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司马冰心沉着道:“不错,代表你有眼光,不是睁眼瞎子,有前途!”
温去病咧嘴笑道:“俺娘当年也这么说。”
“不过,我不是问你这个,而是……”司马冰心道:“除了这些,就没看到什么别的?什么……异常的东西?”wWW.ΧìǔΜЬ.CǒΜ
温去病将头摇得有如波浪鼓,道:“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温去病充愣道:“圣女,有什么异常的东西,是俺该看见吗?妳告诉俺。”
“没有,问问而已。”司马冰心道:“那霓苍翼君呢?他有看见什么吗?”
“有!”温去病用力点头,“霓苍兄弟还特别告诉俺,说……”
“说什么?”
司马冰心的声音一下提高,虽然霸天妖尊是一个二楞子,但霓苍翼君看来异常精明,如果看出了什么,就很难蒙骗过去。
温去病默运神功,一下子变得脸红,道:“他也说……圣女妳真好看。”
“……天啊!”
司马冰心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是一个木头脑袋、一个傻鸟脑子……这两妖尊是一对活宝,还可能是一双变态!
……不过,看起来自己的大秘密,没有泄漏,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身分不泄漏,自己就有上下活动的余裕。
司马冰心定了定神,道:“你们的状况,本圣女理解了,那个……本圣女天生丽质,你们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哈哈哈,美女都是有魅力的,不用介意,不用介意……咦?你们两个交情很好的吗?他是鸟,你是木头,你们什么关系啊?”
看司马冰心眼神闪烁,温去病晓得她定是又有什么想法了,当下不慌不忙,继续装傻。
“没啥啊,咱俩打小时候就特别好,同进同出的,干啥咱俩都在一起,俺娘都说咱俩特别合。”
“哦?相互合作,就是木头与啄木鸟的关系?那谁又是那条虫子呢?”
司马冰心摸着下巴,明显走了神,惊道:“喂,你们两个,该不会……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啊?哪种?”温去病肚里暗骂,却硬是充愣,道:“圣女,妳在说啥?俺不明白。”
“……看你这拙样,还天阶咧?简直是遭天谴啊!如果妖族的天阶都是你这样,人族就高枕无忧了。”司马冰心大力摇头,嘟囔道:“你的样子,其实挺像一个人的……”
“……人?”
“呃,其实是妖人,也就是妖啦……哎呀,你别打断我,我在回忆呢!”
司马冰心打量青肤巨汉几眼,道:“之前没怎么发觉,现在越看越像,不过那家伙没你壮,也没你强……哈哈哈,脑子可能比你还蠢,活像被门夹过几次,还是夹扁过的!”
温去病肚里如同水滚,就算不问,也晓得司马冰心说的人是谁。当初选择化形,自己直接选了最熟悉的山陆陵外形,毕竟主世界与五藏妖界全无接触,也不怕被谁认出,鬼才知道后头会遇上司马冰心也穿过来?
山陆陵扬威天下,所向无敌时,司马冰心年纪尚小,与山陆陵并没有接触的机会,但在记忆中,她似乎曾来过碎星团营地,随亲人一起探望兄长,或许有过不经意的碰面也未可知,自己虽然没印象,可她应该是有的,毕竟……山陆陵的外形,在人族当中太特殊了。
不过,记忆中,自己不曾得罪过小丫头,怎么她说起自己的时候,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对了,她敌视碎星团,是那种对碎星团覆亡,额手庆幸的,但理由又是什么呢?
温去病问道:“圣女……很讨厌那个妖人吗?”
“讨厌?哪有?我是恨不得活吞了他!当初他死,我不晓得多恨,没了亲手复仇的机会,后来听说他又活回来,我立刻焚香谢天,等我练成几门厉害功夫,本事大成,就要去把他千刀万剐!”
司马冰心声音骤冷,更一掌拍在桌上,森寒如刃的语气,温去病听了也是心头暗惊,这表示小丫头的恨意,不是小孩子在瞎闹,确实到了不易化解的地步。
“我哥哥……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是那么相信他们,最后却为了掩护他们而死,甚至我还听说,他们故意牺牲我哥,利用他殿后,趁机逃命!天杀的碎星贱畜,我要斩下他们每一个的狗头,掏出心肝,活祭我哥!”
这些话,司马冰心往昔没有机会对人提起,即使没什么危险性,她也不喜欢对人吐露自身心事,这回纯属穿越到异界,对着一块楞头傻脑的木头,没有心理负担,这才一口气全说出来,连长年修练的道家心法,都稳定不住情绪,手指甲掐入掌心,鲜血直流。
温去病心头剧震,张口欲言,却又无话可说。
司马冰心的了解,与事实有着不小的出入,明显是她误会了什么,或许是单纯以讹传讹,又或许是有人故意引导,让她有了这样的误解。
然而……真的是误会吗?
某一部分,她的认知没有错,特别是最核心、关键的那一部分,面对战友家属的控诉,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她误会了?有什么资格说事实并非如此?
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她的亲哥哥为了碎星团而牺牲,再也回不来了!
‘队长,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她还小,是我唯一的牵挂……还有,苍霓,我一直很……’
妖都之战的记忆,在脑中闪现,司马樵峰的嘱托,言犹在耳,温去病骤然感到一阵椎心之痛,险些就没能忍住。
瞥向少女流血的手掌,她自己似乎浑然未觉,整个陷入悲怒冲顶的情绪中,温去病故作懵懂,道:“圣女,妳有哥哥啊?怎么以前都没听夺颜说过?”
“呃!”
司马冰心一下惊醒,察觉掌上剧痛,连忙用手帕裹住伤口,并且随口胡诌,把这解释混过去。
温去病自然无意追究,但看着她裹伤,却忍不住问道:“在圣女心中,那一群……就没有一个好的?”
这句话没头没脑,更有泄漏身分的风险,但司马冰心却没留意,想也不想地道:“一群人渣,为祸社会,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了?我家里跟着他们干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想到就有气,喂,胖墩子,你长得像,就这么站着别动,让我打几下。”
司马家大姑娘说干就干,还真就一拳轰过来,把天阶妖尊当成沙袋打,后者暗自凝气,承接着她的粉拳,不痛不痒地挨着。
温去病表面木讷,心中苦笑,还有余裕审视每一拳的力量,琼华圣女的修为,已经踏到半步的边上,有资格问鼎天阶,如果司马冰心回归时,能把这身力量带回去,也就不虚此行了。
……司徒小书在大荒西朝,足足熬了两年多,她来这里不晓得多久?看这笨手笨脚,一堆破绽的模样,顶多也就几个月,却被提升到半步,简直赚翻了。
……那个人说得果然不错,对真正的神魔大人物而言,天阶一二重以下,都是可以随手泡制出来的碎料,毫不出奇。
……目前的自己,也不过就是碎料的程度,嘿嘿……
温去病思绪飞驰,听司马冰心骂骂咧咧,一骂一击,不知打了几十拳,青肤巨汉的刚躯就这么挨着,那边虽然越打越大力,这边却连晃一下也没有,彻底无视,甚至连小姑娘在嚷些什么,都没有听见。
“……可恶的臭贼!说什么英雄,自己把女人玩完不要了,就塞给我哥!我哥那么好,当你的接盘侠,还差点当你孩子的便宜老子,臭禽兽!”
这声怒骂入耳,温去病陡然一震,闪电出手,一把抓住司马冰心怒击过来的拳头。
连续轰得顺手,忽然被抓住,司马冰心陡然一惊,“你、你干什么?”
想要抽回手,司马冰心却觉得对方的手掌,像是一具牢固手铐,将自己拳头紧紧箍住,抽不回来,而那汉子虽然一语不发,但目光凝重,没有一丝笑谑,刚才一直出现的憨气,也早就不翼而飞。
无言沉默中,巨汉的脸色益发铁青,散发着一股凶险的气息,司马冰心莫名生出惧意,开始意识到,这个一直任自己打着玩的巨汉,是一名非常危险的天阶妖尊,如果他有那个意思,完全可以在一两击内就杀掉自己,没人来得及抢救。
……难道,自己真的惹火烧身了?
惧意方起,就听见对面浑厚的声音,缓缓道:“我想,圣女的兄长,不是这样的人,他所喜欢的对象,也不会辜负他,做出这样的事,圣女妳的话,同时侮辱了对妳很重要的两位,也侮辱了妳自己,请妳,慎言!”
虽非斥责,但这还是第一次,司马冰心感觉到羞愧,这名妖尊的话,让她仿佛看见自己的兄长站在眼前,温和却遗憾地摇着头,令她无地自容,后悔起刚刚出口的话,差一点就要脱口道歉了。
“……你,你懂什么啊!”
恼羞为怒,激动的情绪一时难平复,司马冰心眼中嵌着泪光,站起身来,“我要更衣,暂离一下,你在此稍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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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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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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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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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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