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骑马行走在田间小路上,看到两边的麦田里都长出了绿色的麦苗。
走了一个时辰,靖一善往前一指,笑道:“国公爷,我们的国公陂就在前面这个鲫鱼沟了。还有一里路就到了。”
李植点了点头,继续往前面骑去。十几个亲卫听说目的地快到了,快马往前面驰骋而去,先去看看那鲫鱼沟上有没有什么危险。
李植随口问道:“靖一善,这国公陂修好后,可以灌溉多少旱地?”
靖一善笑道:“国公爷莫急,等到了鲫鱼沟上,我再细细给国公说明。”
李植莫名其妙在靖一善这里吃了个钉子,有些无语。这年头李植让其他人说话,哪个不是毕恭毕敬说一大通,把自己知道的全抖出来的?这个靖一善倒是好,不到现场对着实物还懒得说。李植看了看郑晖,暗道这靖一善也太傲气了吧。
郑晖见李植看向自己,有些着急。他急忙看向靖一善,瞪大眼睛似乎是催促靖一善快说,靖一善却悠然地骑着马,看都不看郑晖。郑晖头上冒出几滴冷汗,却也拿这靖一善没有办法,说道:“国公爷,等下到了鲫鱼沟,靖一善自然会细细说明。”
李植皱了皱眉头,暗道这靖一善恃才放旷,倒是不能重用。郑晖为了得到满意的水利工程,竟能忍受手下如此桀骜,当真是全心全意扑在新竹的建设上。李植琢磨了一会,对郑晖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到了鲫鱼沟,李植走到一个小土丘上,看到了几万人在那里挖土挑担,正在填埋一条小河的河道。忙碌的农民们吃饱了饭,干起活来很卖力,场面热火朝天。
靖一善跳下马来,从马鞍下面掏出几张图纸,在李植面前打开其中一份,说道:“国公爷你看,我们在这小河鲫鱼沟的河道上和附近的低洼处修一个一百一十三丈的水泥堤坝,这堤坝最高处两丈三尺,拦住小河蓄水,把鲫鱼沟后面的这一片低洼地变成一个高于周围旱地的大水库。”
“堤内外两侧岸墙均用长条石丁顺交插、分层迭砌,堤中夯填粘土,上填一层水泥,顶面再用石板铺砌成为‘陂埕’。每两丈修有一个堤墩,墩长三尺,宽二尺,用长条石插入地面二尺。这样修成的堤坝经久耐用,不惧水火,最是坚固。”
“堤坝上开有十个流水闸。遇旱情则关闸蓄水,遇洪涝则开闸放水,让水库里面的水位保持在高位。”
李植问道:“这堤坝能用多久?”
靖一善得意地说道:“堤坝上面开有冲沙闸。即便是泥沙堆积,也能开冲沙闸把泥沙冲开。每五年重做一次水闸。整个堤坝若是维护得当,用上五十年不会有一点问题。修修补补,怕是一百五十年也用得。”
李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靖一善拍了拍图纸,说道:“国公爷,回答你的问题。这个国公陂修好后,水库的水位抬高。从东西两侧开十七个灌溉口灌溉附近的荒地,可以得上田二十七万亩。”
能开新田二十七万亩,倒确实是个值得标榜的大工程。李植似乎理解了靖一善为什么那么傲气,笑了笑,说道:“靖一善你好好做,若是工程完成得好,我赏你二百两银子!”
靖一善笑道:“国公爷倒是比郑参将大方些,我在新竹指挥了一个灌田五十万亩的大水坝,郑参将也只奖我一百两银子。”
想了想,靖一善说道:“我家婆娘喜欢做绸缎衣服,买胭脂,三天两头找我要银子。国公爷这二百两银子若是真赏给我,我就不缺钱花了!当真是救急的银子。”
李植听到靖一善的话,干笑了一声,暗道这靖一善说话当真是没有一丝作为下级的谦卑。李植说道:“靖一善你好好干,以后赏你的银子多到你可以娶小老婆!”xiumb.com
郑晖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李植看了看郑晖,不再和靖一善多说,只骑马往小丘下面的劳作的百姓中走去。
百姓见李植的国公仪仗挪到了工地上,都愣了愣。他们看着那些金瓜金杖,都觉得这肯定是个大官。百姓们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跪在了工地上,不敢抬头看李植。
李植挥了挥手,示意百姓们起身。李植的亲卫们在人群中大声喊话,把跪地的百姓都喊起来了。
李植走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身边,问道:“这个妇人,你在这里干活,辛苦不辛苦?”
妇人抬头说道:“官爷,如今是饥年,津国公给我们红薯吃救活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今津国公更给我们米面吃,让我们一日两餐能吃个饱,我们如何能不卖力干活?做人要讲良心,若没有津国公,山东已经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流贼李自成已经杀进来了。我家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还小,肯定活不成。津国公给我三个孩子红薯吃,别说让我们修水利,就是让我们开山填海我们都干。”
这个妇女说完,便看了看他身边的丈夫,似乎在询问丈夫自己说得对不对。她丈夫在李植面前有些紧张,拘谨地点了点头。那个妇女得到自己丈夫的认可,满面春风地笑了起来。但在李植这个大官面前,她却又不敢放肆,赶紧用手捂着笑脸。
李植看了看妇女的丈夫。
那个汉子见李植看他,拘谨地说道:“官爷,这鲫鱼沟隔三差五就发大水,是我们这里的一害。津国公如今修水坝治水,以后鲫鱼沟不发大水了,我们一乡的百姓都要受益。这活大家都干得有劲!”
李植点了点头,又看向旁边一个瘦削的年轻人,问道:“你呢,你干这活觉得累不累?”
那个年轻人听到李植的询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官爷,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津国公派来的官员说了,像我这样最穷苦的佃农,以后可以租种这国公陂灌溉出来的田地,我和媳妇两个人可以佃租四十亩。津国公只收三成地租。”
“有这四十亩好田,我和媳妇就要有好日子过了。别说干几个月不累,就是让我们干上一年,我们也只有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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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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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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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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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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