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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烟尘滚滚而来,蹄声如雷。
陈鸿眼睛眯了起来,迅速举起望远镜向远处瞭望。
没错,金军败了,从原路撤了回来。
“准备点火。”陈鸿大声命令着,在石后隐蔽好身体。
几根大粗香点着,袅袅升起香烟。但他们离得远,也不担心败退的金军看到。不仅是他们,连伏击部队也赶到了,正隐藏在出谷的隘口、险要。
击败金军是主要目的,但还要尽量多缴获战马,这是孟九成等人反复商议过的。王忠峰和郑茹芯也很好地贯彻了这个作战计划,把金军分断,围困击破,并没有狮子大开口,打硬仗来一举歼灭。
完颜伯德等人奔得疾速,根本没注意到来时安全的山口已经布下了陷阱。
一行骑兵刚刚进入山口,后面还有长长的战马,便听到头顶响起了轰然巨响。
山口一侧发生了大爆炸,大小石块象下雨似的从天而降。惨叫惊呼中,金兵被砸死一批,山口也被封堵得严实。
完颜伯德根本不敢回头,听着石块落地的轰隆声,士兵发出的惨叫,战马的嘶鸣,心胆俱丧。
直到奔出很远,完颜伯德才惊魂稍定,勒马停步,回首观望。一看之下,仿佛一盆冰水浇头,完颜伯德怔愣在当场。
随他冲出来的不过二三十骑,剩下的人和马都被隔绝在内。山口处乱石密布,其间夹杂着金兵的尸体,还有几个受伤未死的,在痛苦地惨嚎。
呜,嗷,啊,吼……山口的一侧出现了身穿红袄的士兵,挥舞刀枪,发出挑衅的吼叫。
虽然看起来人数不多,但对于残存的金兵来说,却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完了,全完了。
完颜伯德万念俱灰,如垂死的狼发出了似哭似嚎的叫声。拔出腰刀,便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当”的一声,腰刀被一个亲兵打落。
“将军——”亲兵的脸上带着悲戚,喉中作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完颜伯德呆愣愣地样子,好半晌才眼珠一轮,回复了些清醒,求死的念头也淡了下去。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现在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放弃密州,灰溜溜地回去?完颜伯德不甘心啊!
可单凭密州留守的那点人马,已经不可能再与贼军抗衡。接下来,贼军很可能趁胜出山,攻城掠地,直指密州。
或许,只能是依靠红巾军,依靠孟九成了。只要他们能击败“杨妙真”这伙贼人,为自己报了仇,这密州给他也无坊吧?m.χIùmЬ.CǒM
时势不同,想法自然不同。完颜伯德率军征剿,就是不想让孟九成踏进密州,继续坐大。但惨败之后,他只想着再报复回去,密州在他心中的分量又变得轻了。
“走,回密州(州城)。”完颜伯德忿忿地一拔马头,率先疾驰而去。
…………
瓦店镇位于密州州城和铁镢山之间,此时已被孟九成率军占领。
镇东七八里外的大路上,红巾军以三个营摆开了口袋阵。口袋阵绵延出去数里之远,敌人进来便会被围得铁桶一般。
飞雷炮、松树炮、武钢车,各种武器装备都摆设完毕,就等着铁镢山方面的消息。
孟九成不知道铁镢山打得如何,只是本着谨慎小心无大错的原则,把全部兵力都拿出来。
这样的话,即便铁镢山的伏击战果不大,或者是没有战果,在这片狭长的丘陵地带,依靠数量众多的火器,三个营也足以抵挡并重创金军。
等到斥候传来警报,孟九成还有些意外。师父也打得太好了,只剩下二三十骑的金兵,自己这三千人可真是太过小心了。
顺着大道一路奔驰,完颜伯德阴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如此的惨败让他懊悔得难过以极,左思右想,也只有孟九成或许能帮他报仇雪恨。
只不过,当前面的骑兵放缓速度,最后停了下来,完颜伯德才收起思绪,望着面前的景象,不禁心里发冷,意识到了处境的险恶。
拐过大路的弯,没有了遮目的树木,完颜伯德看见十几辆木车将大路封得死死的。车后,身着红袄的军队严阵以待,枪尖、钢刀的闪光耀花了眼睛。
孟九成立在马上,望着停步聚集的金军骑兵,下令放出了旗花火箭。而近千步兵和他一样肃立着,整个阵地鸦雀无声。
压抑的气氛从金兵心头滚过,很多人发现,自己握刀的手,居然慢慢开始发抖,发抖,接着,颤抖停止,整个身体刹那间硬起来,被寒冷的战意所充满。
完颜伯德回首望去,虽看不到人影,但金鼓声正从身后响起。显然,退路已断,敌人并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
再向两边望去,入目都是树木和杂草。同样的,有鼓号和人声传来,还能隐约看到人影晃动。即便两侧无人,对于骑兵来说,想要在树木和杂草中奔驰,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降者不杀,弃械免死。”孟九成厉声喝道。
“降者不杀,弃械免死。”亲兵齐声高喊。
“降者不杀,弃械免死。”红巾军将士奋力高呼,声震四野。
完颜伯德的眼睛眯了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爱马的脑袋,默默的伸手握住了大刀的刀柄。
“将军。”一个亲兵上前急切的说道:“插职领兵冲击敌阵,您走山林撤退吧!”
“不行了。”完颜伯德摇了摇头,声音转而严厉起来,转身对着部下大声说道:“前有阻击,后有追兵,我等当奋勇作战,死中求生,切不可堕了我军的威名,不可丢了朝廷的脸面。”
“奋勇作战,杀败贼军。”一个亲兵振臂高呼。
“奋勇作战,杀败贼军。”面临绝境反倒激起了金军士兵的暴戾,他们挥舞着刀枪狼嚎般喊道。
死中求生?完颜伯德心中悲凉,战而不降,有死无生啊!
“杀!”完颜伯德挥舞大刀,纵马前冲。
“杀!”二三十骑催动马匹,紧跟主帅。
看着几十骑亡命冲来,孟九成抿了抿嘴,冷冷地下令,“开火!”
大鼓连敲数下,令旗摇动,武钢车的前板一放,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轰,轰,轰……”几门松树炮依次发出怒吼,向着冲杀而来的金军喷射出无数碎石烂铁。
……………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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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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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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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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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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