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又捕到四头成精的老鼠,魏十七背着师妹,一一烤熟了吃到肚里,汲取元气,修炼兽皮残片上的法门,体会疼痛的细微差别,他能分辨出钝痛源自艮土之气,刺痛源自乙木之气,割痛源自锐金之气,灼痛源自离火之气。
灵台穴中的元气消耗了不少,神道穴又有了一丝松动。
秦贞听凭师兄安排,不急不躁地在苦汲泉边修炼《太一筑基经》,魏十七担心师兄弟牵挂,这一日黄昏,夕阳返照,他带着师妹回到了天都峰下。
远远只见石室前围了一群男女,一个瘦削的汉子叉住宋骐的头颈,高高举起,宋骐双脚离地,拼命乱蹬,小脸涨得通红,喘不过气来。宋骥扑上去抱住那汉子的腿,被他轻轻一甩,满地葫芦滚,额头磕在石块上,血流如注,蒙住了眼睛。
岳之澜双膝跪地,屈辱万分,一锦衣青年趾高气昂,嘴里骂骂咧咧,抬脚蹬在他肩头,一脚不过瘾,还狠狠吐了口唾沫,吐在岳之澜脸上。
一名长髯道士,一名黄衫道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不出手阻拦。
道士道姑显然是试炼弟子的师长,他们不插手,是袒护那锦衣青年,还是刻意不介入纷争?魏十七心中转过数个念头,扶住秦贞的腰肢,把她轻轻放下,低声道:“待在这里,别过去。”
秦贞乖巧地点点头。
魏十七举步朝人群走去,他身高腿长,气势汹汹,众人下意识散开,不敢挡他的路。宋骥揉着眼睛大哭道:“师兄,师兄,快救救阿哥!”
锦衣青年嗤笑道:“哟,打了小的,牵出大的来……”话音未落,魏十七已欺近他身前三尺地,重重一脚踏下,“咚”一声响,落足之处大地为之震动,碎石尘土翻滚不息。前冲之势蓦然静止,他膝盖微曲,身躯弯成一道弓,右拳收在腰际,剑拔弩张。
黄衫道姑忍不住赞了句:“艮土之气,拳重如山,齐师兄收了个好徒弟!”长髯道士却皱起眉头,向前走近几步,随时准备出手阻止。
锦衣青年不知好歹,浑不当回事,那瘦削汉子却脸色大变,对方使的是军伍技击拳,这一拳击出,直取头喉胸腹胁诸要害,分明是一击毙命的架势。他右臂一振丢下宋骐,伸长手臂抓住锦衣青年的衣领,腰腹发力,把他甩到身后,顺势侧身,反手一肘击出,却击了个空。
锦衣青年猝不及防,摔了个屁股蹲,脸面丢尽,他怒火攻心,喝骂道:“辛老幺,你他妈干什么!”
魏十七只是摆了个出拳的架势,他绕开跪在地上的岳之澜,把宋骐宋骥一一扶起,问道:“是怎么回事?”
宋骐揉着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宋骥指着那锦衣青年嚷道:“他是别支的试炼弟子,来了就抢英字号石室,叫我们到野地去露宿!”
辛老幺把锦衣青年搀起,低声道:“少主,那汉子练过技击拳,很厉害。”
锦衣青年一指魏十七,“辛老幺,你他妈软蛋,把他揍趴下!”
辛老幺清楚少主的脾气,他颐指气使,从不听劝,当下面无表情地走到魏十七跟前,二话不说,拉开架势道:“请出手!”
魏十七望向那道士和道姑,问道:“此事我等自行解决?”
长髯道士微微颔首,一语不发。
“我出手重,打伤了他无妨?”
长髯道人想了想,惜字如金,道:“无妨。”
“好。”魏十七双足站稳,腰胯猛一发力,提起拳头简简单单砸向辛老幺胸口,拳未到,先响起一声尖锐的音爆。
辛老幺目光炯炯,还以一招相同的技击拳,亦是一拳击出。拳对拳,一股巨力涌来,辛老幺闷哼一声,上半身肌肉青筋尽数鼓起,衣衫涨裂,露出满是黑毛的胸脯。
魏十七收回拳头,回转身拍拍岳之澜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岳之澜举起衣袖擦去脸上的唾沫,面不改色,低声道:“师弟小心,那锦衣青年是西北边戎军骠骑将军的幼子许砺,他舅父是邓元通,仙都内门弟子。”
魏十七点点头,心道:“原来是个官二代。”
许励见辛老幺弓步出拳,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虽然跋扈,也不是没脑子的货色,显然二人对了一拳,自己的手下吃了亏。他推推辛老幺的肩膀,问:“老幺,你怎么样?”
“咯……咔……”两声轻响,辛老幺指骨和臂骨断为两节,他身躯一晃,险些摔倒,强忍着剧痛,向魏十七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又回头对许励道:“少主,小的不是对手。”
长髯道士满意地点点头,齐师兄的这名弟子出手很有分寸,同门交手,轻伤在所难免,那辛老幺只是筋骨外伤,并无大碍,许励虽然折了面子,对他也未必是件坏事。
秦贞见师兄一拳打赢了辛老幺,满心欢喜,小跑着奔到他身边,见宋骥脸上都是血,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宋骥连声道谢,接过手帕擦去额头的血污,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许励如遭雷击,目不转睛盯着秦贞,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小丫头……这小姑娘……这小美人……”
魏十七揉揉宋骐的脑袋,就像揉青狼一样,道:“他叉你脖子,我打断他胳膊,两清了。”
宋骐沙哑着嗓子道:“是,两清了,多谢师兄!”
魏十七回头看许励,见他怔怔地盯着秦贞不放,心想:“这官二代还是个萝莉控……”他挡住对方的视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许小哥,你还打算赶我们走吗?”
“赶你们走?不……不用了……误会……”许励如梦初醒,堪堪回过神来,搭讪道,“妹……妹子,你也是云鹤道长的徒弟?”
秦贞厌恶地躲到魏十七身后,不去理睬他。m.xiumb.com
魏十七向长髯道士和黄衫道姑躬身行礼,招呼师弟师妹回石室,岳之澜跟许励打个招呼,却见他心不在焉,只得返身追上一干同门。
他脸色如常,丝毫不见羞恼,笑着问道:“师弟,方才若是那辛老幺不拉住许公子,你会不会出拳?”
魏十七回以一笑,再次不置可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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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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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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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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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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