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程墨被酒呛了,咳个不停。
顾盼儿很自然地帮他轻拍后背,众同僚眼珠子掉了一地。
祝三哥悄声和旁边武空耳语:“我可听说了,盼儿姑娘年底梳拢。她这是看上五郎,要五郎做她的入幕之宾么?”
张清凑过来道:“怎么舍得让她梳拢?怕是炒作吧?”
也不是没有花魁梳拢的先例,但顾盼儿这么天仙般的人物,怎么想,都不可能。
祝三哥舔了舔嘴唇,色迷迷道:“这样一个尢物……”
想想就让人心跳加快,某个部位不受控制啊。
对面,程墨总算咳完了,向顾盼儿道谢。
顾盼儿红晕双颊,更增丽色,含情脉脉道:“郎君太客气了。”
灯下看美人,更是动人。程墨暗呼吃不消,忙端起酒杯,道:“我敬众兄弟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喝应,饮了一杯。
这一席酒直喝到三更鼓响,程墨率先起身,道:“我不胜酒力,先走了。”
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祝三哥已点了两个侍酒的妓子回房间胡天胡地啦。大多数人留下过夜,不留下的,都跟着起身。
程墨提前结帐,走了。
顾盼儿依依不舍送到门口,回到房间,把这几年的私房钱整理好,马上去找安排好留宿的客人,回到房间,想起晚上的惊险,心有余悸。再来这么一次,她非心脏病发不可。
“妈妈,我只有这些银两珠宝,再多就没有了。”顾盼儿把一个翠绿色包袱放在面前,道:“若程五郎不是恰好赶到,女儿就不能站在这儿了,妈妈连这些银两珠宝也不能得到。”
“你想干什么?”惊惧。
她费尽心血培养顾盼儿,这才几年,正是大赚的时候,哪里舍得顾盼儿就此离去?
顾盼儿玉手一翻,手上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
惊得一跤跌倒地上,惊惶地看着顾盼儿。
程墨睡了两个时辰,匆匆梳洗了,进宫当差。
今天有十几个同僚托人请假,刘淘甫大发脾气,不准请假,派侍卫把请假的人从松竹馆拖出来,带到羽林卫,罚绕校场跑二十圈。
这些人胡天胡帝半夜,这会儿身无寸褛睡得正香。刘淘甫的侍卫如狼似虎冲进来,拖起就走,塞进马车,赶到宫门口,用披风一围,避开朝臣们,拉进宫去。到校场,解开披风,烈日下,光着身子,跑步。
清早挣扎着起床,这会儿在各处宫门当差的人,都分批跑去看热闹。不用当差,被刘淘甫的侍卫惊醒,再无睡意的同僚,得到消息,也进宫看热闹。琇書蛧
看十几人这么狼狈,众同僚乐灾乐祸。
这些人一个个羞愤欲死,都道:“都是张十二害的,他要不邀大人一块儿去就没这事。大人这是存心报复。”
程墨站在人群中,和张清说话:“看见没有,都是你惹出来的。”
刘淘甫从没对请假的人这么大动干戈。对这些勋贵子弟,他还是很宽容的。这次一反常态,实在是太受刺激了。
张清一边兴灾乐祸,一边后怕:“好在我昨晚跟五哥一起走了,要不然……”
要不然这会儿光滑滑绕校场跑圈的人里面,就多他一个了。
祝三哥跑近程墨,放慢脚步,道:“五郎快救我。”
这些人里面,就数程墨诡计多端了。
程墨低声道:“你要不怕被笑话,赶紧装晕。”
“怕什么笑话?我现在就是最大的笑话。”祝三哥夜御二女,体力透肢,哪里迈得动步?何况大家光着,隐私部位暴露于烈日下,被同僚们指指点点,让人羞愤难言。
话刚说完,“怦”的一声,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程墨翻翻白眼,你要装晕,也跑远些再装啊,刘淘甫又不是瞎子,哪看不到两人说话?
张清配合地叫起来:“祝三哥晕过去啦。”
来两个小内侍,把像大白猪一样的祝三哥抬下去了。
跑祝三哥旁边的人大奇:“这样也行?”有样学样,也晕了。
很快,十几人都“晕”倒在地,被抬下去。
刘淘甫瞪了程墨一眼,喝道:“你小子闲得很啊,不想休沐是吧?”
程墨笑道:“属下上茅厕,刚好路过这里,顺便看看,这就去当差。”一溜烟跑了。
同一时间,顾盼儿收拾细软,和众姐妹一一告别,带了婢女春儿走出松竹馆。站在街边望望这个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她笑了,可算从这里出来啦。
春儿担忧地道:“姑娘,程五郎肯收留我们吗?”
这样贸贸然去投奔,万一被扫地出门呢?姑娘值钱的东西可都给了。
顾盼儿笑吟吟道:“他要不收留我们,我们就自力更生,做点小本生意过日子。”
春儿更担忧了,姑娘这是脑袋让驴踢了吧,身上一个铜板没有,哪有本钱做小本生意?他要不收留她们,晚上就得睡街上了。
“走吧。”顾盼儿觉得空气自由而新鲜,辨明方向,朝安仁坊走去。
主婢两人走得满身的汗,来到程府已近午。
程墨进宫当差,她们自然见不到。狗子见顾盼儿美若天仙,忙端了水让她们喝,又让她们在门口坐,等程墨回来。
门口坐一个美人儿的消息很快传进去,下人们都跑出来看稀奇。到下午,婢女们也跑出来看。翠花看后啧啧称赞,三步并作两,当新鲜事讲给赵雨菲听。
“来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姑娘?”赵雨菲警惕道:“你去问问,这位姑娘找阿郎做什么?”
要说程墨在外胡来,她是不信的。
翠花很快问清楚了:“说是无家可归,来投奔阿郎的。”
赵雨菲满腹狐疑,特地细心打扮了,出来遇一遇顾盼儿。
顾盼儿三言两语之间,便从翠花这里摸透了程府的情况,知道府里有一位女主人。
她净身出松竹馆头上,一头青丝只用一根木簪绾住,不施脂粉,身着粗布衣衫。这时略微整理一下衣衫,神情淡定而从容。
绕过照壁,赵雨菲便被顾盼儿的容貌气质惊着了,世上怎么有这么美貌的少女?
顾盼儿从容起身,含笑行礼:“奴顾氏见过赵姐姐。”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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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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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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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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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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