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里面的晦气多了一点之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归不归还是不放心,老家伙隐住了身形之后,在里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王贵仁正在家里宴请县衙的书吏,听他们俩话里的意思,这俩不要命的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县里泗水号商铺的身上。仗着有那个修士做靠山,两个人打算吃掉泗水号的一批货,让他们吃个哑巴亏。
本来听到这里,归不归便可以认定这俩死催的死定了,他老人家便可以拂袖而去,让泗水号的主事来对付他们俩。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他的孽缘,当下归不归也不敢托大,竟然放下身段偷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
书吏对从泗水号身上谋利,还是下不了决心。王贵仁给他斟满了一杯酒之后,劝慰道:“泗水号也是人办的,再大也是民。这个老兄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行事周密,泗水号那俩主事根本不可能知道是你我做的。就算事情败露了也没有什么,咱们背后有苏仙师。谭家怎么样?当初也是咱们县里的一大姓,现在呢?老兄你在大街上走一圈,还能看到几个姓潭的?”
听王贵仁提到了那位苏仙师,书吏这才有了点信心,喝下了这杯酒之后,说道:“贵仁,我给你提个醒,小心老谭家也找来修士帮忙。你外甥女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六岁就能吐火球,九岁能祭天雨。十二岁的时候咱们上一任县太爷家里闹鬼,还是这丫头抓的。当时都传说你这外甥女是骊山老母的弟子,就算斗法输给了苏仙师。一旦她回去请来师门的长辈,到时候苏仙师顶不顶得住可是两说。”
“什么骊山老母都是骗人的,你别信这个。”王贵仁撕下来一条鸡大腿递给了书吏,随后他继续说道:“潭清儿这丫头我知道底气,后来他们老谭家找能人给这丫头算了一命。说她上辈子就是修士,投胎的时候没喝孟婆汤是带着上一世讹记忆来的。如果真有同门的话,那小丫头早就回去拉人了。你自己算算都过了多久了?连个影子都没带回来……”
顿了一下之后,王贵仁将周围侍候饭局的下人都轰了出去。看到左右没有了外人之后,他将嘴巴伸到书吏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就算那丫头真的还有师门中人活着,也没有什么。咱们那位苏仙师那就是神仙下凡,我亲眼看到的……真真的,他洗澡的时候,我从窗外看了一眼。衣服脱了身上都闪着七彩光芒,当时我的眼睛就瞎了,第二天才恢复过来——老兄你躲什么……”
“贵仁,我可不好你那调调,有话你就说,别动手动脚的。”刚才说话的时候,王贵仁有意无意的就去抓书吏的双手。被他挣脱之后,书吏脸色涨红的向后躲了躲。他忌惮王贵仁身后的苏仙师,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好好的你去看人家仙师洗澡干什么?”
“那不是无意当中看到的吗?”王贵仁讪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不过该怎么说怎么说,我老王用项上人头作保,苏仙师就是天上的神仙无疑。我看看的真真……”
听到这里,归不归也没有心思听下去了。他倒不是怀疑王贵仁在替到那个姓苏的修士吹牛皮,极有可能是苏修士已经发现了窗外藏着人,这才使用类似幻术的术法迷住了王贵仁的眼睛,连一个乡间豪绅都忌讳的修士,也强大不到哪去。
回到了马车上之后,归不归将刚才听到的和吴勉、两只妖物说了一遍,白发男人到没有什么说的,百无求哈哈一阵大笑,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说道:“还敢说他是神仙,那个姓苏的是神仙,老子是什么——神魔?老家伙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真是神仙的话还用局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了?”
“这几年傻小子你尽说聪明话了,再过几年老人家我和你说话,都要多想几步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对着吴勉说道:“老人家我看也是这样,姓苏的修士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话的时候,老家伙看着后面藏在车里的潭清儿,老家伙费尽了心力才劝说她没有冲进去杀了王贵仁给自己的父母报仇。看着藏身在车帐后面的潭清儿,归不归嘿嘿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多年老人家我也难得能松快一下了,孽缘就是孽缘,这就差不多了……”
从谭家祖宅出来之后,归不归找了当地人打听,又去了刚刚建好的道场。吴勉、归不归两个人装作前来进香的香客进了道场,这里是王贵仁以前的房子改的,虽然看着有些简陋,不过香火倒是旺盛,现在天色已经擦黑,还是陆续有香客从里面走出来。
别家的道场都是一早迎接香客,除了初一、十五和天上神明的寿诞其余的日子基本上中午就看不见人了。可这座道场里面人来人往的,还有不少人赶在吴勉、归不归后面进来上香参拜。
进来之后并没有看到那位姓苏的修士,这里迎来送往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修士。归不归打听才知道这些小修士都是当地的百姓,因为这座道场的苏仙师法术通玄。加上对善男信女们有求必应,这才将将方圆几百里的百姓都招到了这里。
几个附近居住的百姓看到有外乡人进来打听,当下便有些兴奋的将苏仙师的神迹对着归不归说了一遍。进香的香客当中本人半个月钱有受了重伤,伤到了脊椎大骨躺在家里等死的,听说这里的仙师应验,便试试看请邻居将自己抬了进来。在众人的搀扶之下给这里的苏仙师磕了几个头,回家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一早竟然可以自己下地了。本来是躺在床上等死的病,接过没有几天竟然无药自愈。三天之后便可以下地干活了。
类似这样的事情,随随便便抓过来一个人,他就能说出来差不多类似的。凡是被这位苏仙师治好的人,都成了这座道场的信徒。城中的距离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时间便来这里溜达一圈。兜里有俩子就给点,没钱的直接上柱清香磕个头也就算是个意思。没过多久,有事没事进道场逛逛已经成了当地人的一种习惯。
归不归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是这样的说辞,老家伙这样的九曲玲珑心都没有看出来什么破绽。
在道场里面闲逛了一阵之后,突然听到上香的香客有人喊道:“苏仙师回来了!善男信女们去迎仙师啊……不要挤……”
这人一嗓子之后,众香客便好像潮水一样的向着道场外面涌去。片刻之后,众人迎进来一个三十多岁,三绺墨髯的一个清瘦男子走了进来。听众信徒口称苏仙师,应该就是那位替王贵仁除掉谭家的那位修士了。
修士身上的气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吴勉、归不归对了一下眼神之后,老家伙在自己便宜儿子耳边说了几句,百无求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老家伙你就缺德吧……”m.xiumb.com
轻轻骂了一句之后,百无求转身大大咧咧的向着修士走了过去,对着他说道:“那个什么仙师,他们都说你灵。有人说老子生下来就有妖气,你看看怎么把老子身上的妖气除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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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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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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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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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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