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陈铭,刚才你紧张不?”韩苗问陈铭,“就是刚才,咱俩按指纹、验DNA时。”
“有什么好紧张的!”陈铭抬起手指,将那一层薄膜又固定了一下,叮嘱她,“平时记得多检验检验!别把指纹片给弄掉了,知道么!”
“知道!”韩苗提议,“时常戴手套就成。”
陈铭点点头,见她对这宿舍挺感兴趣的,便拍拍她的肩,提醒:“咱们来这里不是真的顶替他们俩生活,咱们必须趁这里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找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说到这里,他看向韩苗的指尖,道:“薄膜袋里面那几滴存储的血液可是会干的。”
“我知道了!我不会耽于享乐安逸的!”韩苗窘红了脸,赶紧保证。
“那就好!抓紧时间吧!过几天就要进研究处了,咱们必须在进到那里之前脱身!”陈铭告诉韩苗他们的时间很紧张。
“这么快?”韩苗以为他们是要进到研究处摸底的,“我们不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去有什么用!”陈铭耸耸肩,“你我都不是生物研究的人员,进去不说看不出什么东西,反倒容易暴露,到那里要是暴露的话,跑都不一定能跑出去!”
“你不是懂制药,还是博士么!”韩苗没想到陈铭会不懂生物学。
“那不一样!我主修的方向不一样!”陈铭眼神儿发飘,要不是太致力于毒药研究,他也不会刚读了半年博,就被导师扔出实验室了……否则,他也不会最后转修北美文学,从而不至于被安个“肄业”的名头。
当然,这些话就没必要和韩苗说了。
“专业不一样!懂不懂!我们这层次的人才,研究的方向分得特别细致,有时候你听起来好像很相似,其实里面深入开发研究的东西,差的远了!”陈铭忽悠着韩苗。
这也是利用了手语有些地方不会解释的太明白,才将韩苗糊弄成功。
“好吧,那咱们就不去那里了!”韩苗也不认为陈铭会无耻的糊弄她,便信以为真。
……
日子过得很快,如此这般,又过了两天。
这天,以据点的负责联络处为中心,响起了让人惊惧的警报声。
那呜啦哇啦的叫声,将据点中的人闹的心惊肉跳,六神无主。
“追!”一队人马飞速的冲到新来的研究员的宿舍,破门而入,待发现目标人物的宿舍空无一人时,负责人气得枪口朝上,连开数枪,“就不信他们长翅膀能飞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啊这是!”两个清洁工拿着清洁工具好奇的靠近,问旁边的研究员。
“不知道,好像是听说,他们发现了两个疑似新来的研究员的人!”有人小声告诉旁边的人,“好像是被人给抢了身份!”
“啊!还真有这回事儿啊!真可怜!”那俩清洁工,啧啧叹息,“那俩人,真可惜,他们要遭罪喽!”
“哎呀呀,这可真是防不胜防啊!”一直缩到一处的研究员,也跟着心悸的摇摇头,后怕不已。
“闭嘴!闭嘴!闭嘴!”有负责看管研究员们的人,开始轰清洁工,“你们俩,滚去打扫卫生!看到有可疑人员,别忘了汇报!”
“是是是!”那俩清洁工让他一吓,连忙拿着清洁工具,一溜烟儿跑了。
那人见状,还挺得瑟的哈哈大笑起来。
十分钟后。
“我问你!刚才好像看到清洁工了,他们哪里去了?”负责人的助手快速跑来,问看官研究员们的人。
“我、我赶他们打扫卫生去了!”
“混账!他们一定是那俩人!”那助手揪起看管的研究员们的人,一把将他掼到地上,气得直跳脚。
“什么!”看管研究员们的人闻声,大惊失色!
要知道,那俩人可是他亲口轰出去的!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追!”那助手一把夺下对方的直呼机,气恼之下,也忘了对方的工作任务,径直打发他去追人,而他自己,则是不停地和负责人联系,调兵遣将。
而那个负责看管研究员们的家伙,虽然知道自己一个人去追也根本追不到,却不敢说出半拉“不”字。
这人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地应是,因为吓得双股战战,根本跑不起来,而他又生怕因此遭到迁怒,所以,情急之下,他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那助手的视线。
等那助手联系好人,冷静下来一看,那人早就跑远了。
“……”他看看这帮无人看官的研究员,一时无语。
“你们,看好了这是什么!”助手不可能在这里充当看管人员,因想着那俩人不在这些人中,这些人看不看管意义不大,便干脆吓唬他们。
他举起手中的抢,在研究员们惊恐的眼神中,鸣枪!
“砰!砰!砰!”连发三枪,登时将一众文弱地研究员,吓得抱头颤颤,连番惊叫。
“你们都在这里站好了,哪儿也不许去!要是随意走动,让人看到了,一律子弹伺候!还有!”
他高声喊道:“要是有陌生人、或者是可疑人出现的话,立刻按这里的警报按钮!要是让我知道,或者你们中的人报告了你们谁隐瞒坏人的话!到时候,举报的人功记特等!而那个被举报的、帮那些坏人掩护之人,就罪加三等!”
“记住了没有!”助手见人群中或惶惶不安、或眼冒精光的研究员,心中十分满意;不过,他到最后,仍然是爆出一声高吼,在最后再震他们一震。
“记住了!”
“大声点儿!我听不到!”
“记住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助手终于满意了。
他走开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乖乖啊!”有人心里嘀咕,“刚刚和我们说话的,就是潜伏进来那俩人?!”
“希望他们安然无事吧!”有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暗自为他们祝福。
当然,研究员的队伍之中,也有希望“立功”的。
他们不时的扫视着在场的人,心里盘算着旁人看不出的算计和想法儿。
……
“怎么会这样?”韩苗跟着陈铭跑到一处原先被他们提前弄好的逃跑口,竟发现,那道门被重又封上了。
一时之间,他们俩人,当真是退无可退了。
“怎么办?”听到上下两处都传来了脚步声,韩苗额头泌出一层细汗。
“跟我来!”陈铭一咬牙,抬起机关枪就要朝那通口扫射。
“小心!”韩苗注意到从一闪小门那里伸出只胳膊,刚提醒出来,就见一个眼熟的“同事”朝他们打出了手势。
那手势一出,陈铭竟然一声不吭的拉着她,一起跟那人跑到了小门里。
“怎么回事儿?”韩苗跟在陈铭身后小声的问着。
陈铭冲她摇摇头,那意思是他也不太清楚。
不过,他还是让她稍微安静一下,且先跟着对方走。”
这位“同事”专挑小路走,一路上又是翻墙、又是翻窗,从这栋楼滑向另一栋楼,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他们经过了数百棵树之后,那人才停下来,看向他们。
她没有说话,而是像之前那样打手势——就到这里了,你们安全了,保重!
手势一收,她便转身匆匆离开。
“不是,这人是什么意思?”韩苗看着对方救了他俩,便离开,很是莫名。
“你确定不认识她?哦!对啦,之前给咱俩纸条说何教授夫妇被发现了的人,是不是她?”韩苗问陈铭。
陈铭一直看着那人的背影,久久,才回神儿,道:“可能是吧!谁知道的!不过,我不认为,这里面有那么华夏人潜伏进来!”
“她也是之前新进的研究员之一?”韩苗一回头,正好儿看到自己肩臂上沾着一张纸片,一把摘下来一看,登时脸色变了。
“这是那人之前留下来的?”陈铭挑眉凑过去。
不想,韩苗拿着纸片从他身边儿跳开,一脸的愤怒。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一脸的‘我对不起你’的表情?”陈铭纳闷儿。
“你自己看!”韩苗一把将纸片扔到陈铭的身上,忿忿转身。
“不是!你说你,好好儿的,你这是干什么啊你!”陈铭莫名的看看她,又看看周围,没有直接看纸片,而是催促她,“先上树!”
他挑了一颗树冠极其茂密的参天大树,让她先爬上去。
韩苗不配合。
陈铭急了:“不是!我说你要耍大小姐脾气,能不能看看时间地点?你现在跟我闹,知不知道这是把咱俩都放到了危险的境地!有事儿你一会儿再说!”
“我不和你在一块儿!”韩苗恨恨的瞪他一眼。
陈铭气笑了:“要说,还是你小姑姑非常了解你,知道你就是个不能成事儿的!所以才会让你快点儿离开这里!也是我昏了头,才会信你的话,让你一次一次给我拖后腿!”
“你有什么立场说我!”韩苗瞪着他。
陈铭气得说不出话,他点了点头,冷笑:“我最后问你一句,你上不上树!”
“不上!”韩苗见他态度强横,心里愈发不痛快,便就梗着脖子坚持不上。
“好好好!我说你,爱上不上!”陈铭一把推开她,自己翻身就爬上树去了。
爬至一半儿,他回头看她:“你放心,我不会把不管你的!你不是不上吗!我也没工夫儿劝你,你就在地下呆着吧!我也不跑了!要真是有人发现了你,我就在上面儿射击!咱俩就都撂这儿就得了!”
言罢,他低声爆了句粗口,又迅速的爬上树了!
“你!”韩苗没想到陈铭这当口儿也耍起了少爷性子,而且性子比她的还大,竟就这么把她单独留在树下了,登时气恼的体起数来。
“快点儿!快点儿!向林子那里找去!”一墙之隔的那端,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的低吼声。
韩苗当即,浑身一颤,愣在原地。
糟啦!她要被发现了。
正当她紧张到不知怎么是好的时候,一条绳索从树上垂下,耷拉在她面前。
陈铭的脸,从树冠中露出来了。
他问她:“现在,我最后一次问你,上不上来?”
“……”韩苗有心强硬到底,可到底还是害怕占了上风,没有说出不来。
“要上就快点儿,把绳子系身上,我把你拉上来!”陈铭冷着脸,低声让她准备。
“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
“快!人在那里呢!”快要转过来的脚步声登时急转,纷纷转过去,向另一处方向跑去。
“呼!”被陈铭拉到一半儿的韩苗,这才松了口气。
若不是有人用枪声将那些人引走,她很可能就被据点的人发现啦。
……
坐在树冠的枝杈之上,陈铭一直冷着脸不理她。
韩苗也不想说话,俩人就这么一直枯坐到月亮升起。
陈铭已经将之前那人留下来的纸片看完了。
其上,大概告诉了他们何教授夫妇的遭遇。
据那人说,何教授夫妇在他们离开不久,就离开了他们安置他俩的地方,躲到了一处也算安全的地带,可惜,因为走的匆忙,所以忘记带上食品和水了。
何教授害怕妻子受罪,便向之前的安置地走去,为的是将落在那里的食物和水带回来。Χiυmъ.cοΜ
不想,就在回来的路上,被人看到,一路跟踪。
就这样,夫妇俩当场就被人发现了。
他们夫妻俩心知跑不出去了,又不想拖累别人,便一起吃下了何教授身上的药片,一起自尽了。
“你应该知道那两个药片是干什么用的吧?”韩苗人受够了沉默,见陈铭轻轻地将纸片销毁,便开口道。
她记得很清楚,他们和何教授“索取”指纹时,何教授专门从他自己刚换下的衣服口袋里,取出了两粒药。
按照陈铭之前的说法,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什么药品的话,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当时就知道何教授身上有可以用来自裁的药品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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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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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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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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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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