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孽压低声音显得神秘兮兮地道:“娘娘,他他此刻正在用餐。他用餐的时候,还是不要打搅他的好。”
梅梅听到那人在用餐,身上也不不寒而栗。
她道:“那就等他用完餐。对了,今日是他放风日子,他可出去了?”
封孽道:“出去了。娘娘放心,他信守承诺,出去也未在任何人面前现身。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口里念叨着狗男女,狗男女,世上如此多的狗男女,都应该喝其血食其肉。也不知是在骂谁。”
梅梅现在才不管那人在骂谁,她只想保住自己性命,保住飘零岛。
梅梅道:“你先带我下去,我不会打扰他用餐。”
于是封孽便引领着梅梅进入迷宫。二人在曲折蜿蜒的迷宫中穿行着。随着二人行进,那些厚重的石墙不断移动着,迷宫格局也在不断变化。
每次来地宫,梅梅都对这座鬼斧神工的杰作叹为观止。
飘零岛先辈们是何等智慧,竟然建造出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迷宫。
普天之下,除了掌管罚戒岩的黑白双尊知道迷宫运行规律和正确路径,再无人能破。
封孽在前,梅梅随他身后而行。
封孽穿的黑袍正是“地尊”穿的那件黑袍。如今黑袍仍在,“黑衣地尊”却幽冥永诀了。想起当初她每次进地宫,“黑衣地尊”都会与她戏谑取乐,梅梅心里就不胜感伤。
那梅梅现在到底是要去见谁?
又是谁让封孽这掌管罚戒岩的新黑袍地尊闻都心生恐惧呢?
又是谁让梅梅这个圣殿的神女娘娘都不寒而栗呢。
梅梅要去见的这个人,就是飘零海岛救星。
就是这个神秘人拯救了即将覆灭的飘零岛。
这么多年来,梅梅做梦也未想到,飘零岛地宫深处,还隐藏着一位如此恐怖的人物。
本来梅梅对此人一直毫不知情,“封神岭”血战后,飘零岛的又战死不少人,这让梅梅心中更填创痛。而林屹和苏锦儿又琴瑟和谐鸾凤和鸣,而她注定孤身独伴,更让梅梅填了份苦闷。于是梅梅遂带着飘零岛的人不辞而别黯然离开。
梅梅回岛后便着手准备“天地双尊”的葬礼。
天尊和地尊死后还一直未下葬。
二人遗体停在飘零岛地宫中的寒室内。
就在天地双尊下葬前一天,梅梅进了寒室,准备最后陪陪天地双尊。
而且她心里也有太多苦要向地尊倾诉。
寒室四周靠墙整齐码着一层层切割整齐的长条冰块,形成冰墙,百年不化。
室中冰冷之极。
那时候梅梅感觉她的心比这寒室中的冰块都要冷。
她看着天地双尊的遗体,这老哥俩并排躺在一起。他们的手握在一起。那是梅梅将这对老兄弟的手放在一起的。多少年来,天地双尊不知吵过多少次嘴,打过多少次架,但是他们却从未分开。如今死了,梅梅也要让这对老兄弟彼此执手,永不分开。m.χIùmЬ.CǒM
梅梅心中积蓄了太多痛苦,此刻寒室中就她一人。而寒室在地宫下面,更是无人看到她的脆弱和无助。也无人听到她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因为在别人面前,不管她心里多苦多痛,她都不表露出半点,倔强的她表面上仍是那样坚强不屈。
她用伪装出来的坚强不屈,维护着她神女的尊严。
也维护着飘零岛的尊严。
现在,不需要再继续伪装了。
于是梅梅放声大哭。
每个人心里充满苦痛的人,都渴望着用一场痛快淋漓的痛哭进行一次宣泄。只是找到不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所有更多时候,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都成奢望。
此室,正是一个宣泄的好地方。
梅梅尽情宣泄着内心苦痛,任泪水在这寒室中肆意流淌。任泪水在这寒气中结成冰,又不断被热泪融化。
她边哭边道:“天尊爷爷,地尊爷爷崔岛主死了,我师傅死了,飘零老人死了陈显扬他们也都死了,都死了飘零岛已是名存实亡,飘零岛完了。我愧对历代岛主,愧对历代神女飘零岛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你们可知我已是身心疲惫。呜呜,小林子也和苏小姐美满幸福,他也许早将我忘掉了,你们可知我心里的苦啊”
梅梅在寒室中越哭越伤心,她尽情宣泄着心中苦闷。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起。
“天地双尊死了吗?!他们是怎么死的还有,谁说飘零完了!呸,有我在,飘零岛就在”
当时痛哭中的梅梅骤闻此声惊诧不已。
她在此间宣泄心中苦痛,居然还被人听到?!
梅梅顿时止住哭,她大声道:“你是谁?!”
这个声音又响起,隐约似从远处传来。
“我在你下方东边的一间石室中,我们隔着十二丈二尺。让我想想,中间应该有八面石墙。还有一个石洞”
难怪这声音如从远处传来,原来二人之间隔着八面厚重石墙,还有一个石洞。
想到此处梅梅心更是吃惊。隔着这么多石墙,她的哭声那人竟然能听到,而且他声音还可准确传至这寒室中,那他的武功有多高?!
梅梅盯着地面,仿佛那人就在地下。
梅梅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道:“你又是谁?”
梅梅道:“我是飘零岛神女娘娘。”
那人道:“你是莫灵姬的传人吗?”
梅梅道:“你认识我师傅吗?”
那人不回答,却突然笑了,笑声有些刺耳。
“原来是神女娘娘。哈哈,连神女娘娘都不知道我,看来我彻底被人遗忘了。看来我爹就是此意,让人以为我死了,死的干干净净。免得辱了他和飘零岛的名声。”
梅梅听了此话更是惊愕,她用更大声音,如同吼叫一般道:“你到底是谁?!你爹又是谁?!”
那人道:“年轻人,不要激动。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是飘零岛的人。而且我和崔龙象和莫灵姬都是旧识。你现在是神女娘娘,你想见我,不是难事。桀桀,你去找地尊,让他你来见我。”
梅梅再顾不得在寒室中宣泄情绪,她赶紧出寒室。
她将泪水都抹去,恢复如常,让别人看不出她痛哭过。
梅梅找到封孽,她开门见山对封孽道:“地宫深处到底囚禁着什么人?!难道连我这神女娘娘也瞒着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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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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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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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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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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