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贤坊上官婉儿的府邸门前,张宝儿已足足徘徊了半个多时辰,他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去见上官婉儿。
上午在龙壮那里,张宝儿见崔湜只凑出一万两银子,心知崔湜肯定没有向上官婉儿提及此事。
想想也是,一个大男人向自己的女人要钱,崔湜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的。
崔湜无法张口,可张宝儿却能张得开,谁让镖局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呢?
张宝儿打定了主意,便想着来找上官婉儿,之所以悄悄让古云天设法留住崔湜,就是为了避免崔湜碰见自己而难堪,
本来张宝儿决心已定,可到了上官婉儿的府邸前,还是患得患失起来,他与上官婉儿只是一面之缘,上官婉儿肯借自己银子嘛?
若是不借,自己又当如何?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张宝儿咬咬牙,决定还是先见见上官婉儿再说。
向看门的家丁通报之后,不大一会,便有人出来,还是那位叫红儿的侍女。
红儿引着张宝儿进府,这次她没有领张宝儿去上次来的会客之处,而是径直到了后院一间并不大的屋子。屋子里陈设典雅,墙上挂着各种诗画,案几上摆着各种乐器。屋子中间一桌,两椅,上官婉儿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虽然是春天了,可夜晚还是有些寒气,上官婉儿可能是是怕冷,在脚底下放着点了炭的火盆。
红儿往火盆里加了些炭,然后立在上官婉儿的身后。
“见过昭容娘娘!”张宝儿向上官婉儿施礼道。
“免了!”上官婉儿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茫:“若我没猜错,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小的难事,所以才专程来求我的吧?”
张宝儿惊愕地问道:“何以见得?”
上官婉儿莞尔一笑:“我虽然只见过你一面,但对你的性格也有大致的揣摩。以你的性格,若不是遇到麻烦了,你是绝不会来找我的,而且还必须是不小的麻烦,否则你也不会来!”
上官婉儿看得太准了,张宝儿不但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若不是没有办法了,他真的不愿意面对上官婉儿,和这么聪明的女人说话,张宝儿总觉得觉得有一种无力感。m.χIùmЬ.CǒM
张宝儿苦笑道:“昭容娘娘说的一点没错,我是遇到麻烦了,所以专程来求娘娘的!”
“说吧,什么事?”
张宝儿将来意说了一遍。
“怪不得呢,我说崔郎怎么一大早便去了龙氏镖局,直到这会还没回来,原来是龙壮摊上事了!”上官婉儿眼珠一转,似笑非笑看着张宝儿:“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子,将崔郎留住了?按说这个时辰他早就该回府了!”
张宝儿只有点头的份了:“请昭容娘娘恕罪,在下这也是不得已!”
上官婉儿大度地笑了笑:“你这么做是对的,这事原本就轮不着你出面,可我知道,崔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我张这个口!”
顿了顿,上官婉儿问道:“你需要借多少银子?”
张宝儿很想说五万两,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两万两,两万两足够了。”
上官婉儿没有回答张宝儿,扭头对身后的红儿轻声说了句什么。红儿点点头,便离开了屋子。
“你会下围棋吗?”上官婉儿突然问道。
“啊?”张宝儿不知上官婉儿为何问起了这个,老老实实道:“不会!”
“其实,下围棋很简单的!”上官婉儿起身,走到一副棋盘前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位置道:“你过来,坐在那里,我教你下围棋!”
张宝儿不知上官婉儿怎会如此闲情雅致,可自己有求于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依言坐好。
围棋的规则并不复杂,上官婉儿讲的很透,张宝儿也是聪明之人,片刻功夫便听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学会了,那我们对弈一局吧!你先来!”上官婉儿淡淡道。
自己来找上官婉儿是借银子的,谁承想现在居然下起围棋来了,张宝儿看了一眼上官婉儿,起手落子。上官婉儿应子极快,每每张宝儿刚一落子,上官婉儿便同时落子,似乎根本就不用思考。
一柱香后,张宝儿看看自己惨不忍睹的棋面,便丢子认输了。
“再来!”上官婉儿似乎觉得很不过瘾。
第二局,张宝儿依然很惨,可上官婉儿依然还要再下。
第三局,第四局,张宝儿连下了五局,无一例外,皆是无一子存活,让他觉得索然无味,心中很是不爽。就连不知什么时候进屋的红儿,也忍不住摇起头来。
“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趣?”上官婉儿似是猜出了张宝儿心中所想。
张宝儿点点头。
“其实,你是不得要领,我给你说说吧!这下围棋,讲究的是金角银边草肚皮……”
上官婉儿耐心地给张宝儿讲解着围棋的技巧,讲完后,上官婉儿道:“再来一局试试!”
第六局,张宝儿明显强多了,甚至一度与上官婉儿缠斗起来,虽然最后还是输了,可这么一会功夫,棋艺竟然有了很大长进,这让张宝儿心中多少有了一丝得意。
“这一局,你不会再觉得无趣了吧?”上官婉儿问道。
“没想到这围棋还挺有意思的!”张宝儿意犹未尽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进很快?”
张宝儿点头道:“这还要多谢昭容娘娘的教诲!”
上官婉儿意味深长道:“再下最后一局,你就明白了!”
两人下了第七局,让张宝儿没想到的是,第六局的旗鼓相当不见了,这次竟然与前五局一样,他又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宝儿一脸沮丧,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婉儿没有回答张宝儿,而是反问道:“听说你酒量极大,从来没有喝醉过?”
张宝儿不知上官婉儿怎的又从围棋说到喝酒上了,他茫然地点点头。
“你经常与崔郎他们三个师兄弟一起喝酒?”
张宝儿再次点点头。
“你总是把他们喝趴下?”
张宝儿已经感觉出来了,上官婉儿问这些话是有深意的,他朝着上官婉儿施礼道:“昭容娘娘,有什么话请直言!”
“下棋与喝酒同理,若总是一个人赢,其他人还有乐趣可言吗?”
张宝儿恍然大悟,原来上官婉儿是用这种方式在规劝自己。(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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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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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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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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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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