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尊敬的长公主殿下,请允许我还这样称呼您。”毛普洛斯抖动着长长的白胡子,拄着拐杖站在安娜座椅的正对面。
“先生、导师,请同样允许我还这样称呼您。当我还年幼时,您和伊朵鲁斯都担当过对我文学和修辞的教育任务。但现在伊朵鲁斯斯人已逝了。”安娜的权杖尖在大理石地板上丝丝旋转着,言语里俨然充满了感情。
“很高兴您还能如此冷静。”老人家接着说了这样的话。
“我很冷静。”安娜轻微闭上双眼,整个殿堂沉默了会儿,人们接着都看到了,凯撒突然站了起来,娇小的身躯俨然立在了宝座高阶上,她的王冠和权杖闪着夺目的光辉,语气洪亮,居高临下地对着帝国使者毛普洛斯,“正是因为我如此的冷静,所以我安娜.杜卡斯在此宣布,我接受我父亲也是罗马帝国皇帝的宣战,让刀兵代替往来的使者和文书,在这片高原上给所有人一个明确的答案!”
毛普洛斯没想到,刚才还温情脉脉的安娜,转眼间就气势十足地出了战争的布告。
这时候,安娜的御墨官赫托米娅冷若冰霜地走下台阶,对着老者伸出手来,毛普洛斯有点衰老疲累地看着这充满知性美的姑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请把帝国的宣战文书交到我的手中。”赫托米娅朗声道。
于是毛普洛斯只能颤巍巍取出照办。
赫托米娅转身走上台阶,将文书展示在女凯撒的目前,安娜扫了几眼后,便举起权杖,清脆地在地板上敲击了下,所有男女武士、廷官立刻肃立起来,赫托米娅便将另外份用塞琉西亚纸写就的文书卷开,现在所有人的眼睛前。
接着,安娜流利清晰、铿锵的朗读出了己方宣战文书的内容来:
“我,乃是塞琉西亚、阿拉尔曼、凯撒利亚、塔尔苏斯、卡帕多西亚、伊科尼乌姆、梅利泰内、埃尔比斯坦、塞巴斯蒂安所有教堂,所有士兵,所有农民,所有商会,所有牧人、工匠的凯撒——安娜.杜卡斯,我愿和安纳托利亚高原所有公教庙、所有清真寺、所有正教修道院及圣约翰暨圣保罗福音大医院主保人、卫教军总统领、天主之仆人、列品圣使徒兼安娜.杜卡斯之眷属斯蒂芬.高文并肩,并与尊贵的耶路撒冷圣城执政官兼圣墓守护者戈弗雷.尤斯塔斯,同样尊贵的阿达纳伯爵鲍德温.尤斯塔斯,同样尊贵的阿普利亚公爵博希蒙德.德.特维尔,同样尊贵的安条克摄政、加利利王子坦克雷德.德.特维尔,同样尊贵的科尼雅苏丹马苏德.阿尔斯兰,同样尊贵的亚美尼亚王子托罗斯并肩。琇書網
向君士坦丁堡的主人阿莱克修斯.科穆宁宣战,向塞浦路斯大公阿普索玛特斯宣战,向马拉什摄政执政官费尔宣战,向查尔迪亚大公西奥多罗.加布亚斯宣战,向阿勒颇王公里德万.突吐施宣战——此后,我向君士坦丁堡的布拉赫纳宫提出正当的索取权,罗马帝国必将一统,我与父亲绝互不存于一卧榻之间,各拥圣米哈伊尔、圣迪米特里、圣特奥多尔、圣加百列之战旗,对决于荒野、海洋和城下。
若汝不孚帝位之望,莫若予我自为之!”
“万岁!”整个殿堂内,所有人随着安娜的宣读完毕,都齐声喊出雷鸣般的喝彩。
随后安娜仰面,努力不让父女彻底决绝的那滴泪流下。
但毛普洛斯却无法注意到这个细节,在这气壮山河的氛围里,顿觉暴风骤雨自四面八方袭来,不由得有点头晕目眩,他双手扶在拐杖上,连连踉跄不已。
几名女官上前,扶住了他,“让帝国的席修辞学家赶快回馆驿休息,因为他的使命已经彻底终结了。”安娜挥动着衣袖带着些讽刺命令道。
接着她侧着拥着袖子,走到了殿堂旁边的小窗处,在那里安娜的两只宠物猫正晃着旗帜般的尾巴,兴致勃勃地看着其下。
卫城墙下护城河外的圣俸农庄里,一道道沟垄窜出了团团急的烟,在农民们的大声欢声里,几名士兵挥着小旗:各胖乎乎的兔子在尽头的木笼里被放出,便没命地奔跑起来,而后许多猎犬闪电般追逐着他们,顺着休耕田地的各条沟垄进行着激烈的竞赛。
“咬它,咬死这只短尾巴鬼!”许多农民、商人、妓女和工匠粗鲁地蹦着笑着,举着手里的苦艾酒、苹果酒,围在沟垄四周鼓噪不休,一枚枚铜币在赌桌上随着猎犬和兔子的竞逐不断推来推去,变换着主人。
“又是我赢了!”一片哀声当中,穿着便装袍子的大主保人哈哈笑起来,指着沟垄那边叼着兔子尸体的卡帕多西亚猎犬,拍着桌子。
“贵人的运气总是好得多。”周围的农民们摇着头,也只能愿赌服输。
高高卫城塔楼上看到自己丈夫和圣俸农民们同乐的安娜,笑了起来,接着她的手伸向了旁边的鹰架,“船长”蒙着黑的眼罩,其上系着根白的鹭羽,低着头警觉地竖着羽毛呆在架子上。
“去!穿过战场的风,将浩劫的消息传遍整个高原。”安娜说完,将“船长”的眼罩取下,而后吹了声轻轻的唿哨。
船长自木架上振起,如石弹般窜过两只猫中间,吓得它们大叫声,背脊的毛都炸开。
而后一声尖利的长啸,船长冲出了卫城的窗户,在数十尺的天空里静静停滞了下,处于日光和大地间,随后忽地展开翅膀,翻了个身直直地飞下,越过塔楼尖顶、长长的雉堞和围篱,接着是无边的农田、沟垄,最终在人群的顶上,一个头戴毡帽的突厥骑兵将手抬起,“啊”船长的眼睛冒出股精光,扑棱棱地落在了木扎非阿丁的胳膊上,而后盯住了那边的高文。
“真正的赌局要开始了。”高文拨开了醉醺醺的人们,翻身上了银的骏马,回看了下卫城高耸的塔楼,当马桩边的迪姆擦擦嘴,站起身将绯的大旗举起后,“再会,妻子。”高文抖动了下缰绳,便撒开了马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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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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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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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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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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