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茶老爷子您别这么客气,哪里不明白您直说就好,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茶沉吟着说道:“听子安你的意思,这折耳猫是发源于国外,其后传入了国内?”
张子安点头,“是啊,据说是来自欧洲一个弹丸小国的繁育者意外繁育出来的。”
“你可知是何年何月?”老茶又追问道。
“这个……”张子安可不是猫类历史专家,他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才回答道:“1961年,半个多世纪之前了。”
“这就不对了。”老茶疑惑地摇头,“老朽于此前分明见过如你所言的那种双耳下垂的猫……”
“咦?”张子安一怔,“茶老爷子,您说的‘此前’,难道是指上上个世纪末那段时间?”
他是在隐雾山遇到老茶的,隐雾山上有不少茂密的树林,他起初以为老茶说在山林中的偶遇是指隐雾山的山林,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正是如此。”老茶更困惑了,“老朽彼时正当壮年,自信双眼不花,绝不会看错。然而你又说1961年才出现这种猫,可谓是怪事一桩……”
“您看到的猫是什么样子?是跟折耳猫一样吗?”张子安详细打听道。
老茶摇头,“不一样。那种猫全身毛发较长,而且毛色纯白,倒是有些像雪狮子……只不过体型颀长,尾巴更加粗壮有力。”
雪狮子本来正在打盹,听老茶提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干什么?找老娘干什么?”
张子安和老茶都没有理它,没有答话,坐回到躺椅上冥思苦想。
折耳猫肯定是1961年出来的,这点绝不会错。
然而老茶也不可能看错了,以老茶的性格,如果没有把握就不会说出来。
问题是老茶看到的那种双耳下垂的猫是怎么回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老茶没有继续看电视,菲娜也没有继续打盹,全都带着好奇盯着张子安的脸。
雪色长毛、双耳下垂的猫……折耳猫……1961年……上上世纪末……Χiυmъ.cοΜ
他将这几个关键词糅合在一起,又重新拆散,搜肠刮肚般从脑海里寻找蛛丝马迹。
良久之后。
“啊!我想起来了!”张子安一拍大腿站起来,“我明白茶老爷子您看到的是什么猫了!”
“哦?子安快快讲来!”老茶讶然说道。
张子安激动地咽了口唾沫,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以前偶然看到过类似的传闻,不过那时我只是当奇闻异事听的,根本没当真,以为是以讹传讹,也没往心里去,但是您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菲娜不耐烦地打断他,“别废话!”
“好吧……”张子安本来挺沾沾自喜的,好不容易能轮到自己出一次风头,结果被菲娜一催,只得省略一万字的开场白,直接说道:“茶老爷子,您看到的不是现代的折耳猫,而是一种中国古代的垂耳猫,英文名叫Sumxu。这种猫迄今没有找到过标本,连是否真实存在都有争议,最近一次被人目击已经是解放前的事了。”
老茶胡须轻轻一颤,面露讶异地说:“解放前……是指1949年之前么?如此说来,时间便对得上了。”
菲娜不高兴地皱起了脸,“古代的猫?本宫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猫族,不会是你信口胡编的吧?欺骗本宫该当何罪,需要本宫提醒你吗?”
“阉掉!阉掉!”一说到这个话题,雪狮子就莫名地来精神。
“咳咳!”张子安干咳几声,向菲娜解释道:“虽然是古代,但是比你的时代要晚得多,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你们别急,我慢慢说。”
张子安躺回躺椅上,像是讲故事一样,把他看到的传说向菲娜、老茶、以及其他精灵转述。
中国垂耳猫是由西方传教士于17世纪发现并写入了书里。在他们的著作中,这种猫被描述为拥有白色的长毛和下垂的耳朵,极受中国女士们欢迎。即使在当时的中国,垂耳猫也并不常见,只少量流传于上层社会中。
有些人质疑这种猫其实并不存在,因为中国本地的文献里并没有找到类似的记载,另一些人质疑垂耳猫并不是一种猫,而是一种类似于貂的动物,或者猫与貂生下的混种,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定论。相当多的欧洲人对这种奇特的猫感兴趣,甚至还在欧洲猫展上开出悬赏,希望有人能带来一只中国垂耳猫,然而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能拿走这笔赏金。
中国垂耳猫最后一次被报道是1938年,此后主流意见便认为,即使这种猫真的存在过,现在也已经灭绝了。
菲娜的好奇心被勾起,听得意犹未尽,不断地催促他继续讲下去,但张子安也仅知道这些而已。
老茶长吁一口气,“原来如此,是叫垂耳猫啊……”
“那个……茶老爷子,这垂耳猫是西方传教士起的名字,不知道中国本地叫它们什么,估计是Sumxu这个词的谐音。另外根据传教士们的记载,这垂耳猫与折耳猫的耳朵虽然都是弯折的,但形成的原因不同:折耳猫是一种畸形的基因变异,而垂耳猫却似乎是‘用进废退’——由于长期被圈养导致耳朵失去用处,慢慢退化了,正好是进化论的两个不同方向。”张子安纠正道。
至于什么是进化论,免不了又要费上一番口舌,张子安讲得云里雾里,老茶和菲娜听得似懂非懂。
他讲得口干舌燥,把肚子里那点儿不多的墨水倾倒干净,顺手拿起一瓶依云水打开喝了,权当是给自己的奖励。菲娜瞪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之后,他抹抹嘴,好奇地询问老茶:“茶老爷子,听您的意思,您是见过这种垂耳猫的啊?”
老茶缓缓点头,“想来错不了,老朽昔年于两广交界处的丛林间见过一次,当时深感诧异,不知这种似猫非猫之物是何来历,寻常的猫语它们也听不懂,可能正是你说的Sumxu。”
张子安感觉错过一个亿啊,他很想说茶老爷子您当时应该果断捉住一只,送到欧洲猫展上换取赏金,然后兑换成金条银元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今天再带着他去挖宝……
既然有老茶作证,垂耳猫大概是确实存在过,只不过可能于上世纪早期的战乱中灭绝了,至于它们到底是猫还是貂就不好说了,张子安更倾向于它们是一种白色的貂,毕竟依老茶所言,它们听不懂寻常猫语。
他是不太相信这种动物是猫与貂生下的后代,狮子和老虎可以生出狮虎兽,马和驴可以生出骡子,但猫和貂……差的是不是有些远?说好的生殖隔离呢?
菲娜冷哼道:“若是本宫在场,是猫非猫,本宫一眼便知。”
张子安没有跟它争辩,因为它说的是事实。
对于一种已经灭绝、连标本都没有留下的神秘生物,再惋惜也没有用。
他端着茶壶站起来,“茶老爷子,我去给您换茶叶。”
“有劳子安。”老茶释然地笑道,终于了却一块心病,它甚感舒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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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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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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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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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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