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印度联军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多得令人感到畏惧。
陈幺儿是一名三等列兵,是韦老大的部下。他和韦老大的连队一起驻防在象耳山东侧的土坡上,躲在刚刚挖出的浅壕沟中。在他的左右,是虎贲军连绵十几里的环形战线。
虎贲军的战线上有整整八万五千人,依靠地形在西北南三个方向挖出了壕沟防守。
不过虎贲军的壕沟都挖得很浅,宽度不超过一米,想在壕沟内行走通讯基本不可能,只有最基本的遮蔽炮弹碎片作用。
之所以这么简陋仓促,是因为印度联军攻上来十分突然,虎贲军没有当地百姓提供的情报,只能依靠散播在广大范围内的斥候侦查。然而印度联军利用本土作战的优势,行踪十分狡猾,虎贲军斥候此前并未能锁定印度大军的具体位置。
直到印度联军昨天放弃了隐蔽,从一百多里外急行攻过来,虎贲军才真正明白了敌人的兵力布置。
虎贲军的准备十分仓促。
壕沟内外,各种人员在慌乱地奔跑着,将守卫壕沟需要的弹药,淡水和物资抱进狭窄的壕沟中,时不时有各种东西从士兵的怀抱里掉下来,然后被手慌脚乱地捡起来。各级军官穿着军绿色的军官服在大声指挥喝骂着,场面有些混乱。而一线士兵一刻不歇,奋力挥动工兵铲挖掘土壤的样子则让气氛更加慌乱。wWW.ΧìǔΜЬ.CǒΜ
陈幺儿脸色苍白地看了一眼远处压过来的印度联军,一咬牙抓紧了手上的工兵铲。他一铲子刺进壕沟中的泥土中,却不小心铲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只觉得虎口一麻,铲子就不受控制地从手上跳脱出去。
陈幺儿身子一颤,只觉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他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的其他士兵听到陈幺儿的哭声,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惊惶地看着陈幺儿。
许久,才有一个叫做卢度的高大上士问道:“陈幺儿,你哭什么?”
陈幺儿用头去撞壕沟边上的泥土,大声喊道:“完了!完了,我们八万多人被六十万人包围,他们八个打我们一个,这次是真的完了。”
陈幺儿的话让所有士兵都心头一颤。
虽然形势确实很危险,但自己在心里想和听到别人说是两码事。自己闷着头想还会怀疑自己想的不对,只要军官指挥官指挥若定,单个士兵内心的慌张会被镇定的军官感染,渐渐安定下来。但如果士兵之间交流彼此的恐慌情绪,在言语中彼此确认现在的危险的话,就会数倍放大单个士兵的恐慌。
所以军中临战往往不许士兵说话张望。
现在虎贲军被印度联军包围,士兵们听到陈幺儿的嚎叫,恐慌程度直线上升。
陈幺儿看了一眼卢度,眼泪像是泉水一样不停流下来,大声说道:“我们孤军深入一路攻到这距离海岸三千多里的内陆,补给线这么长。六十万印度联军人数这么多,我们只能守不能攻。中亚人只要将我们的战线一围,我们的补给根本运不上来…”
陈幺儿毕竟从军五年,虽然因为胆小无能一直只是一个列兵,但对战争的种种要素还是很清楚的。对比周围的其他士兵来说,资历深的陈幺儿更明白仗是怎么打的。所以他的话一说出来,就让周围的士兵更加慌张。
周围的士兵们对视了一阵,脸色都有些发白。
虎贲军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是依然是人。再铁血的军队,也是由普通人组成的,是人就会怕死。现在八万五千虎贲军深入到印度北方的内陆,以一敌八四顾无援,局面确实让人感到窒息。
陈幺儿猛地倒在了地上,在壕沟里打起滚来,一边翻滚一边喊道:“娘啊!我的娘啊!我娘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还要回天津去给俺娘养老,我不要死在这天杀的印度啊!”
“王爷英明一世,这次是真发昏了啊!这哪里是征服印度,这是让我们来印度送死啊!”
看到陈幺儿的样子,周围的士兵们一个个都被感染了。有的人已经慌张地左看右看,似乎死战一场的斗志已经不稳。
一些士兵抓着工兵铲坐在了地上,脸色凝重。几十名虎贲军士兵的士气一点一点往下沉。
关键时刻,韦老大举着手枪冲了过来。
看到陈幺儿这边聚集了一帮士兵,韦老大就知道出状况了。但举着手枪冲到这些人近处,韦老大才发现形势的严重。
韦老大推开人群,一把将地上的陈幺儿抓起来,嘭一拳结结实实打在陈幺儿的脸上,顿时把陈幺儿的鼻子打得鼻血四溅。
韦老大抓住陈幺儿的军装领子,大声骂道:“陈幺儿,你个驴毛球当了五年兵,都当到眼儿里去了?一点印度杂兵就把你吓成这样。”
陈幺儿脸上满是眼泪和鼻血,怒视着韦老大,大声喊道:“直娘贼,外面是六十万印度联军,我们只有八万人。我们有枪他们也有枪,我们有炮他们也有炮,韦老大!你说这仗怎么打?”
陈幺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喊着喊着又嚎啕大哭起来,仿佛马上就要战死,大声吼道:“韦老大你这个直娘贼!你说怎么打?”
韦老大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发现士兵们脸上都越来越惶恐。
韦老大愤怒地用手枪指着陈幺儿的脑袋,瞪圆了眼睛骂道:“陈幺儿!你敢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枪毙你!”
陈幺儿跟了韦老大五年,在韦老大还是一个班长时候就是韦老大的大兵,颇有交情。他却不信韦老大会就这么毙了他。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韦老大,竟顶着手枪枪口和韦老大对峙起来。
周围的士兵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几十米的壕沟附近竟一点声音都没有。
韦老大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差一点就要摁下手上的扳机。
突然,卢度往后一转头,看向了身后。
所有人都被卢度的动作吸引,齐齐转头往后看。
韦老大抓着陈幺儿看了看远方,却看不清,愤怒地大声吼道:“什么声音?什么声音这么吵?”
卢度突然兴奋起来,大声喊道:“连长,是步兵战车!”
“步兵战车来了!”
韦老大愣了愣。
距离韦老大五里左右,后方的士兵们突然欢声雷动,齐齐举起双手欢呼起来。
韦老大和他身边的战士们目瞪口呆地等待着,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数不清的步兵战车举着炮管和机枪枪管,喷着黑烟,浩浩荡荡朝战场的正面开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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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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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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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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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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