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第十四章濮正权即将就擒</h>
“金解放是一九九年底刑满释放的。”
“金解放是什么地方的人?”
“芜湖人。苗翰林是安徽亳州人。”
欧阳平请汪政委将濮正权和另外四个人的档案资料复印了一下。
离开芜城监狱之后,欧阳平一行在刘队长和路所长的帮助下找到了金解放。
金解放在一家私人经营的砖瓦厂当工头,之前,这家砖瓦厂的效益一般,工人出工不出力,干活磨洋工,可自从金解放当了工头以后,效益一下子就上去了,工人们都害怕凶神恶煞般的金解放,老板看的就是金解放这股杀气,所以,给他的工资也比较高。
同志们找到金解放的时候,金解放正站在一个板车上给几十号工人训话。
欧阳平一行站在工人的后面听了一会。
金解放训话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昨天,砖头出窑的速度有点慢了,影响了下一窑的上砖进度——有好几家单位都在排队等砖头,如果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他就要扣奖金了;大家要想多拿钱,就要勤快点。砖瓦厂不养偷懒耍滑的人。
金解放说完以后,大一挥,工人迅速散开,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金解放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用烟头点上,吸了两口,然后抬起头来吐了几口烟,这时候,板车前,只剩下欧阳平一行人。
金解放赶忙跳下小推车,朝路所长走来,他看到了路所长——刑满释放以后,金解放曾经到派出所登过记。路所长还跟他提了一些要求。也许是路所长的话起作用了,金解放出狱后选择了正经的营生。
金解放从烟盒里面倒出几支烟:“路所长,您怎么来了?我自从出狱之后,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金解放以为路所长是来找他麻烦的。
路所长用右推开了金解放上的烟:“金解放,你现在干的不错了,还当起了领导,刚才这段话说的很像那么回事情吗?”
”路所长,您莫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遵照你的指示,混口安稳的饭吃。路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金解放的眼睛在欧阳平等人的身上滴溜溜地乱转。
“你找一个地方,我们坐下来谈。你别怕,我们只是来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那我就放心了,走,到我的办公室去。”
在窑厂的前面有一排房子。
金解放将大家领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上没有挂牌子,窑厂和一般的企业不一样,结构比较单一,部门也比较少,所以,有没有牌子无关紧要。
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办公桌,一把椅子,还有两个皮沙发。
金解放将大家引到皮沙发上坐下。
金解放从椅背上拿起一件衬衫穿上,穿上衬衫以后,大家就看不见他右臂上的刺青了,之前,金解放穿的是一件背心。
金解放将椅子搬到路所长的身边坐下。
路所长朝陈杰点了一下头,示意谈话可以开始了。
“金解放,你认识濮正权吗?”
“濮正权?认识啊!我们是狱友。”
“濮正权现在做什么营生?”
“开饭店——富春饭店。”
“开饭店之前,他做什么?”
“老本行呗?”
“老本行是什么?”
“盗窃。”
“他现在是不是改名换姓了?”
“是啊!”
“他现在叫什么名字?”
“他现在姓常,名字叫常贵太。”
“他原来叫濮正权,现在叫常贵太,他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呢?”
“他说他认祖归宗了,他说自己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现在终于找到自己的家人了。他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漂泊不定的生活了,所以,在家人的帮助下,他开了一个饭店。”
“你到富春饭店找过他几次?”
“两次。”
”什么时间?“
“上个月一次,月份一次。”
“就你一个人找他吗?”
“个人。”
“另外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狱友苗翰林,还有一个是苗翰林的朋友。”琇書網
“你们到富春饭店去找他,有没有暴露常贵太原来的身份呢?”
“没有,濮正权关照过我们,只说找常老板,不说找濮正权。”
“在找他之前,你们见过面?”
“出狱之后,我和他一直有联系,出狱之后,我没有事情做,想和他一起混,他说他已经金盆洗了,他说他想开了一个饭店,我就想到他的饭店去,他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他说的对,我这样的人往饭店一站,就不会就顾客上门吃饭了,我就找关系到这个窑厂来工作了。我们去找他,只是想聚一聚,过过酒瘾,我们没有做任何坏事。我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很满意,我也不想再走以前的老路了,我已经进去过次——监狱里面的饭,我们已经吃腻了。路所长,警察同志,我说的是实话——我和濮正权一样,也金盆洗了。”
“金解放,我们来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你不要害怕,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有任何隐瞒就行了。”
“我明白,我不敢有半点隐瞒。”
“濮正权自己有饭店,他为什么要领你们到二侉子酒家去吃饭呢?”
“濮正权不想让饭店的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也不想让饭店里面的人看到他和我们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们都是粗人,跟凶神恶煞似的,几杯酒一下肚,嘴边没有把门的,什么馅都露了。就是在二侉子酒家,濮正权也是把我们安排在包间里面喝酒,他也不会让我们喝太多的酒,他说,想喝酒,尽管找他,但千万不要把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全抖落出来。只要把嘴巴闭严实了,酒什么时候想喝就什么时候喝。”
濮正权等人确实很谨慎,在二侉子酒家喝酒的时候,也只是露出了一点点信息,那就是金解放的名字。
“在监狱,濮正权和狱友解顺利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呢?”
“这——你们也知道啊!”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濮正权和解顺利的关系确实很好,濮正权在监狱呆了多少年,就伺候了解顺利多少年,他任劳任怨,从不说一个不字。濮正权和解顺利还有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
“解顺利只喜欢男人;濮正权既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
“你接着往下说。”
“在濮正权出狱之前,解顺利把一身的绝活都传给了。濮正权原来就是一个高,再加上解顺利的指点,一定是炉火纯青,我出狱以后就去找他,就是想占他的光,跟他在一起混。他是在我出狱前两年刑满释放的,我估计他是在积攒了一定的资金以后才决定金盆洗——开饭店——从此和过去一刀两断的,他所说的认祖归宗应该是骗人的鬼话,濮正权这个名字使他蒙羞,所以,他才改名换姓,变成了常贵太。其实,对濮正权的做法,我也很纳闷,我们是坐过牢,吃过牢饭,但也用不着这么藏着掖着,只要是正儿八经的营生,本本分分地做人,谁也不会小瞧了咱们。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缩缩脚的。”
金解放并不知道濮正权小心谨慎。缩缩脚的真正原因。因为常贵太不曾坐过牢,所以没有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如果人们知道常贵太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历史,就是会怀疑现在这个常贵太是不是过去那个常贵太,更何况有些人已经发现常贵太身上的破绽呢?
“濮正权以前有瓜子牙吗?”
“没有。”
“现在有没有呢?”
“我也觉得奇怪,他突然有了一个瓜子牙。我问过他,他说是吃排骨的时候,把牙齿咯坏了一块。”
“他以前左耳朵上有没有一颗肉瘤呢?”
“没有。”
“现在有没有呢?”
“有。”
“他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呢?”
“他说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来,所以在左耳朵上贴了一个肉瘤。”
“他是怎么贴上去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有细问。”
陈杰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张模拟画像:“金解放,你看看这张画像。”
金解放结果画像看了看:“这不是濮正权吗?”
“这是濮正权的孪生哥哥。”
“孪生哥哥?他们是双胞胎兄弟?我有点糊涂了。”
“这才是真正的常贵太。”
“濮正权为什么要用他哥哥的名字呢?”
“濮正权原来的名字叫常贵和,十几年前,因为生活所迫,父母把常贵和卖给了一个姓濮的人家,取名为濮正权,后来,濮姓人家生了一个儿子,人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会分一点爱给自己的孩子了,被娇宠坏了的濮正权就受不了了,一九二年,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离开的濮家。之后便销声匿迹。二十几年后,我们终于发现了他的踪迹,原来他取代哥哥常贵太,摇身一变,成了富春饭店的老板。”
“那濮正权的哥哥呢?”
“月五号,有两个渔民在落马湖打鱼的时候,用渔网网上来一具尸体,这张画像就是我们根据尸体绘制出来的。”
“您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怪不得濮正权不愿意让我们在他的饭店喝酒呢?他的哥哥有个瓜子牙,左耳朵上有一个肉瘤,所以,濮正权也弄了一个瓜子牙和一个肉瘤。怪不得他让我们喊他常老板呢?”
“如果必要的话,我们想请你和濮正权见一面。”
“这——没有问题,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杀人的事情,从来不做——也做不来。我金解放听从你们的安排。”
“今天晚上,我们准备抓捕濮正权,还要对他进行审讯,我们想请你指认他。”
“没问题。既然他做了杀人的事情,那我们就没有兄弟情分可讲了。”
“刘队长,请您安排一下。”
“行,今天晚上我派人到这里来接金解放。”刘野道。
“不用到这里来接,我在湖西宾馆的大门口等你们——我家就住在湖西宾馆的附近。”
“我们的汽车点半钟左右到湖西宾馆。”
“行,就这么定了。”
离开砖瓦厂之后,同志们回望江楼宾馆休息,分时,刘野和欧阳平商量好,晚上在富春饭店喝酒,由刘野做东,路所长作陪,时间是六点半钟,酒足饭饱之后,正是濮正权到饭店指导工作的时候,在这时候抓捕濮正权,恰到好处。
吃过饭之后,同志们好好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大家洗了一把澡,之后,大家在205号房打了一会八十分,欧阳平坐在一旁看热闹,这种闲暇的时光,对同志们来讲非常难得。
在看打牌的过程,欧阳平还给达方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人赶到湖心洲抓捕梅望弟。
傍晚,六点二十分,刘大羽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他走到窗口,刘野的汽车已经停在了宾馆前面的停车场上。
不一会,从汽车里面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刘野,一个是路所长,两个人都穿着便装。刘野戴着一副墨镜,他经常在电视上出现,有人可能会认出他来。
欧阳平一行走下楼去,陈杰的裤子口袋里面装着一把枪,刘大羽的裤子口袋里面装着一副铐。欧阳平的口袋里面装着一张逮捕证。
饭店才开始上人,昨天的桌子上没有人,欧阳平招呼大家在这张桌子周围坐下。
大堂经理好像认出了欧阳平等人,她走出吧台,亲自上前接待。
路所长点菜,刘野拿酒。
五六分钟以后,六个冷盘摆在桌子上,上菜的就是唐小妮,她和欧阳平对视片刻,然后走进了后厨。不一会,唐小妮和易茂源端着菜走出后厨。两个人应该明白同志们今天到富春饭店来吃饭的目的了。
富春饭店的生意确实不错,点钟左右,大厅里面八个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再进饭店的人只能上楼到包间里面去了。
欧阳平端起酒杯走到刘野面前回敬他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刘野的面前,并在他的右肩膀上拍了一下:“刘队长,你怎么在这里喝酒啊!没有包间了吗?走,我让你们给你们换一个包间。”()《古城疑案三》仅代表作者独眼河马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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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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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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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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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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