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手中的请柬交给总理府的工人员,随即被带到一个大厅中。
陈道和斯坦纳好奇的打量起大厅的布置,大厅中正对房门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金色卐字国徽,墙壁前方的地面上插着三面火红的卐字旗。
陈道用靴子在地面上金红两色的地毯上蹭了蹭,对局促不安的斯坦纳笑着说道:“脚感非常好,你也试试?”www.xiumb.com
斯坦纳下士小心翼翼地抬起锃亮的靴子在地上狠踩了几脚,随即对陈道说道:“这是我踩过的最舒服的地毯。”
两人没话找话地低声闲聊,借此消除心中的紧张。
“先生们,元首马上就到。”一个党卫军上尉走进大厅说道。
大厅内立即变得鸦雀无声,来自海陆空三军的10名军人齐齐昂首挺胸,等待希特勒的出现。
陈道和斯坦纳下士并排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陈道的左侧站着七名来自陆军的军官和士兵,斯坦纳下士的右边站着一名海军上尉,队伍的人数对比与站位清晰地反映出德国三个军中的地位。
陈道目不斜视,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门口,很快,站在门口的党卫军上尉喊道:“敬礼。”
陈道刚刚抬起右手,希特勒便走进大厅,他潇洒地挥起右手回了个纳粹党的举手礼。
陈道放下右手,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起希特勒来,希特勒今天穿的是黑裤子黑皮鞋,土黄色的上衣,左胸口别着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
跟在希特勒身后的七八个人里,陈道认出了肥硕的戈林、瘦小枯干的戈培尔、面形方正的副元首赫斯,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带着眼镜、留着和希特勒相似胡须的党卫队全国领袖希姆莱。
希特勒从队伍的最左侧开始颁发勋章,他的副官跟在他身边,一一为他解说那些获奖官兵的战斗事迹。
终于,希特勒为陆军的七名军官和士兵授勋完毕,走到陈道面前伸出右手,陈道抬起右手和希特勒的右手紧紧握到一起,借机端详起希特勒的相貌。
看到希特勒那标志性的小胡子、向右斜梳的黑发,陈道几乎脱口而出:“元首,我终于见到活着的你了。”
硬生生憋回那句肺腑之言,陈道与希特勒四目相对,发现希特勒眼神很温和,还带着笑意,完全没有什么传说中的“王霸之气”,根本激发不起他纳头便拜、甘做小弟的冲动。
希特勒的副官刚要开口介绍陈道,希特勒收回右手制止道:“我认识他,海因茨·冯·罗森少校,空军第七防空营营长。”
说完,希特勒闭口不言,目光落到陈道头顶的绷带,随后滑过陈道的左臂,落在陈道蜷着的右腿上。
希特勒嘶哑的嗓音打破了大厅内的寂静,他盯着陈道缓缓说道:“告诉元首我已经尽力了;告诉亲爱的艾达,她的海因茨叔叔依然爱她;为了德国空军的荣誉,我是不会被俘的。戈培尔博士,你觉得这几句话能够打动你吗?”
跟在希特勒身后的宣传部长戈培尔连忙说道:“当然,我的元首。我建议把这三句话刊登到军人杂志上,我坚信这三句话将感动德国。”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你今天就去办,记住,再加上一句身为军人不能逃避战争,这句话也是罗森少校说的。”希特勒命令道。
“这三句话虽然感人,但是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嘴里听到,我也不希望再从任何一个德**人的嘴里听到,我需要你们活着胜利归来。”希特勒对着陈道说道。
“这次只是意外,我向你保证,再没有任何敌人有能力让我说出这三句话。”
“我认为应该把这句话也加上,我的元首。”戈培尔飞快地在一个巴掌大的日记本上写下那几句话,随后建议道。
“可以。”
希特勒说完从身边侍从捧着的盒子里拿起一枚银质战伤勋章戴到陈道左胸口袋下面,这种勋章是授予在战中三次到四次受伤的人员的。
希特勒又拿起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戴到陈道军服第一个纽扣眼上,随后送给陈道一个勉励的眼神便走到斯坦纳下士面前。
副官小声说出斯坦纳下士的战功,陈道竖起耳朵仔细听到:在库特诺市的巷战中斯坦纳下士所在的连队遭遇两辆波军坦克和大量步兵伏击,连长重伤,斯坦纳下士顶着波军坦克和步兵的机枪火力救出重伤的连长,随后冲到阵亡的反坦克小组身边,捡起反坦克枪击毁波军坦克,还协同战友击溃波军步兵,最后取的战斗胜利。
希特勒听的连连点头,给斯坦纳下士佩戴上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后又勉励了斯坦纳下士几句,便走到那个海军军官面前······
授勋仪式完成后,陈道等人被带到餐厅和希特勒共进午餐。
希特勒自然是坐到主位,其余众人按照身份和军衔高低依次落座,希特勒等众人落座后,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饭前讲话。
希特勒先是讲起刚刚结束的波兰战役,随即又诅咒起不接受德国和平协议的英法政府,接着又讲到对战争前景的信心······
陈道刚一开始还屏气凝神仔细倾听,随后不停地悄悄抬手看表,五分钟、十分钟,希特勒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陈道环顾餐桌上的众人,坐在他右手边的斯坦纳下士盯着眼前的餐盘咬着下唇在发呆,仿佛在餐盘里摆放着一块娇嫩可口的牛排一般。
再看其他获奖的军官和士兵,陈道发现他们也快坚持不住了,不是发呆就是昏昏欲睡。
餐桌上唯二与众不同的是戈培尔和希姆莱,希姆莱目不转睛地盯着希特勒,仿佛要把希特勒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戈培尔一边倾听一边点头,还不时和希特勒做几个眼神上的交流,目光中的仰慕之情喷射而出,在戈培尔的刺激下,希特勒愈发的滔滔不绝手舞足蹈。
陈道苦着脸心中说道,元首的王霸之气释放的不是时候,这种破坏力堪称精神原子弹。
肚子一饿,眉头一皱,陈道计上心来,心说坐以待毙不是本悍匪的风格,对希特勒的这种恶习必须加以阻止,绝对不能像希姆莱和戈培尔那两个马屁精一样纵容希特勒的这种反人类风。
竖耳倾听片刻,陈道终于抓住机会,希特勒刚刚说出,“既然英国和法国不肯接受我们的和平提议,我们就要像征服波兰那样征服他们,先是法国,然后是英国。”
陈道猛然高喊一声“元首万岁。”随即哗哗鼓起掌来。
坐在陈道右边萎靡不振的斯坦纳下士被陈道的一声高喊吓得全身一抖,见陈道鼓起掌来,也糊里糊涂的跟着鼓起掌来。
希特勒的右手边坐的正是戈林,陈道一说话他就认出陈道的声音,听到陈道鼓掌,戈林右眼眼角向上挑动一下,便跟着鼓起掌来。
戈林这个德国二号人物鼓掌,餐桌上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餐厅里一时间是掌声雷动。
希特勒停止演讲,踌躇满志地看着鼓掌的众人,享受了一番众星捧月的快感,随即抬起双手示意众人停下。
陈道放下双手等掌声停息,根本不给希特勒开口的机会,主动出击道:“法国人根本不会打仗,我们最多八个星期就可以干掉它。”
陈道话音刚落便享受了一次万众瞩目的待遇,瞬间成为餐桌上众人目光的焦点。
陈道毫不客气地和坐在他对面的几个陆军的军官和士兵对视,双方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出一道道火花。
那几个陆军军官和士兵的目光让陈道极为不满,陈道从他们的目光中清清楚楚地解读出“马屁精”“外行”“小丑”“无知”等种种涵义。
戈林的目光从在座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希特勒脸上,肥硕的身躯在椅子里扭个不停,试图借此消除心中的焦躁,极具政治敏感度的他清楚地知道,最多到明天,陈道这句“法国人根本不会打仗,我们最多八个星期就可以干掉他们。”的“豪言壮语”将传遍德国,德国空军也将因此成为德**界的笑柄。
德国以倾国之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与法国打了四年都没能击败法国,最后在1918年因为国内爆发革命而输掉战争,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二十年后,德国的一个空军少校在德国元首的面前大言不惭的说八个星期干掉法国,这件事传扬出去肯定会被评为德国1939年最为感动德国的笑话,戈林对此毫不质疑。
戈林此刻多么希望说出这番话的是陆军的哪个军官,这样他就可以挺身而出好好的嘲笑一番陆军,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我亲爱的海因茨。
戈林面红耳赤地眼睛转个不停,焦急地思索对策,想要想个转圜的方法。
“罗森少校,你刚才是说我们八个星期就可以击败法国,而不是八个月?”戈培尔微笑着向陈道问道。
戈林瞬间对戈培尔怒目而视,他和戈培尔关系不睦,立即听出戈培尔是在给陈道挖坑。
“我说的就是八个星期。”陈道把目光转向戈培尔,虽然感到戈培尔似乎不怀好意,但还是诚恳地回答道。
“我的元首,我认为······”戈培尔兴奋的向希特勒说道,却被陈道打断。
“不过,”陈道右手在桌子上轻轻敲击,沉思着说道:“我认为如果我们干的再好一点,六个星期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八个星期吧。”
这孩子没救了!戈林痛苦地以手捂脸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身边的同僚。
陈道敏锐地发现桌上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纳闷,历史上的德国就是用六个星期击败法国,自己出于谨慎,害怕出现变数,才把六个星期改成八个星期,难道这个日期竟然是这么的难以服众?
戈培尔看了看羞愧的不敢抬头的戈林,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随即神色一凝,向希特勒说道:“我的元首,我建议将罗森少校的这句话也刊登到军人杂志上,这样可以鼓舞士气。”
“反对,这句话不能刊登。”戈林猛地抬起头,瞪着戈培尔反驳道。
希特勒此时终于从陈道带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跟着说道:“这句话掐掉,不准刊登。”
戈培尔的请求被希特勒驳回,脸上丝毫没有沮丧,反而毫不示弱地笑着和戈林对视一眼,随即说道:“是,元首。”
“罗森少校,法国是拥有天下第一陆军的军事强国,而且拥有完整的军事工业,他们不是波兰。不过,你的精神可嘉,我想在对法国的战争中,我们正需要罗森少校这样无所畏惧的精神。”一直沉默的希姆莱斟酌半晌后开口说道。
“天下第一陆军?亲爱的希姆莱先生,这种谎言你也相信?纵观历史,法国人只有在圣女贞德这样的萝莉或是在拿破仑这样的外国人的率领下才能打胜仗,现在统帅法国-军队的既不是萝莉也不是外国人,他们的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我还是坚信,我们会在八个星期内击败法国。”陈道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圣女贞德是萝莉!拿破仑是外国人!餐厅里的众人再次被陈道震撼到,不约而同的冒出个共同的想法,这个罗森少校真的上过学吗?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千万别是自己的校友?
希姆莱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希特勒向陈道投去一道赞许的目光,让陈道莫名所以。
“海因茨,你少说几句,这是在元首面前。”戈林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阻止陈道的“狂妄”。
“罗森少校,我曾经和法国人战斗了四年,他们的战斗意志还是非常顽强的,不过我们更顽强,我们······”希特勒再次向陈道投来一道赞许的目光,随后开口说道。
陈道唯恐希特勒再发表又臭又长的演讲,丝毫不给面子地反驳道:“最后一个法国士兵已经在拿破仑时代阵亡了。”
希特勒的右手停在半空,张口结舌好半天才转向戈培尔:“戈培尔博士,这句话必须刊登到杂志上,还有刚才那个萝莉与外国人的论调也非常新颖,也要刊登。”
戈培尔连忙掏出他的小笔记本记了下来,还不忘向陈道请教:“你说拿破仑不是法国人,是指科西嘉岛的归属吗?”
陈道点点头说道:“当时的科西嘉岛似乎要从法国独立,所以拿破仑是不是法国人还有待商榷。”
“如果法国人敢于同德**队战,我们会像消灭这些食物一般消灭他们。”陈道指着桌上的食物继续说道。
“我饿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饭了。”听陈道提起食物,戈林急中生智转移话题,唯恐陈道再胡说八道。
“哦,好吧,开饭。”希特勒很给戈林面子。
陈道长嘘了一口气,心说这他-妈的吃个饭容易吗!浪费了我这么多口水。
完了!完了!我的形象,还有德国空军的形象今天全毁了,以后德国空军在陆军和海军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戈林面无人色的系好餐巾开始进餐。
等我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给我等着,戈林咬牙切齿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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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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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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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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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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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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