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植当朝会是儿戏么,我等在此议论国事,他弟弟想来就来?”
“就是李植亲自来,也要先去兵部报备,领取牙牌才能上朝。这李兴二话不说就像上朝,违礼逾矩甚矣!”
朱由检想了想,却说道:“李兴是李植弟弟,他来了能把事情说清楚。让李兴进来。”
百官面面相觑,一些人睁大眼睛看着天子,似乎是想骂朱由检败坏礼制,又不敢开口。另一些人抱着看戏的态度站在一边,暗道李植的弟弟来了,看天子和李兴会说些什么。
许久,李兴从午门一路走进来,进入了皇极殿。
在百官的注视下,李兴恭敬跪在殿中,高声唱道:“臣李兴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见李兴礼数恭敬,十分满意,抚须说道:“李兴你突然要参加朝会,所奏何事?”
李兴喊道:“这个月,京城中出现种种谣言,皆言兴国伯要造反。其中种种荒谬言论,与事实相距甚远。吾兄兴国伯李植,日日为国家社稷操忧,因此才在天津向士绅收田赋,向商贾收商税。无非希望充实国家财政,让朝廷有钱练兵杀奴。其忠心耿耿,天日可见。”
“然而一些屑小,却乘机煽风点火,编造谣言,妄想以口舌为剑挑拨离间,欲借天子之手杀吾兄兴国伯于殿中。其用心之险恶,实在令人发指。”
听到李兴表明忠心的话,朱由检有些高兴,不住地点头。
朱由检当然希望最近的言论是谣言,希望李植不会真的造反。大明朝这半年来的安定形势实在来之不易。如果李植真的反了,朝廷不知道要调集多少兵马才能平叛。如果在各地抽调兵马导致防守空虚,建奴入寇或者李自成再起,那天下的形势,又要乱成一片。
朱由检抚须说道:“李兴,你这么说,朕很高兴。”
左佥都御史郭朝堂手举牙牌出列,大声说道:“圣上,莫要被李兴的空口白牙迷惑。若李植没有反心,若京城所传皆是谣言,李植何不自己前来说清楚。他派弟弟前来,他怕什么?我看李植就是有反心,才不敢亲自来!”
李兴看了看咄咄逼人的郭朝堂,说道:“吾兄兴国伯李植察得京城的种种谣言,日前派人在京城仔细侦探,已经查出在京城散布种种谣言的罪魁祸首。吾兄派人抓拿罪犯,如今已经人赃俱获!”
听到李兴的话,文官们一阵耸动。
京城里的种种传言,真的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谁放出来这样的谣言?谁又这么倒霉,被李植抓住了,人赃俱获。
朱由检吃了一惊,抚须说道:“兴国伯抓到了什么人,李兴你可以从容说来!”
李兴拱手说道:“散布谣言谋害吾兄兴国伯的,是东奴奴酋皇太极!吾兄已经抓到印刷谣言传单的细作七名,这些人日夜印刷传单在京城散发,就是奉奴酋之命令,意图谋害我大明之中流砥柱,想挑拨离间天子和吾兄的君臣之谊!”
李兴从怀中掏出一打按了手印的供词,说道:“这些是这些细作的供词,事情清楚底细分明,此次谣言,全部出自东奴之手。”
听到李兴的话,文官们愣了愣,一时面面相觑。
原来这次喧嚣尘上的传言,全是皇太极的手笔?说起来倒也是合理,皇太极派出的入关大军两次被李植重创,皇太极是恨极了李植的。皇太极想借这个机会逼反李植,合乎情理。
但是皇太极是大明的敌人啊,皇太极想害死的人,岂不是就是大明的忠臣么?如今李植查出了皇太极的手段,岂不是证明了他的赤诚忠心,李植岂不是因祸得福,更证明了他是大明朝的中流砥柱了?
这皇太极派哪个蠢货来做的这事?怎么做得这么不堪,竟被李植连锅端了?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个太监走了过来,从李兴手上接过那些细作供词,交到了朱由检手上。天子细细把那些供词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缓和。看到后面,朱由检已经是满面的笑容。
李兴看了看天子的脸色,拱手说道:“圣上,七名沟通东奴的细作已经全部关押于李家院子中,其对所传播的谣言,都已供认不讳。锦衣卫随时可以将细作提走,细细审问。”
“东奴欲以流言惑众,借朝中大臣之手,让虎贲师和边军自相残杀,从此东奴入关便无人可挡了。”
朱由检啪一声将手拍在御座上,大声说道:“原来是东奴挑拨离间!当真可恨!差一点,朝中文武便都中东奴之计矣!”
“若无兴国伯,东奴岂会蛰伏于辽东数年不动?差一点,我大明就要自毁长城!”
文官们对视了一阵,脸上表情十分尴尬。这下子,李植通过皇太极之手证明了自己的不可或缺。文官们此时反而不好继续攻击李植了。再攻击李植,岂不是和皇太极一条心了?
李植因祸得福,在朝堂上的形势顿时反转。
朱由检抚了抚胡须,大声说道:“此事已经查明,证据确凿。以后朝中文官不得再议兴国伯忠奸,违者以通奴罪处置!”
听到这话,文官们如丧考妣,一个个脸色难看。
左佥都御史郭朝堂却不愿意就此放过李植,他拱手出列,大声喊道:“圣上,虽然奴酋攻击李植,却也不能证明李植的清白。那李植杀死两名巡抚三名知府,朝廷不能置之不理,任其逍遥法外!”
朱由检冷冷说道:“郭朝堂,朕已经说了,不许再议兴国伯忠奸。你还要攻击我大明的柱国大臣,是要和东奴一条心么?”
朱由检把“和东奴一条心”六个字,说得特别的重。天子的意思很清楚,现在谁还敢说李植是反贼,就是沟通东奴了。
然而此时此地,天子的处理方法十分合理,哪个文官也挑不出刺来。听见天子的话,满朝文武看了看形势,都不敢再多说。琇書網
郭朝堂见百官们都缄口不语,气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李贼杀害几十家士绅,杀两个巡抚三个知府,无论如何,我也要和他斗到底!”
朱由检愤怒地一拍御座,大声喝道:“放肆!”
“拖下去,廷杖八十!”
十几个锦衣卫跳了起来,冲上去抓着郭朝堂就往外面拖。那郭朝堂听到廷杖八十四个字,才知道自己这次闯下大祸了。打八十个板子,那还有活路?他一下子吓得脸色惨白,被锦衣卫拖了几步,竟尿在了裤子上。
朱由检意气风发,站起来在御座前走了几步,扫视朝中文官,大声喝道:“还有哪一个要和东奴同心,毁我大明长城的?”
文官们脸色惨白,却又不敢发声,许久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李兴拜倒在地,大声唱道:“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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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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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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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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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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