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清晨,李植一身戎装,在国公府大殿前面的广场上和崔合告别。
崔合擦了擦眼泪,说道:“夫君,你这次要去辽东打多久啊?”
崔合又怀孕了,此时已经有了身孕两个月。
李植摸了摸崔合的肚子,说道:“短则三个月,长则六个月。等我从辽东回来,一定可以陪着你生孩子!”
崔合点头说道:“你可要快点回来!早点把鞑子打掉!”
李植点头说道:“等我这次去辽东把鞑子打掉,就天下太平了!”
崔合听到这话,有些高兴起来,脸上浮出笑容。
“夫君最厉害了!”
李欢拉了拉李植的衣角,说道:“爹爹,你这次不如把我带上吧,我都八岁了还没打过仗呢!”
李植摸了摸李欢的脑袋说道:“你现在还小。等你十六岁了,我就带你上战场。”
李欢想了想,说道:“那还要等八年?爹爹,这也太久了。”
说完几句告别的话,李植不再和家人盘桓,一甩披风跨上了战马。
出了津国公府,几百亲卫打着华丽的国公仪仗,护卫着李植往天津卫城的北门行去。卫城的道路两侧站满了百姓,一个个充满期待地看着李植的队伍。
“国公爷要打鞑子喽!”
“打完鞑子,我大明就再没有外患了。”
“我大明真是全赖国公爷了。”
“看国公爷那仪仗,真威风!”
到了北城门,天津上下的文武官员全部列在城门口给李植送行。Χiυmъ.cοΜ
天津巡抚带着朝廷命官站在城门的左边,朝李植一揖及地。巡抚如今已经没有了实权,变成了朝廷在天津的代表。
天津巡抚如今甚至不能领导天津的缙绅——天津的士绅杀了一批又一批,通过法庭的政策又削弱了绝大多数,如今剩下的基本上是最老实本分,田地是合法经营得来的那种地方缙绅。天津最后剩下的这些缙绅,和外地的靠功名乱来的士绅,大有不同。
李兴则率领实际上管理天津的津国公体系官员站在城门的右边,包括郑元,李道等高级官员,都来为李植送行。
李植骑马走到李兴前面,说道:“李兴,这次你率领两万兵马守卫天津和山东。若是南兵攻来,你要记得我教你的办法。”
李兴笑道:“大哥放心,李兴一定按大哥说的做!”
李植点了点头,带着仪仗出了天津卫城北门。
城外,出征辽东的四万虎贲军已经列好队伍等待在那里。士兵们此时没有穿板甲,都穿着红色的虎贲军军装,穿着酱色的皮靴,看上去像是一片红色的森林,又像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
李植站在大军前列,点了点头。旗令兵立即挥舞旗帜,发出了命令。基层的排长们看到那旗令,一个个掏出李植发下来的檄文,在各自的士兵面前朗读起来。
“萨尔浒以来,建州鞑子靠野蛮的手段占据了我汉家的辽东,在辽东肆意杀戮,血流漂杵,富庶的辽东变成了可怕的无人区。这些年,朝廷的文官武将腐朽,鞑子进出边关如入无人之境,一次次杀入关内劫掠屠杀。每遇抵抗,就屠城,杀光一城的百姓。”
“几十年来,鞑子的屠刀下,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万,多少十万,多少百万的汉家儿郎。”
“我汉家儿郎软弱可欺吗?”
“不!”
“今天,我们虎贲军就要直捣黄龙,杀到辽东去把鞑子灭了。我们要让这些夷狄明白,杀戮我们汉人是多么可怕的重罪!”
“朝廷软弱,官僚**,这汉人的青天,就由我虎贲军支撑!我们要让盘踞在辽东的鞑子明白,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汉家的!”
听到军官们念颂完简短的檄文,士兵们站得笔直,充满了骄傲和使命感。放眼天下,烽火四起,能够救下汉家百姓驱除夷狄蛮奴的,也只有虎贲军了。
李植举起右手:“全军出发,征辽东!”
李植身后的大旗摇摆起来,把李植的命令传到了全军。
“虎!”
“虎!”
“虎!”
四万精锐齐声高吼,一队一队地走了出去。那一列又一列红色大兵像是一道道洪流,朝鞑子的大本营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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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十三天,李植的四万大军到达了山海关。
山海关的守军看到雄壮的虎贲军,听说虎贲军要征辽东,都炸锅了。虎贲军穿过山海关的那一天,山海关的守军万人空巷。几万山海关守兵不管不顾军官们的阻拦斥骂,齐齐挤到山海关关门边看虎贲军。
这些蓟镇的守军衣着破旧,装备破烂。他们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手上抓着的武器老旧落后,无非是一些最便宜的长矛大刀。他们管理混乱,一个个蓬头垢面。他们饱受朝廷拖欠粮饷,官员克扣军资之苦,有时候甚至要挨饿。
但是他们依旧是满怀鼓舞热情地看着出征辽东的虎贲军。他们站在道路边,一个个一声不吭,像是欢送英雄一样看着虎贲军大病。
一些年纪较大的老兵,激动得热泪盈眶。
一些从辽东逃回来,家人都死在鞑子屠刀之下的辽人士兵更是激动得泣不成声。他们跪在道路两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不停地朝发兵辽东的虎贲军大兵们磕着头。
他们无法亲手杀鞑子报仇,但虎贲军的大兵们可以为他们报仇。
五尺男儿,哪个没有家仇国恨?哪个不是汉家的悠悠赤子?
虎贲军的大兵们挺止了腰杆,挺起胸脯穿过了山海关。
李植在虎贲军中大力推广教育,如今虎贲军将士们都渐渐明白了什么叫作国家,什么叫作民族。他们明白,他们不仅是为了天津在战斗,不仅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在战斗,更是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在战斗。
后面,是汉人的家和国,前面,就是汉人的血和恨。几十年的屈辱,将由汉家儿郎亲手来洗刷。汉人的未来,将由汉家儿郎亲手掌握。
李植骑着骏马穿过安静的山海关守军,穿过那些一言不发却又热泪盈眶的蓟镇边军将士们,穿过了山海关的巍峨关门。
三骑快马从前面跑了过来。三个亲卫冲到了李植面前,大声喊道:“国公!鞑子弃了整个辽西走廊,往辽东逃去了!”
李植冷哼了一声:“虚弱蛮夷,不堪一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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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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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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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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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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