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份证的问题上,龚嘉兰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这很不正常,从一开始,龚嘉兰就对警方的调查产生了抵触的情绪,其中必有缘故。
欧阳平并不想马上把窗户纸捅破,他还想继续测试龚嘉兰反应的强度:“龚嘉兰,你的身份证在什么地方?”
“在家里。”
“你能告诉我们,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吗?”
这个问题,龚嘉兰恐怕无法回避。所以,欧阳平总能找到让龚嘉兰绕不过去的坎。
“我是——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九号出生的。”
“那你的身份证号码应该是32o1111968o729o42o。龚嘉兰,这是天时宾馆为我们提供的登记入住的信息,你这是不是你的身份证号码?”欧阳平一边说,一边将一份入住登记表递到龚嘉兰的手上。
龚嘉兰接过入住登记表,低下头,迅在上面扫了两眼,她的神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她不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她还满华君的名字和身份中号码(满华君的名字就在她名字的上面)。
龚嘉兰眉头紧蹙,一脸忧郁。
“这是不是你的身份证号码?”欧阳平从龚嘉兰的手上接过入住登记表。”
“警察同志,你们究竟想知道什么?”
“我们从天时宾馆来,今天上午,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天时宾馆3o7号客房的大衣橱下面的空格里面现一具无头男尸。死者遇害的时间是二月下旬——三月下旬。<>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在今年三月初,曾经进住过3o7号房间。所有在此期间入住过3o7号的人,都将是我们的调查对象,我们就是根据这份入住登记表找到你的。”
“你们怀疑我和你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系?”
“我们没有这么说,我们只是例行公事,结论要在调查之后才能下,我们来找你就是想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把你知道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所以,请你务必严肃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你刚开始的态度显然是不可取的。”
“你们想问什么?问吧!”龚嘉兰忧郁的脸上立刻笼上了一层红晕。她开始不停揉搓自己的双手。
“今年三月,你是不是进住过天时宾馆3o7号客房?”
“不错,我是去过天时宾馆。”
“是3o7号客房吗?”
“是的。”
“你在3o7号客房住了几天?”
“住了两天。”
“和你一起进住3o7号客房的还有谁?”
“还有——还有——”
“还有谁?”
“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另外一个男人是谁?”
龚嘉兰低下了头,长遮挡住了整张脸。
一个有夫之妇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宾馆开房间,这确实是一件难于启齿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可以做,但要让她们说出来,这确实有些困难。<>
“龚嘉兰,有些事情是无法回避的,所以,请你丢掉任何幻想和侥幸心理,勇敢面对我们的问题,我们对那些男女苟且之事一点都不感兴趣,凡是和案子有关的问题,你务必如实回答。”
龚嘉兰慢慢抬起头来,她的眼角里面已经挤出了一些眼泪,眼泪将十几根头粘在右脸颊上。龚嘉兰的脸上抹了不少化妆品,眼泪洗去了一些脂粉,露出了本色的皮肤——露出来的皮肤和周围脂粉尚存的皮肤一红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琇書蛧
“龚嘉兰,说吧!和你一起入住天时宾馆3o7号客房的人是谁?”
“是——是满——满华君。”
“满华君是何许人也?”
“满华君是我们饭店餐饮部的大厨。”
“满华君有家庭和孩子吗?”欧阳平明知故问。
“有——有家庭和孩子。”
“你们是在天时宾馆私会?”
“是的。”
“你们搞在一起有多长时间了?”
“在我结——结婚之前——在我分到金陵饭店专卖部以后不久,我们就认识了。”
“你男人叫什么名字?他在什么单位工作?”
“警察同志,你们千万不要让我男人知道这件事情,只要你们不让我男人知道这件事情,我什么都可以跟你们讲,只要是我知道的,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我们暂时还没有和你男人接触的打算,我们只是在了解基本情况,我们只能这么跟你说,只有在我们认为不要的时候,我们才会去找你的男人了解情况。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你男人叫什么名字?他在什么单位工作?”
“我男人叫6云飞,他——他在华侨路荆南房地产交易中心政策办公室工作。”
“据我们所知,在你和满华君入住天时宾馆的那天晚上,满华君曾经留话给服务员,说如果有人来找他,就请来人到3o7号房间去,后来,果然有一个男人到服务台打听满华君的情况。按照服务员提供的情况当时也应该在3o7号房间里面,你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他是谁,不错,我们进房间后不久,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是有一个男人敲门,当时,我在卫生间洗澡,我只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我当时不是在洗澡吗?水落在地上的声音有很大,那又是一个淋浴房,只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那个男人在3o7号客房呆了多长时间?”
“顶多半个小时,我洗完澡,穿着睡衣走出浴室的时候,房间里面就只有满华君一个人。”
在欧阳平和同志们这个男人出现的很不是时候,满华君和龚嘉兰是来私会的,**一刻值千金,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机会,怎么会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来打搅自己的好事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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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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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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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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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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