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刀下留人,程羽的长刀到底没有斩落。,:。
回头看了眼徐言,程羽微微皱眉,道:“边军护卫不周,让天‘门’侯受惊,我程羽以人头担保,这种暗杀绝对没有下一次,如今贼人被擒,如何处置是我边军的事,还望天‘门’侯不要‘插’手。”
边军擒获的刺客,本该由边军发落,徐言是齐国的太保,多管大普边军的闲事,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路上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徐言微笑着说道:“程将军不妨将这位‘交’给我,让他陪我一路,放心,我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他。”
徐言怪异的要求,听得程羽一愣,找人唠嗑,周围一千来人呢,徐言自己还带着三个仆人,就算无聊,也没听说过找刺杀自己的刺客聊天的啊。
“这”
程羽一阵语塞,这个来自齐国的太保看起来普普通通,脾气竟如此怪异。
不等程羽同意,徐言已经走到黑衣刺客近前,随便找了快破布开始擦拭起刺客脸上的血迹,一边擦还一边埋怨:“你看看你,这么不小心,在荒山‘乱’跑可要小心灌木丛啊,受伤了自己遭罪不是,程将军,借点伤‘药’,这位仁兄的鼻子伤得太重,血都止不住啦。”
跟遇到分别多年的情人似的,徐言手上的动那叫一个温柔,生怕‘弄’疼了对方,他这番举动看得周围的边军眼睛都直了,看得程羽直反胃,更把那位黑衣刺客都吓傻了。
挨一刀不算什么,一死而已,死士嘛,怕死的能叫死士么,可是再不怕死的人,也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如此轻柔的给自己擦血,要不是这位被绑得死死的,他都想自己给自己来一刀。
好不容易徐言才在一个边军身上借来些伤‘药’,小心翼翼地给刺客包扎了伤口,把对方搀扶上马车,回头对着程羽说道:“有人伴,这番旅途也就不寂寞了,如果程将军耐不住寂寞,也可以上来一聚。”
说完,徐言腼腆一笑,这番扭捏的模样差点把程羽看吐了,对于这位天‘门’侯的邀请直摇头,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刺客只能活三天,天‘门’侯到时候可不要阻拦才好。”另一位护送的偏将冷声说道,徐言则在车厢中大声应好。
三天的时间,足够撬开刺客的嘴了。
队伍继续前行,向着大普腹地进发,只是队形有些凌‘乱’,徐言的车架前后三丈以内基本没人,那群边军现在恨不得离马车远远的,省得一会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在他们看来,那位齐国太保天‘门’侯,根本就是个龙阳,就连程羽此时都有些看不起徐言,早已将两年前那个小道士的名讳与如今的天‘门’侯彻底撇清。
如果道士都是这样的,他认为道家的老祖宗一定的眼瞎了。
青楼头牌们的把戏而已,徐言其实并不喜欢模仿,怎奈此时的形式不同,如果他正颜厉‘色’想要揪出暗杀的背后主谋,这群边军就算配合,恐怕也不会让自己知道实情。
从那位偏将的三天期限就能看得出来,幕后的黑手边军不想知道,更不想让他徐言知道,因为质子的用处不过是人质而已,知道了元凶,说不定就要惹来其他麻烦,把质子圈在笼子养,才是大普一方的真正打算。
既然别人不想生事,那么徐言只好自己去追根问底了。
黑衣刺客四十上下的年纪,只是普通的武者,被五‘花’大绑,全身动弹不得,上了车立刻把眼一闭,一副准备就义的架势。
“兄台高寿啊,可曾娶妻,父母在世么,我叫徐言,来自遥远的齐国丰都城。”
坐在刺客对面,徐言笑容可掬地说着:“大普的天气就是比大齐好,我们那边一入秋就会落下大雪,不像大普四季如‘春’,都是天南人,为何齐普的差别会如此之大?你们这边的秋天不下雪吧?”
徐言的自语,注定得不到回答,对方一声不吭的闭目等死。
“齐国天寒,又有水患,在齐国好像没有‘春’秋之分,只有冬夏之别,就算是夏天,有时候都要穿上皮袄,有一年我曾在‘春’天的时候堆了个雪人,直到入夏它都没化,后来酷暑来临,它还是没化,一直在‘门’口站到了秋天,等到第一场大雪落下,雪人居然化了,你想知道什么原因么?”
徐言的故事,终于让对方睁开了眼睛,刺客的眼里没有好奇,而是冷冰冰的带着一股杀意。
睁眼就好,徐言心满意足地继续讲道:“因为那是我在做梦啊,哈哈哈哈,好笑吧!”
自顾自的笑得前仰后合,徐言一边笑一边说道:“听到这个故事的人全都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乐死我了,对了,你娘贵姓啊?”
刺客的眼睛开始微微‘抽’搐了起来,面对这个击杀的目标,他很想一刀捅过去,笑话根本就不好笑,他现在就想杀了徐言。
半天的时间,黑衣刺客是在徐言滔滔不绝的自语中度过的,车厢里时而传来的笑声让周围的边军听得头皮发麻,跟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刺客还能笑得如此开心,那位齐国太保看起来不是傻子就是个愣子。wWW.ΧìǔΜЬ.CǒΜ
入夜之际,徐言不在讲他的无聊笑话了,而是语气低沉的讲起了鬼故事,从画饼讲到勾魂,从地府说到冥域,他小时候在临山镇竟听鬼怪故事了,那么多的故事,一晚上可说不完。
第二天的时候,徐言从怀里掏出一团红布,抖开来是一件肚兜,指着肚兜上的空气,他语气低沉地说道:“人有魂魄,妖有妖灵,这条小蛇是银冠‘色’的灵体,你看,它现在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如果把它放到地上,过一会它就会缓慢的爬走。”
说着,徐言当真将肚兜一抖,然后盯着地面,不久后欣喜地说道:“动了动了,你看,它正向你的左脚爬过去,你别动,一动它又不爬了。”
低着头的徐言说得实在‘逼’真,那黑衣刺客在经历了一天的冷笑话与鬼故事的折磨之后,已经快要崩溃了,这时候听到有蛇向他爬过来,不由得左脚微微一颤。
“抓起来了,别担心,它不伤人。”徐言将肚兜包起收好,淡淡的看了眼对方,默然道:“妖蛇的灵体会爬,人的魂魄自然也会动,你知道人死之后会变成什么?”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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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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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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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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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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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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