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斥候报告,李植有些惊讶,想不到张献忠会主动攻击自己。他立即率领曹变蛟和龙文光列出兵马,在营寨外迎战。
李植的兵马列在一条小河后面,刚在河岸上布置完铁蒺藜,就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浩浩荡荡的人马。献贼的人马像是占满了整个天地,蔓延几十里,充满了整个视界,不断朝这边压过来。
李植用望远镜仔细望去,发现流贼阵中不光有张献忠的五万多战兵,最前面还有几万饥兵。那些饥民被张献忠夺了仅有的粮食,只能依附于张献忠,手拿木棍镰刀作战。
有些饥兵是秋天时候依附于献贼的,那时候只穿着一身单衣就从贼了。此时天已经很冷了,他们依旧没有棉衣分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对于这些饥兵来说,继续这么下去会受冻病死,离开张献忠会马上饿死。唯一的生路是砍杀一个官军首级,靠军功升为步卒。
当上步卒了,就有冬衣穿了。
铺满整个视野的张献忠大军行到了李植大军两里之外,停了下来。
李植的军马布置是让曹变蛟四千骑兵护住左翼,龙文光八千川兵护住右翼,虎贲师一万六千士兵列阵中间。虎贲师士兵排出三排轮射阵,一字延伸,每个士兵占据一米的宽度,整个战场宽度也有五千多米。
大战在即,李植找来列阵左右翼的郑开成和薛三库,说道:“和友军接壤处的士兵射击时候放敌军到七十步上再射,不要让友军发现我们的步枪射程。”顿了顿,李植又说:“这样射击造成的火力不足,用多配大炮来弥补。”
郑开成和薛三库答应下来,便去传命令去了。
在两里外观察了李植的大军一会,张献忠军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三万多饥民手持木棍、镰刀、或者一根长矛,朝李植这边冲了过来。
三万人虽然装备简陋至极,不堪一战,但在号角声齐齐冲过来,也颇有些气势。
李植在望远镜里观察了一阵,看到张献忠的五万多战兵纹丝不动,只有三万多饥兵朝这边冲锋,愣了愣。
李老四也用望远镜看了一会,说道:“东家,饥兵冲上来以后张献忠的战兵丝毫不动,这是用饥兵来试探我们的火力啊!”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没办法,开火,把这些饥兵们打散!”
中军令旗挥舞,两百门野战炮开始上药装弹,将霰弹对准了这些饥兵。
等张献忠的饥兵们冲到了三百米内,霰弹一门接一门地开火了。两万发霰弹弹丸向被充为炮灰的饥兵们射去。弹丸射中饥兵的身体,一穿就是前后两个洞。血花就像寒冬里的腊梅,一朵接一朵地在饥兵的身上绽开。
前排的饥兵就像是被镰刀割了一刀的稻草,一下子就倒下了一大片。
饥兵们混乱了。
这些饥兵们早就感觉到前面的官军有些不一样。那一排一排整齐列阵的官军让人感觉杀气腾腾,这些官军身上精良的铠甲也和其他官军不一样。显然这是一支强军。果然,一冲近这支官军,饥兵们就被霰弹轰了。
转眼间,一千多饥兵就死在阵前。
但饥兵们却又不得不往前冲阵。他们刚被霰弹轰了一阵,献军中的五千老贼就冲了出来。献军的老贼全有马,驮马或战马。他们在马上挥舞刀剑将乱成一片的饥兵往前面驱赶。老贼们下手极狠,看见转身逃跑的饥兵上去就砍要害,毫不手软。
饥兵们没有退路了,这天杀的世道,根本就没有活路。终于,身后不断劈砍的老贼马军让饥兵们意识到后面比前面更危险,饥兵们不敢后撤,一个个红着眼睛举着武器,哇哇叫着冲前面的虎贲师冲去。他们只希望前面官军的大炮只能打一次,希望官军没有看上去那么强悍,能让他们冲进阵中杀几个官军,夺取一些战功。wWW.ΧìǔΜЬ.CǒΜ
迎接这些饥兵的,是一个排又一个排的步枪齐射。
一片一片的烟雾在虎贲师的阵脚上冒出,前排的士兵射完就从右边退下去,后面的士兵继续射击,把子弹向冲阵的饥兵们倾泻。子弹飞过战场上空,毫不留情地射进了饥兵的身体里,像是枪毙犯人一样了结了这些饥兵的生命。
一片一片的饥兵倒了下去,就像是被割草机扫过的杂草,毫无抵抗能力。五公里的战场宽度上鲜血横飞,几乎每一米上都有一、两个阵亡的饥兵。
饥兵们彻底溃了。
后面的流贼马军再凶,也没有前面的步枪齐射可怕。后面那是追砍,前面是集体枪毙。饥兵们调转了头,不管不顾地往后面逃去,甚至准备拿起武器对付追砍他们的老贼马军。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老贼马军一看到官军的火铳齐射,就齐齐往后方逃去,跑得比受到重创的饥兵更快。再没有人追砍饥兵,也再没有人监督饥兵往前冲。两里外的流贼中军鸣金收兵,五万战兵脚底抹油,最快速度往北面逃去。
饥兵们如坠云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撒腿朝张献忠的大军追去,只有在那里,他们才有一口饭吃。
李植的中军中,钟峰吸了一口气,讪讪说道:“大人,我们把流贼吓到了,他们拔腿跑了!这下一点战功都没捞到。”
李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张献忠是来侦查我们的火力的,现在他知道打不过我们,就逃了。”
薛三库问道:“大人,我们的骑兵追不追?”
李植摇头说道:“不能让几千骑兵单独追击。献贼成建制后撤,肯定派精骑殿后。骑兵孤军深入追击流贼大军,是会中埋伏的。”
看了看身后的营寨,李植又说道:“全军回营,把辎重装好后全军一起追,看看我们和张献忠哪个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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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中军处,张献忠骑着马行在队伍的最前面的,时不时惶恐地看着来路,看虎贲师有没有追上来。
他时不时策马往前冲一阵,然后又焦急地停马下来,等待步卒大军追上来。
张定国看着惊惶的义父,说道:“大帅,这李杀神的兵马太强盛了,我们打不过他们!”
张献忠咬了咬牙,摇头说道:“我的儿,这李植比三年前更强了,我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大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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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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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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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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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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