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面前的盔甲,让徐言一阵不解,左相的用意,徐言看不透了。
“老人家,这是何意?”
“随老夫去一趟边关。”程昱一夜未眠,不过精神却很好,老人带着一份顾虑说道:“徐言,你不能留在京城了。”
“边关?去祁渊峡么?”
面对茫然的徐言,程昱摇了摇头,道:“不去祁渊峡,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灵水城。”
与祁渊峡的地理位置相仿,祁渊峡隔绝了齐普两国,而灵水城则是大普与北诏国的分界之处。
徐言知道灵水城,但他不明白为何左相要亲自去边关重地,不等他询问,面前的老人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西地烽烟起,蛮族在十多年前攻破了北诏国,如今,到底对大普出手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人头顶的白发显得更加刺眼了几分,这位大普的当朝左相,不但被大普的内忧所扰,终于迎来了恐怖的外敌。
得知边关告急,徐言显得更加莫名其妙了起来,大普的灵水城被攻打,他这个大齐的质子过去算怎么回事。
“老人家,我去灵水城,皇帝不会认为我要逃跑吧?”徐言疑惑的说道。
“老夫就是要带你逃出京城。”程昱话音沉重的说道:“镇山王传来了消息,齐国皇城被蛮族一夜屠空,你若不走,必然会被牵扯。”
听闻齐国皇城被屠,徐言顿时一惊,齐国皇室没了,大普的那位公主岂不是也死了,大普的质子一死,他这位齐国的质子的确没必要留着了。
虽然消息惊人,徐言可不是真正的齐国人,不由得说道:“把我真正的身份公开不就行了,我本来就是大普人啊。”
程昱微微摇头,道:“镇山王没有回来,而是留在齐国寻找公主的下落,齐国皇城被屠,齐国皇室未必全部死绝,如果有齐国皇族逃出皇城,又挟持了公主,你这个质子的存在,或许会成为一份转机,所以你的身份在近期还不能公之于众。”
程昱有着自己的顾虑,因为镇山王并未归来,只是传回了一份齐国皇城被蛮族屠空的消息。
单单凭着一个消息,程昱无法断定齐国皇室的现状,没有确定公主的生死之前,为了稳妥起见,程昱不准备立刻将徐言的身份公开,可是徐言的身份如果依旧是齐国天门侯,等待他的,将会是来自皇帝的禁锢,所以程昱才要带走徐言。
“徐言,等这次灵水城之战结束,老夫会亲自向陛下言明你的出身,到时候即便落个欺君之罪,老夫也不会皱皱眉头,不过这段时间,你要随我离开京城,先委屈一时吧。”
程昱的苦衷,徐言已经明白了,他面前的老人不容易,不但要顾忌公主的生死,还要替他这个晚辈着想。
“既然老人家挂帅出征,徐言就做个马前卒好了。”
徐言嘿嘿一笑,捧起面前的盔甲,人家左相为了他的安危可谓尽心尽力,这份恩情,徐言必然会还回去,哪怕自己不去上阵杀敌,能护得这位老人一路平安也好。
“你始终是个懂事的孩子。”程昱微笑了起来,道:“等到此事过后,你恢复了真正的身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拜入金钱宗了,红尘虽好,抵不上长生千年啊。”
对于修行者的向往,是所有凡人的梦想所在,连左相也无法免俗,或许他不会在意飞天遁地的能力,但是长生两字,终归会让所有的生灵贪恋。
左相挂帅,预示着边关战事已经到了危及大普社稷的地步,百年来从未燃起过的烽烟,犹如一道尖刺,扎在大普的皇帝心头,扎在满朝文武的心头,扎在每一个看到了那片烽烟的百姓心头。
由于齐国皇城被一夜屠空的消息,这一次派兵出征,左相没有动用逐云卫,而是率领着刑部的高手,命兵部调集皇城内外的驻军,一夜之间,二十万大军整装待发,赶往灵水城的一路上,还会有各地的驻军被征调,这次援助灵水城的兵力,预计在五十万上下。Χiυmъ.cοΜ
不仅军队开拔,身为大普正派的钱宗与太清教,全都接到了圣旨,命其派遣高手随军赶往灵水城参战。
国难当头,即便是江湖门派,也要出力了,太清教的教主是国师,为大普出力理所应当,而钱宗是金钱宗的下属门派,大普皇室更与金钱宗关联颇深,所以圣旨一下,四大家族只好暂时放下之间的不睦,纷纷调遣高手随军出征。
北诏国战乱多年,形势从未明朗,自从得知蛮族进攻北诏,大普一方选择了关闭灵水城,这些年来几乎年年对灵水城增兵,上一次运往灵水城的神武炮也是特意为了防备蛮族攻城。
大普虽然四季如春,却少有险关可守,一旦灵水城被破,蛮族的铁蹄几乎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向京城,所以这一次的出征,程昱是带着战死沙场的决心,如果打不退蛮族,那么大普的社稷江山,就会燃起遍地战火。
大年初一的傍晚,西城门大开,从皇宫领来了帅印的老人乘着庞大的车架,西行而去,从城墙上远远望去,早已开拔的各路大军犹如蜿蜒的长龙,看不到首尾。
私自带走徐言,程昱也是无奈为之,不久之后,皇宫里传旨的太监带领着禁军再次抵达庞府,本该接旨的天门侯,却早已离开了皇城,连那头小黑猪都不见了踪迹。
一个天门侯,对于大普当今的皇帝来说不算大事,让楚宣胆战心惊的,是那个齐国皇城被一夜屠空的消息。
皇宫深处,一座把守森严的偏殿之内,楚宣跪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痛哭流涕,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皇帝一人,却出现了两个声音。
“皇爷爷!您老救救我吧,齐国皇族全都死光了,蛮族如果奇袭京城,孙儿的性命也要不保啊!”
平日里威严的皇帝,百姓们心中的天子,此时居然如同个受惊的孩子一样,这种异象如果让别人看到,恐怕皇权的威严与神秘,就要毁于一旦了。
随着楚宣的哭诉,他面前的铜镜上浮现出一层淡青色的光幕,犹如一层清水在流转,水面上隐隐能看出一道老迈的身影正盘坐其中,那老者一身龙袍,头戴金冠,面色威严,比起楚宣可更像皇帝。
镜中人并非住在镜子里,这面皇家的传音异宝,能沟通万里之外,随着境中的老者睁开双眼,低沉的声音犹如洪钟般传来。
“你是皇帝还是阶下囚?连敌人的影子还没看到就被吓得哭哭啼啼,我楚家的后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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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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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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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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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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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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