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镇魂香本来是用来帮助入静的,没想到却被这帮子外修加了些别的料,竟而成了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
瞅着苏默眼中不屑的眼神儿,天机恨不能找条地缝儿钻下去才好。
“多久能醒来?”苏默爱怜的看着傻妞儿沉睡的脸庞,头也不抬的问道。
“要几个时辰的吧。没有解药…….”天机有些不确定,“要不,老道去搜搜那尸首。”
扭头又看看玉圭子的尸体,回过头来看见苏默肩头上的多多,心中不由的一颤:“那个……尸首上不会有毒吧?”
苏默抬头给了他个鄙视的眼神,撇嘴道:“亏你也号称是修道者,是不是中毒都分不清?”
天机老脸微微发赤,看看玉圭子扭曲的面庞,迟疑着道:“不是中毒?那是……”
“幻境。”苏默淡淡的道:“致幻后吓死的。算了,别去找了,只是睡一觉就好的话反倒最好。嗯,你把那尸首处理下吧,免得让人看了引起不便。”
上回城西树林里黑衣人的尸首只有他的同党看到,可是田千里当日的死相却是不少人知道的。若再看到今日玉圭子的模样,苏默怕有人会有些联想。
天机一脸的震惊,艰难的咽口唾沫,点点头,走过去一剑将那尸首枭首,人头骨碌碌滚落,尸体应声而倒。
“走吧,事儿还没完呢。”苏默抱紧了韩杏儿,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淡淡的对天机道人说道。
家里那边也不知有没有状况,虽然有福伯和石悦两人,他还是很担心。毕竟,对方暴露出来的就有七个人,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暗手。
天机自然没有异议,两人并肩走下城头。眼见苏默上去一会儿,就成功救出了人质,将战斗结束了,邝忠眼眸猛的一缩,看向苏默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庞士言反倒是并无异色,这种结局在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就不说天机真人的身手,只苏仙童的手段,谁能挡之?
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刚要说话,苏默却示意他走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
庞士言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苏默点点头,低声道:“可能拿下?”他刚才跟庞士言说的正是阚松的事儿,现在问的自然也是指的阚松。
庞士言脸上为难,艰涩的道:“他是一县佐贰官,按律当由御史台弹劾,刑部带回,再交由大理寺审问,证据确凿后才能问罪。”
苏默点点头,他其实也知道不太可能。阚松是有正式品轶的,自己也只是推断,并无直接证据,哪能像对付田家这样的商贾一样,随便栽个名目,就可上门拿人?
只是此人不除,便如一条潜伏的毒蛇,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跳起来咬人?
不行,要想办法逼他跳出来。只要把其逼出来就好对付了。想到这儿,苏默暗暗想了一会儿,低声对庞士言说了几句。
庞士言略一犹豫,随即咬牙点头,回身自去与邝忠招呼。苏默则抱着韩杏儿,带着天机和几个衙役,直接往韩家去了。
韩老爹还在家里担心着,苏默要先去打个招呼,同时,也要劝说韩老爹先和他一起回苏家那边。
特殊时期,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能理会了,一切以安全为第一。都集中到苏家,有福伯和石悦保护,苏默才能放心。
韩老爹一见了苏默抱着的闺女,满面惊慌的迎上来。待到知晓韩杏儿没事,这才将心安定下来。对于苏默要求的这几日先去他那边安顿,只微一犹豫便即点头应下。都这会儿了,再拘着什么礼法就是脑残了。
待韩老爹略一收拾,众人便直奔苏家而去。及至到了门前,但见四下里十几条汉子团团围着,见众人走进,个个握紧了兵刃,警惕的看着他们。
院中石悦提着斧子赶忙迎了出来,苏默见他浑身浴血,心中一惊,急问道:“卫儿怎么样?”
石悦叉手道:“少爷放心,小爷没事。亏的这些个朋友相助,那七个贼子一个也没走脱,都放倒了。”
苏默松了口气,抱拳团团一揖谢过,这才问起来路,石悦道:“是个老头儿领来的,都是好身手。哦,那老头在里面,我叔陪着呢。”
苏默点点头,让准备酒菜茶水,自有跟来的衙役们去操办。苏默领着韩老爹和天机大步走进家中,进门便看到福伯搂着卫儿,正笑着和一个老者说话。
听到脚步声看来,呵呵一笑,起身道:“我家少爷回来了。”
那老者笑眯眯的站起身来,苏默这边早已抢先一步,大礼拜了下去,口中谢道:“何老爷子亲自来助,慨施援手,学生感激不尽。”
这老者竟是何家家主何晋绅。
何晋绅呵呵笑着,上前扶住,笑道:“这点小事算的什么,讷言肯来寻我,便是瞧得起老朽。老朽只有欢喜,恩不恩的就外道了。”
苏默点点头,轻轻晃了晃何晋绅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自己与何家非亲非故的,当时求助纯粹是灵机一动,成不成的真没把握。何老头却毫不迟疑的全家出动,无论目的是什么,这份情却不是轻飘飘一个谢字能过得去的。苏默再要言谢,就不上道了。
将韩老爹和天机与众人互相引见了,又把韩杏儿在自己房中安顿了,这才重新与众人说话。
椅子不够,除了何老爷子和韩老爹坐了,其他人便随便寻了灶台等地儿靠着。
卫儿直到此刻,才扑进苏默怀中。也不哭闹,但是却将苏默抱得紧紧的,小身子也不可自抑的抖颤着。
苏默心中怜惜,轻声抚慰着,让小家伙终是渐渐平复下来,待到再看时,却已鼻息咻咻,竟是睡了过去。想来这一晚的动静,让这小小孩童极为紧张,如今刚一放松便顶不住了。
“这孩子倒是伶俐。”何老爷子赞了一句,又摇头道:“讷言,你好歹也算有个吏员的身份,这家里却是太过……”他说了一半停住,却是直摇头,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苏默笑笑,淡然道:“原本只有家父和默两人,却是够住的。”
何晋绅叹口气,道:“老夫在城南还有处宅子,正好空闲,讷言若不嫌弃,不若暂时搬过去安置。”
眼见苏默要说话,挥手打断他,瞪眼道:“我知若是说送给你,你定是不肯的。所以只是暂住,否则你现在这一大家子怎么安置?怕是睡觉的地儿都分派不过来吧。你自己不妨事,总得为这小娃,为你丈人和人家闺女想想吧?”
苏默一窒,想了想,今晚的事儿,受了何家的恩确实太大了,倒也真不差这点了。正如何老头说的,家里就这几间房,晚上睡觉还真是个麻烦事儿。当下苦笑点头道:“既如此,便依老爷子。”
他不说承情,也不提谢字,何晋绅却是反而欢喜,眼中神色大为赞赏。站起身来道:“那便现在就去,也省得坐都没地儿。”说罢,自顾出去,喊了个何家的过来嘱咐了几句,那人飞快的去了。
既然定下了章程,众人也不矫情。何晋绅拉着老福全,找了辆车来,让韩杏儿和卫儿在里面睡着,分出一半人先走,往城南何家宅子先去安置。
剩下这边苏默和天机、石悦几个,处理善后的手尾。苏默这才得空问起这边的情形。
石悦连比划带说,将经过细细说完,苏默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好险。
原来,他料的没错。那帮人果然孤注一掷的杀了过来,幸亏石悦当时已经赶了回来,和福伯两人有了准备。
那帮人原本竟准备了大量的吹管,又在左近堆起了湿柴,显然是想先以烟气遮挡,再混进迷香。要是没有石悦先一步回来示警,福伯毫无所察之下,说不得便要中招了。
只不过有了石悦的示警后,福伯第一时间就发觉了相邻的几家邻居有些不对劲儿。登上屋顶察看之后,顿时便发现了端倪。
七个贼人看福伯忽然跑到屋顶张望,也知道事情败露,只得舍了开始的计划,立即便开始强攻。
七个对两个,饶是福伯和石悦强悍,但还要护着小卫儿,又是以寡敌众,只片刻间便岌岌可危。
好在苏默当时的灵机一动,何家老爷子又是混老了江湖的,田家那边只是露了一面,便让儿子何言留下,自己却带了人往苏家这边来。
结果迎了个正着。有了何家一众人的加入,情势便立刻翻转。反倒是苏家这边人多势众,又都是好手。那七个汉子发觉不妙,再想走却是来不及了,心慌意乱之下,被众人刀剑齐施,顿时便统统放翻。唯一可惜的是,福伯也好,何家老爷子也罢,都不知道内中详情,也没留手,结果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这帮人身后的线索,便也就此断了。
苏默暗叫可惜,石悦却道:“少爷,何老爷子手下有人认得里面一个,说是来自南直隶那边的,江湖上名头极是不弱。哦,就是那个独眼的,诨号叫翻天蛟,一直在鄱阳湖勾当。听说属于鄱阳湖里一拨势力颇大的水匪,却不知怎么竟跑来了武清这边。”
苏默眼睛眯了眯,暗暗将此事记下。既然有了出处,日后有机会便可再去查探。对方敢对自己身边人下手,苏默心中已然发了狠,定然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不可。
天机老道在旁感受到苏默的杀意,想及玉圭子的死,不由的暗暗为这帮人悲哀,一连在心里宣了七八声道号。
七个贼人的尸首都摆在一堆,苏默让人去找了些麻袋,又再寻了一辆车来,让送到城外找地儿处理掉。
只是当装车的时候,猛然脑中闪过一个主意。让人单独把那个独眼的尸体留下,又从中选出一个身材最壮,长相最悍勇的,嘱咐和其他五个分开处理。那五个堂而皇之的送去义庄,这单独的一个,却要另找一地儿点火烧了,勿使留下丁点儿痕迹。
石悦不明所以,却也并不多问。便按着苏默吩咐,带人一一去办了。
这边苏默瞅着天机笑,笑的天机心里一阵的毛毛的,不由变色道:“道友,你……你又要怎的?”
苏默笑眯眯的道:“真人,某听闻道门中颇有些手段,能让死去的人保持数日内不腐,看上去便如刚死时一样,不知真人可肯出力?”
天机道人脸色有些难看,推脱道:“道友,你说的那是丧葬行里的秘法,找老道出力,可不是缘木求鱼了。”
苏默嘿嘿笑道:“休瞒我,丧葬行的秘法,只是让死人看上去好看些罢了。我需要的却是让刚死之人保持新鲜度,至少两天之内看上去跟刚死时一样。”
说着,盯着天机,不再多说了。他记得老道当时跟他吹嘘的时候,曾提过一嗓子这茬儿,虽没说的详细,却必然是有这种秘法的。只不过这种秘法,都是用在门里有身份的人身上,需要动用不少珍贵的材料。
天机真人脸颊抽抽,心里这个后悔啊。所谓言多必失,便是如此了。瞅着苏默坚定的眼神,他知道是推不过了,只得长叹一声,应了下来。
只是应归应,心中却是好奇,看着苏默屋里屋外的收拾东西,忍了许久,终是问了出来。
苏默笑笑,头不抬眼不睁的淡淡的道:“我要做个局,让某个王八蛋自个儿跳出来的局。”
说着,抬头看看他,一脸的坏笑,凑在老道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老道听的瞪大了眼睛,半响闭上眼睛,腮帮子狠狠的抽抽了几下,这才长叹一声,认命般的颓然点了下头。
苏默大喜,正儿八经的躬身一礼相谢,老道便只是苦笑,提了那独眼的尸首,自顾去了。苏默让何家人将新宅子位置跟他说了,让他办完事过去不提。
苏家原本赤贫,苏默后来挣的都在他身上,自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拿了些换洗的衣物之类的,便算完事儿。
原本苏默还想着当日老爹说起的藏在炕下的东西,不过想想,这会儿去翻腾,拿出来再找地儿藏更不保险,便即罢了念头。
领着众人出来,将大门锁好。左右邻居处看了看,微一犹豫,也放弃了去察看的心思。想来以那些人的行事方式,占用这些邻家不外乎就是给出多点银钱,随便寻个由头就可。绝不会因为这种临时性的用处,留下任何手尾。所以,也不必去白费力气了。
一路自有留下的何家人带路,穿街过巷,不多时便到了城南一处宅子前。
这处宅子虽不如何家那般幽深,却也算一处大宅了。前后总有五进,几人一到门前,早有何家下人迎上,带着往正厅而去。
待到进了厅里,却是济济一堂,不但何老爷子几个在,何言也回来了,旁边还站了一个家人打扮的老者。何老爷子暗暗向苏默使个眼色,苏默看的一惊,连忙上前见礼。
这人却是张家那位当时跟在张越身边的老仆,张宇。苏默早从张文墨口中知道这老管家的地位,自然不会轻视。
张宇却是谨守着本分,先苏默见礼前,便叉手唱诺,慌的苏默连忙回礼。
张宇笑道:“老仆奉家主之命来苏公子这儿听用,不知苏公子可还有别的差遣?若是没有,老仆这便要回去向主人复命了。”www.xiumb.com
苏默赶忙谢过,又道:“此次极承张老爷子之情,待到过几日,定亲自上门拜谢。只是宇叔既然来了,便稍用些酒菜才好,哪有事儿刚完便走的道理。”
旁边何老爷子也笑,道:“正是正是,老夫便是这样说,偏张兄只是不肯,如之奈何。”
张宇便又抱拳赔罪,笑着道:“实是不敢拖延,恐家主担忧。且待他日,他日定当敬陪。恕罪恕罪。”
何老爷子便不再多言,何家虽比不过张家,却也是有身份的。对着一个下人,何老爷子做个姿态也就够了。过多的热情,反倒失了身份。
张宇又抱拳跟众人拜辞,苏默自是亲自送出。待到了门外,张宇回身道:“苏公子请回吧,仆这便告退了。哦,对了,有一事儿需叫公子知晓,今晚去的那位,乃是兵马司的一位副使。此人出身宣府,对咱家两位侯爷颇有微词。只是碍着京里的人面儿不好破了脸,倘若有什么不当的,还请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说完,这才登车而去。
苏默楞然,这才明白过来。张宇的解释自然不是为了真的帮邝忠说话,只是不想让苏默误会,明明帮了一顿忙,却反倒对张府生出不痛快。
想明白此节,苏默不由的苦笑。自个儿这可不是躺枪了吗?京里那两位,离着他苏吏员,着实是太遥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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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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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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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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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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