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天津城中,鬼子六当然是最先收到城内起火的报告,也吓得鬼子六三步做两步冲出大堂,亲眼看到东城那边确实升起了烟雾之后,鬼子六这才想起向来报信的戈什哈大吼问道:“是什么人放的火?查到没有?”
“图凌图参领呢?他负责城东街道,有人在那边放火,他为什么不管?!”鬼子六的得力副手景廉问得更仔细,喝道:“还有,为什么是百姓传言?为什么不见图凌派人来禀报情况?”
“回王爷,回景大人,东城那边全乱了,具体情况小的不知道啊。”来报信的戈什哈愁眉苦脸答道。
“废物!还不快去继续再探,多派人去东城,赶紧给本王联系上图凌!”
鬼子六气得一脚踹在那戈什哈身上,大声呼喝派人去东城了解详细情况的同时,鬼子六心里还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暗道:“不会吧?该不会又是我们八旗满人放的火吧?”
担忧很快就变成了事实,过了一段时间后,值守东城街道的前锋营参领图凌终于派人送来急报,证明了鬼子六的猜想不假,纵火作乱的百姓,确实都是从京城来的八旗满人!而图凌之所以这个时候才派人来报,是因为满清禁军前锋营中有一个佐领率众哗变,妄图擒杀图凌献给吴军请功,图凌的住处被叛军纵火点燃,本人也在混乱中被流弹打伤,虽靠着逃命功夫了得侥幸逃出生天,却也没能在第一时间给鬼子六送来消息告警。
“佐领叛变?前锋营的佐领带头叛变?世世代代吃我们大清俸禄的前锋营佐领,居然能叛变?这些吃里爬外的王八蛋啊!”
震惊得破口大骂的同时,鬼子六心里也无比后悔没能在天津城里留下一支靠得住的汉人军队,帮着自己镇压同族叛乱。可是后悔已经太晚了,很快的,不但东城那边的火势越来越大,喧哗声越来越激烈,西城方向也同样升起火头,传来了火枪声音,鬼子六再派人细一查问,又无比震惊的得知,又有一个同为满清禁军的神机营佐领率众叛乱,带着部下和许多从京城来的八旗满人在西城一带四处放火,还试图冲击城门,迎接吴军进城。
还没来得及和陈国瑞取得联系,不知道城外战情其实十分有利于清军,面对着城里的接连叛乱,不懂军事的鬼子六当然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问计于属下时,同样不懂打仗的工部尚书倭仁则出了一个馊主意,道:“王爷,应该马上向陈国瑞陈军门求援,请他马上派一支靠得住的军队回来帮我们镇压叛乱,干掉那些造反作乱的旗人叛徒。”
再是如何不懂打仗,鬼子六却也多少明白一些军心士气的重要性,有些担心这么做会影响到前锋军队的士气,可是考虑到天津城里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前线军队,还有天津城内稳定的重要性。鬼子六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拍案吼道:“来人,马上派人去陈国瑞和联系,叫他派一支可靠的军队回来平叛!记住,一定要靠得住的军队!”
难题送来清军前线指挥官陈国瑞的路上时,发现城内火起的清军各营已经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好几个原本士气高昂的清军营队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放缓了攻势,一度被清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吴军则乘机重新稳住了阵脚,有力挡住了清军的进攻,之前被清军击溃的吴军营队也已经在乘机重新整队,陈国瑞急得直跳脚,拼命催促前线军队加快进攻,争取再度撼动吴军阵脚,可是却始终收效不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鬼子六又要求陈国瑞分兵回援天津城内战场的命令送到面前时,陈国瑞当然是连珠叫苦,惨哼说道:“恭王爷,你是要末将的命啊,本来我这里的军心士气就受影响了,这个时候再分兵回城,军心不乱才怪!”
哀号过后,陈国瑞又努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盘算着向鬼子六派来的传令兵问道:“城里有多少叛徒?会不会威胁到恭王府的安全?”
“回陈军门,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叛徒。”传令兵的痛快回答让陈国瑞气结,又说道:“不过城里已经大乱了,王爷请军门赶快派一支绝对靠得住的军队回去,不然天津城就会有危险!”
“军门,不能分兵啊!”亲信大将陈世忠大急,不顾鬼子六的人就在现场直接说道:“这个时候分兵,我们的军心士气肯定更受影响,不但再没希望正面打败吴贼,说不定还会给吴贼乘势反击的机会啊!”
陈国瑞面沉如水,盘算着迟迟下不定决心,那边鬼子六派来的传令兵见了也是大急,忙又催促道:“陈军门,这可是恭王爷的钧旨,天津城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啊!”
陈国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叹了口气,睁眼向陈世忠吩咐道:“世忠,带你的本部人马回去。”
“军门,这时候……。”
“我知道。”陈国瑞打断部下的争辩,无力的说道:“可天津城更重要,恭王爷的安全更重要,快去吧,这是军令,不得违抗。”
“唉!前功尽弃啊!”
重重挥动马鞭大吼了一句,陈世忠还是乖乖的带着本部的四个营匆匆掉头回城去了,结果看到中军分兵回城,本来就已经士气受挫的清军前线各营当然是一片大哗,不断回头张望天津方向,心里无不揣揣,暗道:“城里出什么事了?又是起火又是分兵回去?是有人叛乱,还是吴贼有奇兵乘机攻城?天津城能不能保得住?天津城如果保不住,我该怎么办?”琇書蛧
夫战者,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原本士气斗志都占上风,形势也相当有利,天津清军打赢这一仗基本上已经是十拿九稳;可是看到天津城里突然起火,天津清军的士气立即受挫,已处衰落状态;这会又看到中军主力临阵分兵回城,天津的士气斗志再不直线坠落就真是没天理了。
也正因为如此,胜利的天平很快又倒向了吴军一边,士气低落的天津清军攻势迅速向着软弱无力的方向发展,逐渐缓过气来的吴军则是乘机发起反击,很快就反过来击溃了一个营的清军方阵,清军士气更受影响,各营阵脚纷纷松动,虽不至于马上就开始出现逃兵,却也纷纷再不敢抱必胜希望。
“天助我也!加快进攻,快!快!先救出五弟再说!”
本已经做好了吃败仗的心理准备,万没料到局势会出现这么大的逆转,狂喜过望的江忠济手舞足蹈之余,仍然还能保持一定的冷静,并没有直接乱打瞎打,而是把进攻目标指向了包围江忠淑的清军营队。结果靠着士气回升的吴军将士的不懈努力,还有在城里捣乱的八旗满人的帮忙,激战了约半个多小时后,吴军终于还是杀散了包围江忠淑的清军,成功解救出了已经伤亡过半的江忠淑。然后江忠济仍然没有急着全面反攻,除了撤回伤亡过大的江忠淑所部外,仅仅只是命令前线各营努力缠住面前敌人,不过敌人从容收缩的机会,耐心等待局势的更进一步逆转。
在武器装备基本相当的情况下,士气斗志确实决定了这场战斗的胜负,虽然局势还并不是太难看,可是清军则再也打不出之前的无畏气势,一直保持攻势的左右两翼很快就先后转攻为守,吴军则步步紧逼,牢牢咬住了清军的两翼之军,让敌人无法迅速后撤。陈国瑞看出不妙,可是又没有勇气催促中军上前争取打破局面,只能是搓着手皱着眉努力盘算对策。
这时,清军自己又露出了一个破绽,从左翼出击的四个营士气低落,步步后撤间队形出现混乱,从右翼出击的吴军猛将李臣典敏锐的察觉到战机出现,果断挥师发起冲锋,并且身先士卒横槊前驱,吴军将士士气再受鼓舞,冲杀间更加卖力用命,首当其冲的两个营清军招架不住,迅速大溃而走,后面两个营的清军心胆具寒,未及交战就大步后撤,队形更加混乱,李臣典乘势追杀,驱逐着清军败兵为先锋直冲敌阵!
“好机会!擂鼓,总攻!”
察觉到机会来临的江忠济果断下令全军总攻,吴军各营排列着整齐的队列高歌而进,直扑清军中军阵面,陈国瑞别无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命令中军紧守阵脚,妄图挡住吴军攻势。无奈清军士气已沮,没有勇气再和吴军在近距离比拼排队枪毙,刚看到吴军进入射程就纷纷慌乱开枪,命中率很低的同时也浪费了宝贵的第一轮齐射,吴军则大步前进,一直冲进清军阵地五十步内才整齐开枪发射,靠着齐射优势迅速放翻众多清军,又使出了数量已经不到百枚的掷弹筒炮弹,清军中军的前队迅速大乱,吴军以整打乱,彻底占据上风。
“本来我可以赢的啊!本来我可以赢的啊!”
欲哭无泪的同时,为了尽可能保住军队,陈国瑞只能是指挥军队且战且退,缓缓撤向来路,结果靠着这些年来的辛苦训练,还有多年实战历练出来的经验,清军倒是勉强做到了败而不乱,始终没有出现大的溃散情况,然而在吴军的全力追击之下,殿后的几个营和最后撤退的清军韦俊却在撤退中伤亡惨重,被吴军乘势杀死杀伤了众多士卒。
还有糟糕的事,清军撤退途中,此前被江忠济派到海河北岸立营的四个营吴军也已经渡河赶来增援,从侧翼接住了清军韦俊,前后夹击下来,韦俊所部彻底大溃,投降后一直对满清朝廷忠心耿耿的清军大将韦俊也在激战中被流弹打死,清军右翼崩溃,吴军迅速大步向前,从三个方向包围住了清军中军主力。
这时,陈世忠那边倒是送来了消息,向陈国瑞报告了天津城内叛乱规模其实不大的实情,然而这已经是太晚太晚了,两翼的清军都已经溃散,中军主力既是士气低落,又被吴军三面包夹,换成神仙来打这场仗也已经翻不过盘来了。所以陈国瑞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一边让陈世忠迅速登城,做好以火炮和火枪掩护自军回城的准备,一边抹着眼角哽咽,“天要亡我大清啊!想不到一场必胜的仗,会因为我们大清的八旗满人叛变给打输了啊!”
最终,在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之后,陈国瑞军十分狼狈撤回了天津城内,同时天津城里的叛乱也已经被彻底扑灭,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没用了,天津清军已在野战之中伤亡惨重,再也无力和吴军江忠济正面较量,最多只能勉强做到闭城而守。所以在与鬼子六重新见面时,算是一条硬汉的陈国瑞当场就流下了眼泪,哭着说道:“王爷恕罪,这一仗末将又打输了,天津之战末将自问已经再无任何把握,只请王爷从重降罪,也请王爷另择贤能,另用他人为将。”
“陈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一场仗有什么打紧?吴逆贼军小丑跳梁,纵然猖獗一时,也迟早会被天诛地灭,我大清朝廷有上天庇佑,迟早能找会这个公道。”
口不对心的安慰了陈国瑞许久,好不容易让陈国瑞止住哭声后,鬼子六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陈军门,接下来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不能再出城和吴贼拼一把?”
听到这个问题,陈国瑞差点又一次哭出了声音,无比艰难的挤出了一点笑容后,陈国瑞答道:“王爷,再出城拼一把,我们现在是想都不用想了。末将思来想去,觉得现在我们就只有两个选择。”
“那两个选择?”鬼子六赶紧问道。
“第一,乘着吴贼还来不及引水围城,赶紧弃城突围,看看有没有希望逃到永平府,撤到东北。”陈国瑞答道:“第二,乘着水路还是畅通的,王爷你赶紧乘船回东北,末将带着军队留守天津,等你的援军来救。”
鬼子六张口结舌,半晌才喃喃问道:“局势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除了这两个选择以外,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陈国瑞再次艰难一笑,郑重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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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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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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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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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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