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奔逃到了广平府与大名府的交界处,与转战在冀鲁豫晋四省边界的陈玉成军取得了联系,获得了陈玉成的及时援助后,杨元清和石达开率领的太平军败兵才暂时得以停下脚步休息,腾出手来重整队伍。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石达开和杨元清才愕然现,从水6两路北上的六万多太平军,
在经过一路的溃败失散之后,竟然已经只剩下了两万八千余人,且精锐战兵大半带伤,沉重火炮几乎全部丢失,枪支弹药也接近告罄,损失惨重得让杨元清和石达开都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统计数字。
不能全怪统帅全军的杨元清无能,主要是清军骑兵的追击战确实打得漂亮,历史上败保将军打的唯一一个漂亮胜仗,就是在追击战中全歼太平军曾立昌部,当时还是咸丰四年,太平军的军力正处于鼎盛时期,这会碰上已经处于衰弱期的太平军,败保将军当然就更加不会客气了。
追击战中,倚仗着绝对的机动力优势,也利用太平军惨败而逃途中急于脱身的焦急心理,败保将军只要一看到太平军出现混乱,马上就全力突击,多次冲溃杀散无心恋战的太平军队伍,造成数量众多的太平军将士掉队离散,然后从容的以整击乱,大肆砍杀无法列队而战的太平军将士,取得无数战果。
与此同时,沿途的地方清军和团练也疯狂袭击溃散的太平军将士,故意破坏道路桥梁给太平军转移增加难度,配合清军主力追杀太平军,所以与主力失散的太平军小股部队基本上很难归队,大部分都被恨透了太平军的直隶军民残酷杀害,这么积少成多的积攒下来,太平军的伤亡自然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还有,士卒素质的全面下滑也注定了太平军必然惨败,与主力失散后不知道如何尽快归队,只想着往偏僻无人处逃命,却全然不知清军和地主团练重点注意的就是这些地方。为了不被清军追击主动脱队当逃兵的情况屡禁不绝,甚至还出现了新兵捆绑老兵向清军投降请功的情况,在被清军切割包围后马上跪地投降者更是数不胜数,再无当年那怕是死也要拉清军士兵陪葬的凛凛威风。
这样的情况在石达开军中出现得最多,上次惨败在山东新军手里后,为了帮石达开重整旗鼓,杨元清是给石达开补充了不少精锐老兵,但也塞给了石达开更多的新人新兵,其中还有不少是投降被俘后才加入太平军的绿营兵和地方团练,不但战斗力奇差,意志也最不坚定。所以石达开所部名为6师主力,实际上反倒在逃亡战中最不经打,清军骑兵每次突击得手,基本上都是在石达开军身上取得突破。
对石达开来说还好,这次还有杨元清陪着他一起丢面子,杨元清直属的南京太平军虽然都是杨秀清的嫡系精锐,武器装备精良,广西老兵数量最多,然而多年的南京生活过下来,这些广西老兵早已被江南的软语香风泡软了骨头,涣散了斗志。所以到了必须拼命的时候,杨元清的直属军队表现得甚至还不如李开芳、曾立昌和李世贤等几支队伍,空有精良装备而无法起到核心骨干的作用,在战场上的表现同样让杨元清丢光了面子。
一路南逃到大名府北部的杨元清和石达开还连累了陈玉成,陈玉成军此前之所以能在四省边境持续转战,先后攻取南乐、磁州和内黄等城,开辟出大块的根据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直隶清军无暇顾及于他,陈玉成军的对手只是地方上的地主团练,所以打得十分轻松。这会直隶清军的主力一路追杀而来,陈玉成军当然是马上战事吃紧,不得不以只有几千战兵的偏师之力,抵挡直隶清军的倾巢之兵。
“大名府这一带是黄泛区,粮产稀少,不适合我们的主力休整休息,必须得尽快东进撤回兖州。”
坐下来商量下一步计划的时候,败逃途中一直龌龊不断的石达开和杨元清难得达成一次一致意见,同时勉强算是地头蛇的陈玉成也坚决支持这么做,认为在清军主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伤病严重的太平军主力很难再攻取邻近的重要城池立足,只有赶紧撤回目前太平军控制力度比较强的鲁南再从容休整才是上策。
撤回兖州当然得渡过黄河,不过还好,只要和留守鲁南的吉文元取得联系,获得友军的掩护支援,抢渡黄河成功的把握肯定不小。然而就在杨元清、石达开派人去和吉文元联系的时候,吴军使者却携带着吴越大舅子聂士成的亲笔书信,秘密来到了太平军军中,要求太平军继续向南,把清军追兵引到长垣和封丘一带,为吴军和太平军联手歼灭直隶清军创造战机。
“你们能有这么好心?能帮我们对付清妖?”
石达开和杨元清都是满腹狐疑,不敢相信吴军的好意,吴军使者则坦然答道:“翼王,杨国宗,京城乱党是你们和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帮你们就是帮我们自己,不存在什么好心不好心,你们只要相信我们对你们绝没有任何恶意就行。”
又狐疑的看了吴军使者一眼,石达开这才打开了书信细看,结果在书信上,聂士成也直接告诉石达开,说自己已经在亲自率军赶来豫南战场增援的途中,表面上打出的旗号是防范太平军乘机入侵吴军控制地,实际上却是准备与太平军联手对付直隶清军。
同时聂士成还建议石达开假装向吴军借路逃命,直接逃到与开封隔河相望的陈桥镇,到时候吴军假装陈兵渡口拒绝太平军过河,骗取直隶清军追杀到陈桥渡,然后吴军乘机动埋伏,与太平军联手夹击清军追兵,共破强敌。
“这会不会是吴妖的奸计?骗我们去陈桥镇,乘机和清妖联手歼灭我们?”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石达开和陈玉成等人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怀疑吴军的真正目的,贪生怕死又愚蠢无能的杨元清当然更是大喊大叫不能上当,不能冒这么大的危险。不过仔细的盘算了一番后,石达开却又现这是一个好机会,不但可以让太平军更加安全的撤回兖州,还可以借助吴军之力一雪前耻,反败为胜。
动摇之后,石达开便也和太平军众将讨论了一下配合吴军行动的可行性,然而太平军众将却大都不敢冒这个险,怕的就是聂士成言而无信,骗他们进入死地。惟有战略观很强的陈玉成支持石达开,说道:“翼王八千岁,我觉得聂士成不太可能骗我们,越小妖和洋人联系的长江航道被我们控制,吴妖那边不会不考虑长江航道被我们封锁的后果。”
“翼王,不能上当。”老将朱锡琨提醒道:“我们这次北伐大败,已经元气大伤,要防着越小妖趁火打劫,先用计歼灭我们,然后再从湖北顺江而下,直捣天京。”
石达开犹豫万分了,好在陈玉成又及时提醒道:“翼王,如果吴妖是真心帮我们,我们撤回兖州肯定可以容易和轻松许多。”
“我们如果直接东进渡黄河,是有可能得到吉丞相的接应,但我们绝不能忘了骆秉章老清妖麾下的山东清妖新军,那支军队绕到你们前面后就再没露过面,很有可能已经被骆秉章老清妖专门用来防范我们抢渡黄河,到时候吉丞相一旦敌不住山东清妖,无法接应我们过河,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回忆起当初与山东新军交战时的情景,石达开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又联想到骆秉章的老奸巨滑,事事处处未雨绸缪,石达开更是不敢再掉以轻心。又盘算了片刻后,石达开也终于下定决心,咬牙说道:“去陈桥!”
“我不去!”杨元清大吼道。
“你不去,我不拦你,我带我的本部人马去。”石达开冷冷回答,又问道:“还有谁愿意和我冒险去陈桥赌一把的?”
很是出乎石达开和杨元清的预料,除了石达开一手提拔的陈玉成立即响应外,曾立昌和李世贤迟疑了片刻后,竟然也先后开口对石达开说道:“翼王,我也和你一起去。”
“我是全军主帅,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
杨元清一蹦三尺高了,然而曾立昌和李世贤却根本没理他,还一起在心里说道:“就因为你是全军主帅,所以老子才不想再受你这个蠢货的鸟气。跟着石达开走虽然危险,但是他起码没你那么蠢!不会象你一样的瞎指挥!”
石达开也没理会杨元清的大吼大叫,只是转向了李开芳,用目光询问李开芳的决定。而李开芳犹豫了许久后,这才说道:“我带的都是骑兵,去那里都行,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一起行动,别再分散兵力了,我们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分兵纯粹是找死。”
“那就一起去陈桥。”石达开冷冷说道:“杨国宗,你的军队装备好,战兵多,你如果愿意单独留下来殿后,我绝不拦你。”
言罢,石达开也不等杨元清嚷嚷,起身就直接离开了中军营地,陈玉成紧紧跟上,那边曾立昌和李世贤也毫不犹豫的跟上。惟有李开芳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扔下了一句话大步离开,“杨国宗,劝你一句,别再犯傻了,你孤军东进是找死。”
也多亏了杨元清的脾气远不如杨秀清那么暴躁冲动,差不多已经穷途末路的太平军才没有生内讧火并打起来也是不得军心杨元清注定必败。同时在收到石达开、陈玉成和曾立昌等军先后离营出的报告后,贪生怕死的杨元清还是一跺脚,大吼道:“全军启程,去陈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
太平军败兵与陈玉成会合后没有直接东进,选择了继续南下,这一点当然大大出乎了老狐狸骆秉章的预料,同时也让骆秉章立即看到了其中隐藏的危险。所以收到消息之后,骆秉章马上在第一时间派出快马与率领清军骑兵主力的胜保联系,要求胜保谨慎追击,务必提防吴军突然出手,与太平军联手夹击清军骑兵主力。
除了骆秉章之外,率领步兵主力尾随在后的直隶清军主帅官文,也同样非常怀疑太平军继续南下的真正目的,同样是在获得消息后的第一时间派人与胜保取得联系,也要求胜保谨慎追击,千万不能过于逼近吴军控制地。琇書網
很可惜,骆秉章和官文这两条老狐狸的苦口良言如果能够拉得住胜保将军,那胜保将军就不会被咸丰大帝亲自尊称为败保将军了。尤其是在连战连捷的情况下,胜保将军早就是被接连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彻底把骆秉章和官文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仍然继续沿用之前的追击战术,把骑兵分成了三路投入战场,一有机会就起突袭,砍杀太平军将士用鲜血染红自己的顶子。
只是稍微得到一点时间休整的太平军败兵大队也十分完美的担任了诱饵角色,本来就伤病严重,疲惫不堪,又将帅不和各自为战,在逃亡战中又给了清军骑兵好几次突袭得手的机会,损失十分惨重,的的确确是真败大败,无论是谁都不会认为太平军是在故意诱敌。所以志得意满的败保将军也更加的肆无忌惮,放胆追击。
终于,在又砍下了众多太平军将士的级后,胜保所率领的清军骑兵主力不知不觉追击到了河南与直隶的交界处,结果太平军败兵倒是毫不犹豫的直接越过省境逃进河南,长垣知县忠泰却派人送来急信,向胜保报告说河南吴军此前已然突破了黄河,夺占了黄河北岸的封丘县城驻军,同时还报告了聂士成前日已经亲自率军赶到开封的重要情报。
对此,胜保将军还算比较小心,赶紧询问了长垣县信使掌握的吴军驻防情况,当得知河南吴军此前曾经分兵南下、聂士成所部主力部署在黄河南岸和封丘驻扎的吴军不多的报告后,胜保将军却又笑了,“没事,吴贼驻扎黄河南岸,就算想给长毛帮忙也不能立即给河,本官率领的又都是骑兵,转移方便,继续追!给本官追杀到底!”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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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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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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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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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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