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女子,正是呼延钰儿。
地上那名已经死了的女子,则是和呼延钰儿一起乔装赶路的同伴小莲。这个小莲是呼延族的人,呼延钰儿特意和她结伴同行。
林屹也真是未想到,原来是呼延钰儿暴露被擒了。
林屹解开呼延钰儿穴道。
现在呼延钰儿化名为胡婉玲,林屹便道“婉玲,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小莲却被杀了。”呼延钰又道“我们不小心暴露了,被人盯上,我们却没有察觉。今晚投店,没想到这家店主人也是北府的人。我们着了他们的道,被下了药。”
林屹这才明白原委,不然凭呼延钰儿的身手,这几人根本不是对手。
呼延钰儿起身,从那道被封的北府高手手中拿了剑,一剑将刺入他胸膛。
那家伙身体倒在了血泊中。
呼延钰儿又把那名小二也杀了。然后把血剑扔在小二身上。
她对林屹道“幸好你及时出现。你怎么会突然而来?”
林屹道“真是巧。我和望老哥今晚也住在这客栈。我守夜无意听到这屋里蹊跷,便来查看。真没想到是你。现在我们走吧。”
呼延钰儿拿了她的行礼,又将小莲尸体抱起放在床上,用被子盖上。然后她和林屹从窗子跃出,飞掠到林屹客房窗外。
林屹刚推开窗子,望归来便幽灵般的出现在窗前。
他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样子滑稽之极。
望归来正要一掌打“闯入者”,看到是林屹赶紧收掌。
林屹笑道“老哥你真是警觉,小林子放心了。”
“老子又不是俏娘们,还用得着你鬼鬼祟祟从窗子进来欲图不轨……”望归来看到林屹身后的呼延钰儿,他似恍然明白了什么,望归来道“老子明白了,原来你难耐长夜寂寞,就出外找女人了。还带回来。要找你找个漂亮的,这个长的丑。老子看了都没胃口,你能下得了手……”
林屹和呼延钰儿进了屋,林屹将窗子关上。
望归来满口胡言,呼延钰儿气的白了他一眼。
林屹对望归来道“老哥不要乱说,这个姑娘是我们的人。她被北府的人发现了,现在就跟着我们了。”
林屹让呼延钰儿睡床,望归来睡在地上,林屹则坐在窗前守夜。
这期间,林屹听到先前那间客房里有异响和人的私语之声。
原来店里的人发现屋里的人都死了,他们也不惊动客人,悄悄将那些尸体都搬走处理了。
快黎明时候,外面下起了雪。
林屹起身推开窗,于是一股冷风夹着雪屑扑面而来。
雪拍打在脸上,泌人心肺。
放眼看去,只见窗外,风雪将苍穹搅的一片凌乱。
这时呼延钰儿也醒了,她走到窗前,和林屹并肩而立。
她怔怔地望窗外琼玉乱飞,心里又涌起无尽凄怆。
呼延钰儿伸出一只手,几片雪花落在她掌心。
呼延钰儿幽幽地道“听人说,雪是冰魂魄。林屹,朝阳的魂魄又在哪儿?我天天睡前,盼着他的魂儿能入梦,但是我却很少梦到他。他是不是在怨我、怪我、嫌弃我……我,我现在残花败柳了……”
提起左朝阳,林屹心里也难过。
不管当初是谁将左朝阳救出,但是这么久了,左朝阳杳无音讯,一定是死了。
林屹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了。
林屹也能体恤呼延钰儿现在的心境。
他轻叹一声道“钰儿,朝阳怎么会怪你,嫌弃你呢。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呼延钰儿又道“朝阳生前对我说,你、怜琴、腾云,你们是最好的兄弟。而你,让他感觉更像是亲兄弟一般。他还说,如果你真是他的亲兄弟,多好……”
林屹听了这话,心里更是一痛。
林屹用充满仇恨的口吻道“钰儿,我定会为朝阳和呼延掌门报仇的。无论是血僧,还是凤连城,我林屹都不会放过他们!虽然凤连城是当朝大将军,也得死!你记住我今日的话。”
呼延钰儿道“我记住了,到时候,我要亲眼看着那个畜生死!”
然后呼延钰儿将掌中的几片雪花吹起。
让它们再次飞入风雪,在地天间飞舞。
呼延钰儿心想,也许这漫天飞雪里,有一片就是左朝阳的魂儿。
……
翌日午后,三人才离客栈。
他们从窗中跃出,趁着漫天风雪出城而去。
林屹和呼延钰儿共骑一匹马。
他们行出二十多里,前方没有下雪。
但是天空中却布满一团团阴惨惨的云,沉重的徐徐移动着。周边的村落,河谷,山林苍白而没有生气。ωωω.χΙυΜЬ.Cǒm
朔风如怪兽一般呼啸着,仿佛吞噬一切。
两匹马不断发出不安地嘶鸣之声。
又行了一个多时辰,过了一片山坡,三人面前出现一个小镇。
镇外的河边,矗立着一个破旧的大风车。
风车上,挂着许多一丈多长的白布。
这些白布在风中如白蟒一般扭动着,发出“猎猎”声响。
不光风车上挂着白布。镇中所有房子门口都挂着白布。只是短了许多,有二三尺长。
有的房门上,挂着五六条
放眼望去,一片肃穆,一片诡异。
镇中也一片死寂。
没有鸡鸣犬吠和牲畜的叫声。
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
呼延钰儿道“这个镇子本来叫青牛镇。但是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瘟疫,死了很多人,十室九空。活下来的人又难舍故土,所以继续留在镇中生活。每家每户都死了人,所以活下来的就将白布挂在门前,当作招魂幡。每一条白布,代表着这家死了一个人。后来,这个镇子又被称为鬼镇。据说每到夜晚,那些死了的人的灵魂便成群结队在镇上游荡。所以外人害怕,很少涉足这个镇子了。七年前我和我爹路经这镇子,还吃了一顿饭。”
望归来听呼延钰儿这么一说,便对林屹道“妈的,看上去就阴森森吓人。小林子,趁天色还未黑,我们再寻别处落脚吧。”
林屹盯着那个鬼气弥漫的镇子,不说话。
不知在想什么。
呼延钰儿对望归来道“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快一场大风雪要来了,只能在这里歇脚了。”
望归来便怪怨林屹道“你这个蠢货,老子让你早些赶路,你说不急。你平日行事计划周详。这次怎么算计的时间,落得前后无村,只能在这里……”
望归来的话还未说话,林屹已拍马朝镇子而去。
望归来骂骂咧咧,随后跟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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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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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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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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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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