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禹大失所望,“啊”了一声,垮下脸,道:“让我回去啊?”
父亲啊,你怎么就怕了这小子呢?他不死心,跟不语商量:“你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让人把他的大门拆了。就一会儿,行不行?”
你说行不行?不语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一眨不眨看他。
他真受不了这张面瘫脸,不觉退后一步:“要不,拆了台阶?”
他已经让步了好不好,从拆府邸,到拆大门,现在只拆台阶,已经退无可退了。
不语依然那样看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被他这么看了十息,霍禹火大,嚷:“受不了你了。走啦走啦。”
他誓,一定要把这死面瘫弄到床上,爆了他的菊/花,以解长久以来受的鸟气。
他带来的几百号人都松了口气,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真拆了永昌侯府的大门,霍禹肯定没事,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不语哪知道霍禹心里的龌龊念头,见他翻身上马,拍马扬长而去,也跟着走了。
几百人呼啦啦一下子走了个精光。
程墨目送他们远去,摇了摇羽扇,挥散马匹扬起的灰尘。
会昌伯哭了半天,现周围寂静得可怕,抹了抹泪,抬眼张望,只见屋角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面带不屑看他。他瞬间怒了,道:“干什么?”
他好歹是永昌侯的长辈,一个低贱的小厮居然敢直视他,还面带不屑,反了他了。
榆树撇了撇嘴,道:“您老人家哭完了没,要是哭完了,我送你回家。”
什么叫哭完了没?会昌伯老脸一红,悻悻道:“谁哭了?”想了想,又色厉内荏道:“你见谁哭了?”
榆树更加瞧不起眼前的老头了,哭了就哭了,有啥不好意思的?可话不能这么说,他垂下眼睑,道:“我家阿郎让我送你回去。”
“老夫用得着你送?你以为你是谁?”会昌伯老大不高兴,真是的,他要知道屋里还有小厮,怎么会哭得这样难看嘛,现在老脸挂不住啊。
榆树也不乐意送他,道:“那行,小的这就去复命。”
是你不要我送的,可不是我不送你。
他说完迈步就走。会昌伯怔了一下,想起什么,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道:“霍家郎君现在怎么样了?”
最好别牵连他,别牵连程氏一族。想到程墨当了列侯,还不改惹祸精的毛病,他愤愤然决定,暂时别把他的画像挂在祠堂了。
追到廊下,哪有榆树的身影。程墨刚搬了府邸,小厮仆人丫鬟使女很少,他四处找了半天,竟是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这个狗杀才!”会昌伯气极,决定到程墨跟前告榆树的黑状。他出了院门,转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通往大门的路,走着走着,迷路了。
“有没有人啊?”他快哭了,这府邸怎么这么大哪。
好在,一刻钟后,他遇到顾盼儿和赵雨菲,两女刚欣赏完东边的景致,打算去西边瞧瞧。
“伯爷,你这是?”赵雨菲一眼认出他,奇怪极了。她们远远的见一个老头绕着亭子转圈,还以为哪来的神经病,没想到却是会昌伯。
会昌伯见她如见救星,道:“赵姑娘,快带我出府。快!”
赵雨菲见他一脸焦急,还以为他不好意思,毕竟在客人府里迷路,说出去有些丢脸。她应了,吩咐翠花引会昌伯出去,顺嘴又问了一声:“怎么五郎不让人给您带路呢?他去哪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会昌伯便跳着脚骂榆树,骂了几句,想起更重要的事,又着急道:“五郎把霍大将军给得罪了,你还没跟他成亲,赶紧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
没成亲,就不算亲眷,不会被谋连哇。
“……”您老还是五郎长辈呢,这样说真的好吗?赵雨菲无语看他。
顾盼儿微微一笑,如冰雪融化,道:“五郎跟霍大将军是翁婿之亲,霍大将军怎会对五郎不利?”
“怎么不会?”会昌伯道:“上官太仆何曾跟他不是亲家?上官安也是他女婿,上官一族下场如何,你们都知道吧?”
赵雨菲和顾盼儿对望一眼,两女的俏脸微微一变,齐声道:“伯爷说什么呢!”
上官家犯的可是谋反大罪,五郎怎么会谋反?赵雨菲性情温和,只觉心里不快,顾盼儿却在这一刻,深深憎恶上了会昌伯。她俏脸一板,对赵雨菲道:“我们走吧。”转身便走,竟是再不多看会昌伯一眼。
赵雨菲还想叮嘱翠花两句,顾盼儿见她没跟来,过来拉起她便走。
会昌伯见顾盼儿随即变了脸,也很不高兴,想教训她两句,她早走上右边的小径。他身为长辈,难道还追上去教训小辈的妾侍不成?
正犹豫间,翠花道:“伯爷,我送你出府,快走吧。”
都是眼前的老头碍事,她也很想跟主人去西边逛逛好不好。
翠花在前面走得飞快,会昌伯一路小跑,跑得气喘吁吁才跟得上。来到大门口,只见空无一人,什么霍家四郎君,什么程墨,统统不见了。
翠花把人送到,一溜烟跑回去了。
会昌伯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道:“坏了!”
程墨不会被霍禹捉去了吧?
“咦,伯爷,你怎么坐这儿?”
霍禹被不语叫回去,程墨进府,永昌侯府的侍卫也散了。这会儿,狗子带两个新来的门子,刚要给他们培训一下,教导教导当门子的规矩,就见会昌伯坐在地上,不禁奇怪极了。
“五郎呢?”会昌伯带着哭音儿道。
“阿郎?在府里啊,你不是刚从府里出来吗?”狗子严重怀疑会昌伯神经不正常。
会昌伯大喜,道:“他没事?”
“有什么事?”狗子挺了挺胸,昂道:“有事的是那位霍四郎君,被霍大将军派人叫回去了,估计得去跪祠堂了。”
“啊?”会昌伯傻眼了。
狗子先不理他,把两个新来的门子好一通训。他现在当了小头目,是门子的头了,日子越来越有奔头啦。xiumb.com
会昌伯想了半天,对狗子道:“你前面带路,我有话跟五郎说。”
他得亲眼见程墨没事才相信哇。
狗子指了一个新来的门子:“你,去通报一声,会昌伯求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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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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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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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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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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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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