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多久了?”年轻人问道。
“有些日子了!”张宝儿答道。
“为什么不来找我?”
张宝儿挠挠头:“这不是还没顾上嘛!”
“你不够意思,哦!瞧不起我?”年轻人板起了脸。
“武大哥……我……”
面前的年轻人,正是武延秀。
张宝儿来长安本就没打算惊扰武延秀,谁知这世界这么小,他偏偏再一次出现在了张宝儿面前。面对武延秀的质问,张宝儿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武延秀的拳头轻轻擂在张宝儿胸前,哈哈大笑道:“我什么我,还不赶紧跟我走,我们喝酒去!你得向我敬酒赔罪!”
张宝儿也笑了,他知道,自己没法拒绝武延秀,也不可能拒绝。
“武大哥,你且等等,我去告假!”张宝儿调皮地眨着眼道:“我现在是龙氏镖局的趟子手,就算出去喝酒,也得要讲规矩!”
武延秀笑着点点头:“快去,我等着你!”
看着张宝儿的背影消失在镖局的大门内,武延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两个身影飞快的向镖局方向跑来,正是李持盈与李奴奴。
到了近前,上气不接下气的李持盈看见武延秀正负手而立在镖局门口,不由吃了一惊:“姐夫,你怎么在这?”
武延秀是安乐公主李裹儿的驸马,李持盈与李裹儿是堂姐妹,她自然要称呼武延秀为姐夫了。
武延秀眉头一挑道:“盈盈,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李持盈与李奴奴听说刘玉等人来龙氏镖局闹事,指名要见张宝儿,她们二人心中大急,不管不顾的跑来为张宝儿解围,谁知没见到刘玉等人,却见到武延秀在这里,李持盈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不安。
“我不是这意思!”李持盈气呼呼地问道:“姐夫,你见到刘玉、宗暄那帮浑蛋了吗?”
“见到了!”武延秀点点头。
“他们到哪里去了?”李持盈又问道。
“被我赶走了!”武延秀淡淡道。
“赶走了?”李持盈听罢,不由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正说话间,张宝儿与侯杰已经从镖局出来,他冲着武延秀道:“武大哥……”
说了一半话的张宝儿突然发现了站在武延秀身旁的李持盈与李奴奴,奇怪地问道:“两位郡主,你们怎么在这?”
张宝儿的问话与刚才李持盈问武延秀的一模一样,让李持盈有些哭笑不得。
李奴奴在一旁嗔道:“还不是怕你吃了那帮人的亏,我们才急急赶来的!”
武延秀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瞅着张宝儿。
张宝儿面上一红,他知道武延秀肯定是误解了,赶忙对对李持盈与李奴奴道:“多谢两位郡主,那些浑人已被武大哥赶跑了!”
“武大哥?”李持盈狐疑地看看张宝儿,又瞅瞅武延秀:“你们认识吗?”
“我们认识吗?”张宝儿盯着武延秀问道。
武延秀不语,张宝儿也不语,持续了三两息,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持盈被二人笑的莫名其妙,傻乎乎地问道:“你们笑什么?”
张宝儿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对李持盈道:“郡主,我现在要与武大哥吃酒去,这事改日再与你们细说。”xǐυmь.℃òm
“吃酒去?”李持盈眼珠一转,对张宝儿道:“去哪吃酒?我们俩也去!”
去哪吃酒,张宝儿怎会知道?
大男人吃酒,她们跟去做什么?
张宝儿觉得有些不合适,可又不好拒绝她们,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武延秀。
武延秀哈哈一笑道:“二位郡主,只要宝儿愿意,我没意见!”
张宝儿没想到武延秀又把皮球踢了回来,只得道:“那,那就一起去吧。”
……
曲江两岸楼阁起伏、亭台林立,有供皇家专用的行宫,也有朝廷各机构为本部门修建的亭台,如尚书省亭子、宗正寺亭子等。岸边遍植垂柳、花草繁茂,有职份在身不敢擅离京城、又在家里待腻了的达官显贵们,都喜欢到曲江上来放舟。
曲江湖面开阔,清风徐来,确是长安城里最凉爽怡人的天然去处,纵是水上有些日头,也都被画舫的凉篷给遮了个干净。能在曲江里游弋的画舫,都是雕栏画舷、绸帐丝幔的争竞奢华,船上都带了乐班,笙歌阵阵,靡靡于碧水清波之上。
此刻,恰好的曲江有彩舟巡游,有百转流莺的歌声,有长袖飘逸的舞者,有顶竿钻火的艺人,有吆喝叫买的商贩,可以听到来自西域的歌曲,看到胡旋舞、拓枝舞,吃到饆饠、胡麻饼,喝着原产于波斯美酒三勒浆,整个曲江沉浸在欢乐之中。
张宝儿和侯杰随着武延秀与李持盈、李奴奴等人登上了一艘不大不小的画舫。
画舫微动,张宝儿知是离了岸,站在船舷朝岸上张望着,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宝儿,进来坐吧!”武延秀朝张宝儿招呼道。
张宝儿点点头,低头进入了客舱。
内里很是宽敞,中间一张圆桌,围了一圈高椅,桌上摆满了酒菜。
早有两人在等候了,见他们进来,这二人赶忙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中年人,奇怪地瞅着武延秀道:“延秀,你请客从没见如此慎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客,神秘兮兮的,问你也不说!”
另外一个年轻公子也附和道:“就是,哪有你催的这么紧的,我说弄个大舫吧,你偏偏要弄个小的,让我好一番张罗,还好没误事。”
“盈盈与奴奴都是自家人,你们都见过!”武延秀脸上荡漾着笑意:“至于这两位客人,坐下了容我再慢慢向你们介绍!”
七人分别落坐后,武延秀先向张宝儿介绍道:“宝儿,我给你介绍两位朋友,这位是永义崔文利!长宁公主的驸马,也算我的连襟!”
武延秀介绍的这位,便是刚才说话的那位中年男子。
张宝儿向崔文利施礼道:“见过永义侯!”
崔文利不知该如何称呼张宝儿,只得向张宝儿点点头。
武延秀又指着那年轻公子道:“这位是太平公主的的嫡长子郢国公薛崇简!”
张宝儿再次向薛崇简施礼,薛崇简同样点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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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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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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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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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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