在隶属于第五团,你带他们直接去找奥列格校报道。”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巴斯曼诺夫响亮地回答我以后,把身一侧,对特鲁申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礼貌地说道:“请吧,大尉同志。我带您到居民点去。”
等巴斯曼诺夫带着特鲁申他们离开后。基里洛夫坐在石凳上。仰头看着指挥部的屋顶,有些犯愁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觉得我们的这个指挥部,能扛住德军的炸弹或者炮弹吗?”
我仰头看了看由圆木组成的屋顶,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无担心地说:“其实这里原来是集团军司令部的所在地,说是指挥部,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避弹壕。躲躲弹片和流弹还行,要是被炮弹或炸弹命,我们就该去见马克思了。这样吧,等阵地上的工事修筑得差不多时,我让米海耶夫少尉的工兵连给我们重新凿一条隧道,作为新的指挥部。”
基里洛夫听我说完,只好无奈地说:“也只好如此了。”
我们正说着话,坐在门口的拉祖梅耶娃忽然扭过头来,神情紧张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有您的电话。是指挥员打来的。”
“是谁啊?”我的脑里还在想该在什么地方修筑新的师指挥部,所以对拉祖梅耶娃脸上的表情也没太在意。
“朱可夫将军。”她语速极快地回答道。
“哦。是崔可夫司令员啊,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啊?”我边说边懒洋洋地从石桌边站起来。
“不,不是,不是崔可夫司令员,而是朱可夫,是朱可夫大将!”拉祖梅耶娃见到我这样的反应,急得脸都涨红了,以至于都紧张得口吃了。
是朱可夫大将,而不是崔可夫,一听清拉祖梅耶娃说的是谁后,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扑到了拉祖梅耶娃身边,从她的手里抢过耳机和送话器。把耳机往耳边一贴,就对着送话器迫不及待地喊道:“喂,喂,大将同志,我是奥夏宁娜。”
耳机里传来朱可夫不耐烦的声音:“我又没聋,你喊那么大声音做什么?”
我连忙压低嗓音,讨好地问道:“您好啊,大将同志,请问您在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任务要布置给我吗?”
“丽达,我来问你,你是不是脑进水了,怎么办这种糊涂事?”朱可夫让我小声点,他却冲我吼了起来。m.χIùmЬ.CǒM
他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我愣了片刻,把耳机从耳边移开一点后,谨慎地问道:“大将同志,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情啊?”
“哼,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装糊涂。”朱可夫说完这句话后,不满地质问我:“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收编了一支德军部队,还把他们编成了你的警卫连?”
“大将同志,您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听到朱可夫说的居然是这件事情,我在慌乱试图向他作出解释。
没想到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厉声质问我:“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有,我的确把投诚的德军编入了我的警卫营。”我知道朱可夫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他。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是咬着后槽牙问的这句话。
“大将同志,请您听我解释。”我深怕如果自己没把事情向他解释清楚的话,就会被他免去职务,只好利用他说话的间隙,来解释这件事情:“我所改编的,是向我们投诚的德军官兵。在经过我对该部队的指挥官的教育后,他们已经和我们站在了同一阵线上。之所以把他们改编成警卫营,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我相信他们不会令我失望的。”
“难道你就不怕在德军进攻时,他们会临阵倒戈,端掉你的师指挥部,让**师的指挥系统瘫痪,整个部队陷入混乱吗?”朱可夫和其他指挥员所担心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就是觉得把一支刚刚改编过来的敌军部队,放在像师指挥部这样的关键位置附近,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冒险行为。
听到朱可夫这么问,骑虎难下的我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回答说:“是的,大将同志,我认为格拉姆斯、贝克曼他们这些原来的德军指挥官,在经过我的教育后,已经认识到希特勒是我们和德国人民共同的敌人,他们将坚定不移地站在我们一边,和我们并肩作战。”
“住口!”朱可夫生硬地打断了我。在沉默片刻后。又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对我说:“丽达。我知道你看人的眼光很准,但是这次的做法是不是太冒险了?你是我最器重的部下,我不想向你下达强制性命令,让你把这些德国人都送进战俘营,但是你非要冒着丢掉自己前程的危险,来维护这些德国人吗?”
我默默地站在报话机的旁边,静静地听着朱可夫说话,一声不吭。
“丽达。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朱可夫生气地催促道。
“是的,大将同志。”我肯定地应了一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信任他们,只要您不撤我的职,那么这个险我愿意冒。”
朱可夫听我说得这么坚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固执,那么我就破例支持你一次,让这些德国人继续留在你的警卫营。不过这么一来,原本准备授予你的那个‘苏联英雄’的称号就被取消了。真是太可惜了。”
听到朱可夫说可以让格拉姆斯他们继续留在警卫营里,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向朱可夫道谢后,试探地问道:“大将同志,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我们只是打败了企图攻占码头的一支德军小部队,为什么会授予我和格拉西莫夫指导员这么高的荣誉呢?”我问这句话的目的,是想搞清楚为什么我在顿河边,带几名战士干掉了德军十几辆坦克,只获得晋升一级军衔的奖励,而这次保护码头,却可以直接获得最高的荣誉。
朱可夫哼了一声,说道:“你所坚守的马马耶夫岗就在码头的附近,难道还不知道码头对于斯大林格勒的重要性吗?要是让德军占领了码头,那么我们和外界的联系就全部断了。没有武器弹药、粮食、物资和后备部队的补充,我们在斯大林格勒还能支持几天。所以我在得知这件事情,并请示最高统帅本人后,决定授予你和格拉西莫夫指导员最高的荣誉。可惜你自己不珍惜,白白地放弃了这个荣誉。”
“大将同志,虽然这次的荣誉没了,但以后还有机会再立大功。我认为也许要不了多长的时间,您就会亲自将代表着最高荣誉的‘金星奖章’佩戴在我的胸前。”我说这话时,已经完全想开了,虽然这次不能获得“金星奖章”和“苏联英雄”的称号,但接下来的库尔斯克战役,打破列宁格勒的包围圈,解放乌克兰、白俄罗斯、波兰,攻克柏林,还有大把的立功机会,我还愁得不到更多的勋章和荣誉吗?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等待着为你亲自授勋的一天,能早日到来。”朱可夫语气冷淡地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通知你。我帮你从梅列茨科夫同志那里要来的少尉集训队,现在已经到达了伏尔加河的东岸,最初今晚就能向你报道。”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谢谢您,大将同志。”少尉集训队要到达的消息,从朱可夫的口得到了证实,我真是喜出望外,连声向他道谢。道完谢以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道:“大将同志,三个集团军今天所进行的反击顺利吗?”
没想到朱可夫依旧冷淡地对我说:“不该你过问的事情,就不要随便乱打听,好好地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要是马马耶夫岗失守的话,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虽然朱可夫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好心情,我甚至在想老毛的语言就是太贫乏了,哪比得上天朝的语言那么博大精深啊。如果换成天朝的语言,就应该是“要是你完不成任务,就提头来见。”听起来多么有气势,全然不像朱可夫说的“就等着上军事法庭”那么干巴巴的。
放下耳机和送话器,我转身走到基里洛夫的面前,兴奋地对他说道:“政委同志,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来自列宁格勒的少尉集训队,今晚就能到达了。”
“少尉集训队?”基里洛夫听到我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解地反问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刚刚从古罗夫那里听说后,压根没告诉他,他不知道也很正常。便向他解释说:“政委同志,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向朱可夫大将提出请求,把属于沃尔霍夫方面军的少尉集训队调来,充实和加强我们师的基层指挥力量。由于从列宁格勒到这里的道路被德军截断了,他们只好兜上一个大圈再过来,这样就在路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虽然我说得比较清楚,但基里洛夫还是一头雾水地问道:“沃尔霍夫方面军,不是归梅列茨科夫指挥吗?你是怎么知道他手下有一支少尉集训队啊?”
“政委同志,您有所不知,我曾经在沃尔霍夫方面军待了半年的时间,直到突出部战役过后,我才被调到斯大林格勒。”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在考虑这个新来的政委对我的履历还不够了解,看来我以后还要和他多交流以增加了解。(未完待续请搜索乐读窝,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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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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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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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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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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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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