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走漏风声>第74章 勋章
  安静了几秒,目光对视纠缠,贺昭看见易时的视线略微往下,落在他唇上……

  目光如有实质,让他的呼吸都变烫了。

  原来被人盯着唇,是这样的感觉。

  等不及易时的吻落下来,贺昭仰头就要触上去,忽然,门铃响了。

  贺昭:“……”

  他没好气地脱了鞋子,把书包重重甩在沙发上,易时拿着拖鞋放在他脚边,去开了门。

  “哟易哥,贺昭在吗?”是张江洋。

  “干嘛?”贺昭头也不回,态度恶劣。

  “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大,刚刚我在家门口掏钥匙,就听到你们楼上‘碰’一声,你俩在打架啊?”张江洋问。

  “打你的头。”贺昭说。

  “进来吧,开了暖气。”易时说。

  张江洋走进来换鞋,看向暖机器,把门关上了:“暖气?居然这么高级?”

  说完,指了指贺昭,用唇语无声问易时“我哥怎么了”。wWW.ΧìǔΜЬ.CǒΜ

  易时瞥了明显有些气鼓鼓的贺昭一眼,淡声说:“欲求不满。”

  卧槽??!

  贺昭震惊地回过头看他,这人是疯了吗?顺手把沙发上的抱枕砸了过去。

  易时面无表情地接住了,很平静地和他对视,眼里有两分笑意。

  张江洋哈哈笑:“你们就天天这样吵啊?”

  贺昭冲易时竖起了中指:“我怎么会跟他吵,我爱他还来不及呢。”

  “要学校里的女生看到你们两个这样多幻灭啊。”张江洋在沙发坐下。

  “我们怎样?”贺昭问。

  “幼稚啊。”张江洋说。

  这个年纪的男生身形接近成年人,性格却仍有小孩的一面,凑在一起爱打打闹闹,开玩笑没轻没重,动起手来无所顾忌。校篮的队友天天说话没下限也没个正经,张江洋早就习惯了,没意识到不对劲,更注意不到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调情。

  贺昭对着易时挑了挑眉:“听见没有?幼稚。”

  易时没理他。

  “哥,我奶奶是不是来找你了?”张江洋挠了挠头,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她被爸说了一通,不会来找你撒气了吧?她就是个没读过书没见识的老太太,一辈子活在一个小地方,穷怕了,过得苦,吃过不少亏。要是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只代表她自己,我和爸一直很珍惜你和妈。”

  “她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下去吃早餐。”贺昭说。

  “吃早餐?”张江洋说,“她可饶了你吧,她不让浪费钱,现在天天就煮个白粥,再给我一个水煮蛋补充营养,我第一节课下课就饿了。而且她只给咱妈煮好肉好菜,我和爸天天清汤寡水,再这样下去我腹肌都饿没了。”

  不用受这种苦的贺昭唏嘘:“什么时候加菜了,再让我回家吃饭吧。”

  张江洋:“难,我每天能来你们这儿蹭点吃的吗?”

  “当然不能,”贺昭说,“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我要学习了,快滚吧。”

  于是,张江洋被撵着滚回了楼下。

  生活要过,恋爱要谈,学习也不能懈怠。

  贺昭洗完澡就扯出卷子开始做题,这些卷子是易时针对他的情况按照知识点整合,覆盖的题型很全面,简而言之,就是易时特地给他布置的课外作业。

  俗称,开小灶。

  易时会根据贺昭的状态,给他布置作业,有不一样的科目,题量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他还很严格,让贺昭一道题一道题掐着时间做,形成有时间观念的好习惯。贺昭脾气好,不急躁,做事有点儿拖拉,这一点也体现在写题上,考试经常写不完卷子。

  贺昭不仅拖拉,注意力也集中不了太久,写一会儿就盯着易时看一会儿,有时候易时会冷漠地让他别发呆,有时候会鼓励一样偏过头亲亲他。反正贺昭无所谓,该看还是看。

  等易时完成自己的所有学习任务,热了杯牛奶给贺昭,洗完衣服晾晒了衣服,又看了一会儿名著,贺昭终于完成了今天易时布置的课外作业。

  贺昭有些疲惫地靠在桌边,双手抱胸,等易时批改卷子。易时往后拉开一点儿椅子,坐在椅子上,贺昭目光一动,直接跨坐在易时腿上,环绕着易时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胛。易时一顿,调整了一下坐姿,搂着贺昭,让他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贺昭很喜欢这样面对面拥抱的姿势,就好像心脏贴在了一起。

  “今晚的题好难啊。”他低声说。

  易时翻阅着他写的卷子,用不同颜色的笔批改,另一只手搭在他头上摸了摸,动作很温柔,话语却很冷漠无情:“错了三道。”

  “啊……”贺昭把脸埋在他颈窝,“我讨厌物理。”

  但他赖了一下,还是很快从易时怀里抬起头,认真听易时讲解。

  讲完三道题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贺昭撑着易时肩膀,打算从他腿上起来:“是不是腿麻了?”

  贺昭虽然清瘦,但是身高在那,怎么也轻不到哪去。

  “不重。”易时又把他按了回来。

  贺昭双手搭在他颈后,看着他笑:“物理课上完了,你昨晚说要教我的课呢,易时老师。”

  语调上扬拉长,教什么不言而喻。

  “教了你也记不住。”易时也看着他。

  “我只是读书不够聪明,其他方面都很聪明。”贺昭贴近了一点儿。

  “是吗?”易时双手放在贺昭腰上,隔着薄薄的睡衣,贺昭感觉到他的手心很烫。

  贺昭笑着又近了一点儿,但就是隔着一点点距离,不肯亲上去,易时低下头,轻而缓地覆盖住了他的唇。

  只要贺昭愿意往前走一步,易时都会向他靠过来。

  气息交缠,空气变得黏腻又湿热,糅合着两个人的呼吸,细致又缠绵,心跳交织,震动着彼此的脉搏。

  年轻的身体血气方刚,本就经不起撩拨,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烧得贺昭晕头转向,颤栗顺着他的脊椎往下。

  贺昭推开易时,结束了这个比之前几次都要长的吻,呼吸凌乱,脸颊潮红,目光羞赧而热烈。

  他们隔得太近,自然一切反应都瞒不过对方。

  易时什么也没说,轻挑了一下眉。

  贺昭脸更红了,额头抵在易时肩上,躲开了他的视线。但低下头,易时身上的味道愈发清晰,鼻息间全是易时的味道,他罪恶的冲动也随之更为野蛮生长。

  他赶紧从易时身上起来,很轻又很急地喘息,扫了一眼,他发现易时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两人的呼吸都很重,安静的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两个人视线重新纠缠在了一起,像有噼里啪啦的电流交接,贺昭薄弱的理智成功离家出走。

  他站在易时旁边,顺从自己的本能低头亲了上去,带着无法控制的冲动和莽撞。

  谁让易时很能忍耐,贺昭总是忍耐不住。

  易时托着他的腰,在亲吻的间隙低声问:“难受吗?”

  他的声音低哑,吐字的气息绕在贺昭耳边,本就把持不住的贺昭腿都软了。

  他点了点头,像是不足以表达,又应了声:“难受。”

  易时抱起他,压在了床上。

  贺昭的五官精致英挺,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时候才会特别柔软漂亮,现在就是几近极致的时刻。没有说话,手却主动勾住易时的脖子,琥珀色的眼珠有些迷离,眼尾带着一点儿潮湿。

  手指带着温热的温度探入轻薄的睡衣,细碎的吻落在额头、眼睛、颈窝、指尖、身体……贺昭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漂浮在一片炙热的海洋里,巨大的心跳将他包裹起来,强烈的、濒临失控的欢愉从血管里流窜。

  一阵又一阵眩晕的浪潮拍打着他,他只能抱紧易时。易时是他的船,带领他抵达从未有过的彼岸。

  贺昭把手臂搭在眼睛上,透过些微间隙,目光虚焦停在天花板上。他听见易时连着抽了好几张纸巾,把手一点点擦干净的细微声音,脸上的滚烫消散不去。

  易时看了他一眼,体贴地关了灯,回到了床上。谁知,贺昭立即翻身压着他,身体有点儿使不上劲儿,软软地趴在他身上,声音也有点儿软,带着一点点类似哭过的尾音:“我也帮你。”

  易时的喉结动了动,但他说:“不用,我不是在做交易。”

  贺昭的脸在他颈间和下巴处轻轻地蹭,像一只餍足的猫乖巧地撒娇,手却不听话地往下探,低低地说:“比自己弄舒服多了,你也试一试嘛。”

  窗帘敞开着,清透的光线幽幽地投进房间,易时握着贺昭的手腕,但没有抗拒,细细地摩挲着他的腕骨。任由贺昭听着他的呼吸,半暗半明之中观摩他的细微表情,有些笨拙生涩地讨好他,只在最后的时候蓦地握紧了贺昭的手腕。

  在不明朗的暗色中,贺昭摸索着从易时的下巴亲到了嘴角,易时掐着他的后颈,重重吻了下去。

  这个吻有点儿重,但是贺昭很喜欢,易时所有的吻,他都喜欢。

  很快,易时摸来了湿纸巾替贺昭擦手,一根一根手指擦得很细致温柔。

  贺昭的记忆只停留在这儿,等他被闹钟吵醒已经是第二天。

  闹钟不停歇地乱叫,他窝在易时怀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易时却似乎早就醒了,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起床吧。”

  “干嘛不关闹钟?”贺昭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困意。

  “看你什么时候会醒。”易时说。

  “你是不是在偷看我?就知道偷看。”贺昭说。

  他从刚刚睁眼,就清晰感觉到易时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易时松开他,起了床,又把被角压了回去:“没偷看。”

  贺昭窝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着易时把满地的纸巾、湿纸巾收拾进了垃圾桶,脸又开始热了。

  易时注意到了,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你的脸皮也是看心情调整厚度?”

  “啊!你刚碰完……”贺昭嫌弃的后缩了一下。

  “碰完什么?”易时拧开了房门,“现在才嫌弃?”

  贺昭从被窝里伸出手,勾了勾手指,易时正要出房门又走了进来。贺昭半张脸藏在被子里,一双眼睛直白地看着他:“才不嫌弃,我很喜欢。”

  易时:“……”

  贺昭又举起自己的手给易时看,白皙的手腕皮肤有一点点不明显的淤青:“你抓的。”

  像是在炫耀什么勋章一样,语气莫名有点儿得意。

  易时碰了碰他的手,在手腕上落下了一个吻。

  贺昭:“……”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他的心却因为这个轻柔的吻颤了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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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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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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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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