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宣府参将张岩走了进来。那张岩是个高瘦的汉子,一双细长眼睛十分有神,此时他穿着一身白漆鳞甲,披着猩红的大披风,十分精悍模样。他先上去拜了卢象升,然后卢象升便和他介绍道:“这位小将便是天津西路参将李植!”
张岩没想到卢象升这么重视李植,上来就和自己介绍李植,赶紧走到李植面前说道:“久闻李将军大名,今日才得一见!素闻将军年轻,想不到这么年轻。”
“张将军言过了,小将有什么名气?”
张岩认真说道:“李将军在范家庄阵斩扬古利,擒下一千多鞑子首级,又在安庆大破张献忠罗汝才,名动天下,岂是无名之辈乎?天下武官,何人不知道将军?”
李植没想到自己真的出名了,心里高兴,说道:“张将军过奖了,小将还有许多要和张将军请教的地方!”
那张岩似乎也是个话不多的人,他呵呵笑了笑,便坐到了座位上,再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大同总兵王朴到了。那王朴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汉子,长得颇为俊逸。他身上穿着一套精致华丽的明光铠,手上抱着一个雕工精湛的头盔,那头盔上竖着长长的锦鸡羽毛,十分好看。他走到卢象升面前拜了一礼,便听到卢象升向他介绍李植。wWW.ΧìǔΜЬ.CǒΜ
“这位小将便是范家庄参将李植!”
王朴笑了笑,走到李植面前拍了拍李植的肩膀,说道:“小兄弟,这次大战要靠你再立新功了!”
这王朴倒是个自来熟,一见面就和自己称兄道弟起来。李植点头说道:“要赖各位将军齐心协力,方能大胜!”
王朴哈哈大笑,一拳轻轻打在李植的胸脯上,点了点头,便回到他的座位上去了。
过了一会,其他武将陆续到达,包括密云总兵唐通、蓟镇总兵白广恩、玉田总兵曹变蛟、山海关总兵马科、前屯卫总兵王廷臣。这些武将都是蓟辽的总兵,一个个都十分傲气。卢象升向他们介绍李植,他们都不屑于李植的年轻,有些悻悻的感觉,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
最后李植算了一下,营帐中竟来了八个总兵。
人到齐了,接风宴就开始了。卢象升的亲兵给众将端出了米酒、羊肉、米饭。卢象升自己要守孝,案上只摆着米饭和清水。李植坐在众总兵、副将的下首,参将的最上面,等卢象升宣布宴会开始。
卢象升看着帐内济济一堂的武将们,神色激动,大声说道:“朝中众官都说不可轻战,然此辈不知,两军相交有战法,无守法,更无避战之法。守则胆气皆丧,避则战战兢兢,终将一败涂地。如今我大军云集京郊,兵强马壮有六万人,又多是精悍正兵,可与鞑子一决死战分出雌雄!”
众将大声说道:
“督臣高见!”
“我等愿意死战!”
卢象升见众将都没有避战之心,激动地说道:“象升有孝在身,本是不祥之人。然天子召用,某不敢不以身报国,马革裹尸!我军如今身负家仇国恨,士气如虹,正是可用之时。来日我等给予东奴雷霆一击,必能一举破敌!”
帐中的将军们见卢象升慷慨激昂,都有几分受感动,眼中多了几分决然之色。比起其他心机深沉的总督巡抚,卢象升这样以忠义激人的总督确实有不同之处。
顿了顿,卢象升说道:“不过今我军刚刚集结,还有鞍马劳累之苦,我决定让诸军修整五天。五天后,我便率军于东奴决战。”
卢象升举起手中的水杯,大声说道:“象升守孝之身,不能饮酒,便用清水敬诸将一杯!”
诸将举起了酒杯,大声说道:“多谢督臣!”
卢象升一仰而尽喝完了杯中的清水,众将纷纷举起酒杯喝完了米酒。
卢象升看了看诸将,缓了缓情绪,慢慢说道:“今天的酒宴,也是为天津参将李植接风的酒宴。此次李植率领一万大军来援,尽是精锐强兵,不动如山!李植更有带来红夷大炮一百四十门。他的兵马一到,敌我形势顿时一变。”
听到卢象升说李植带了一万兵马来,在场的武将一个个都十分吃惊。这年头一个总兵也就几千营兵,一个参将拉出一万兵马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一百四十门红夷大炮,就更加令人震惊了。除了李植,其他兵马合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红夷大炮。众将互相对视了几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浓浓的惊讶。
这李植竟有这么多士兵大炮,难怪能在安庆大破张献忠。
众将上下打量着李植,暗道这李植怎么有钱养这么多士兵,还铸了那么多红夷大炮?
卢象升笑道:“李植,你一路从天津赶来,路上可太平?”
李植拱手说道:“京城南面奴骑甚多,末将的斥候还和奴骑打了一仗,斩首五十六员奴骑,生擒七人!”
听到这话,大帐中的众将都惊讶地盯住了李植。
清军的斥候勇猛是众所周知的,明军的斥候一般都不敢招惹清军,一般见了清军斥候就跑,只能靠人数优势逼退清军斥候。像李植这样,凭几个斥候就能擒斩六十多清军的事情,众将还从未听说过。
众将看向李植的眼神有了几分怀疑,暗道这小将不会是杀良冒功吧?
卢象升抚须想了想,大声说道:“还抓了七个活的?带上来给本督看看!”
李植说道:“督臣稍候!”
此时钟峰、李老四和郑开成坐在李植身后,李植让郑开成去把鞑子俘虏带来。没一会,就有七个鞑子俘虏和五十六个鞑子首级被抬到中军大帐中。
那五十六个鞑子首级都用石灰硝好,擂在一起堆得高高的,每个脑袋后面都拖着一根细辫子。那七个鞑子活口中有五个被米尼弹打中了手脚,两个被马摔伤,此时身上都有伤,跪在中军大帐中时不时呻吟几声。
卢象升看了看那几个留着辫子的鞑子,赞许地点了点头。其他的武将一看到地上这些精悍的鞑子战兵,也立刻相信了李植的话,看向李植的目光立即都不一样了。
这李植,真的擒斩了六十多个鞑子,其兵马当真是勇悍。有这样的强兵同行,此战胜算又多了几分。
卢象升问道:“东奴士兵,本督问你们,此次你们入寇京畿,除了主帅多尔衮还有哪些将领?”
卢象升身后的一个幕僚站出来,将卢象升的话翻译成满语。
地上的鞑子哼哼了几声,却不愿意答话。押在鞑子后面的选锋团士兵举起鞭子,啪一声抽在一个鞑子身上。那鞑子背上立即多了一道森森血痕,他害怕李植的士兵再抽他,匍匐在地上哇哇地说了一通。
卢象升的幕僚听了,翻译说道:“此次东奴以伪王多尔衮为奉命大将军,贝勒豪格、阿巴泰为副将;贝勒岳托为扬武大将军,贝勒杜度为副将。”
众将听到这话,恍然大悟。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对面除了多尔衮,还有哪些鞑子首领。(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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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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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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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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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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