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说话的时候,其中一名喇叭一把推开了土司,随后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帐篷里。冲着吴勉众人说了一串谁也听不懂的藏语,随后,另外一个喇叭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葛朵大喇叭让你们出来,你们这一桌酒菜要敬佛……你们快快出来,不要耽误喇叭们敬佛……”
听了喇叭的话,百无求的眉毛便立了起来。二愣子站起来抻巴了一下筋骨,全身的关节嘎巴嘎巴响个不停。随后狞笑着对两个喇叭说道:“从来都是老子去抢别人的东西,现在世道变了,开始有人从老子的嘴里抢东西吃……看来现在的人真是不把我们妖当回事儿,今天不弄死几个,明儿老子连小孩子都吓不哭了。那还得了?”
看到这两波客人要动手,结旺土司急忙过去劝阻。不过这俩喇叭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肯吃这一套?当下他们俩从僧袍下面抽出来戒刀,就要冲过来和百无求拼命。
就在这个时候,归不归突然站了起来。笑眯眯的冲着两个喇叭说道:“两位是大佛寺的僧人吗?老人家我是松杰仁措阔佛的朋友,阔佛请我们到大佛寺传递口信。不知道你们那位是大佛寺的堪布(主持)?”
“你们是松杰仁措阔佛的朋友?”会说汉话的喇叭愣了一下,随后急忙用藏语对着自己的同伴翻译了起来。听到松杰仁措这个名字之后,两个喇叭脸上都出现了不安的表情。
两个人耳语了一阵之后,同时退到了帐篷后面,随后对着里面的众人行了黄教的佛礼。二人刚才那嚣张跋扈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恭敬的样子。还是一人用藏语说了几句,随后另外的喇叭用汉话翻译:“尊敬的客人,不知道你们是松杰仁措阔佛的朋友,刚刚失礼了,还请你们看在佛祖的面子上,原谅我们的不敬……”
想不到那个玩蛇的松杰仁措名头竟然这么响亮,两个喇叭听到之后竟然吓成了这个样子。当下,归不归嘿嘿一笑,说道:“原本这一桌酒席就是要请两位喇叭一起享用的,想不到老人家我的管家还没有去请,两位已经到了……管家,再去搬两把椅子过来,请两位喇叭入座。”
两个喇叭知道这些汉人是松杰仁措的朋友之后,便想要告罪离开。不过在归不归的盛情邀约之下,还是和结旺土司一起坐在了下首。这时候的喇叭完全变了个人,开始拘谨少言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位有道的高僧。
喇叭不避荤腥,不过他们和藏民一样,常年以牛羊肉和糌粑为食,嫌海味腥臭不吃海物的。不过这两个喇叭是个异数,他们二人年少还未出家的时候,跟随贩茶、盐的商队去过汉地,只是其中一人不善言辞,并没有学会汉话。他们吃惯了汉人的饮食,尤其钟爱当地的干货海味。回到藏地做了喇叭之后,还是念念不忘汉人的海味。
刚才他们俩在寨子外面,被结旺土司带到了为迎接泗水号而设的帐篷里。正在里面大吃牦牛肉的时候,闻到了久违的海味香气。一位结旺土司慢待自己,将好的海味招待汉人,只用牛肉来打发自己二人。冷静之后,二人也想明白了,就算给结旺土司上好的海味干货,他八成也做不出来这样鲜美的味道来。
归不归并不着急打听同佛寺的事情,只是在两个喇叭吃喝之间,向他们打听这二人的出身、经历。听到他们俩年少之时,曾经跟随商队去往汉地的时候,还询问是哪家的商队,得知并不是泗水号商队的时候,还微微有些遗憾。
归不归虽然辟谷,不过他还是不停的向喇叭劝酒。加上百无求和小任叁,没过多久便灌的两个喇叭脸色通红,眼神也开始发直起来。
看到时机差不多了,归不归嘿嘿一笑,示意管家让侍候的伙计们都退下,随后亲自给两个喇叭倒酒,看着他们俩喝下去之后,这才对着两个喝多了的喇叭说道:“临出门的时候,松杰仁措阔佛嘱托过,大佛寺有很多的禁忌,让我们千万不要冒犯……只不过走的时候匆忙,也没有来得及向他询问都有什么样的禁忌。这一路上我们猜想了很多,正想找一位知道禁忌的人来询问一下,想不到就这这么巧,遇到你们两位喇叭了……”
听到归不归说到了同佛寺,其中那个会说汉话的喇叭傻笑了一声,说道:“没有那么多的禁忌……只要你们不要去打听寺庙地下,那就不会出事的……尤其就是这几天,每年春天的时候,不要去寺庙下面招祸……你们是松杰仁措阔佛的朋友……堪布会把你们当最尊贵的客人招待,只要不去寺庙地下……千万不要去……”
醉眼惺忪的说了这几句话之后,这个喇叭仰面朝天的摔倒了地上。另外一个喇叭也好不了多少,他扶着桌子开始哇哇大吐了起来。看的席应真之皱眉头:“完了……这一桌子鲍参翅肚算事糟蹋了……”
这时候,土司急忙派人过来收拾。正要回身来解释自己并非不敬的时候,却看到泗水号的人正在向马车上收拾行囊。归不归还命人将大醉的喇叭一并扶上了马车,还专门派了伙计来照顾。土司知道归不归这样的大人物不会对几个喇叭怎么样,看样子只是顺路要送他们回到大佛寺的。
“大东家您赎罪,我不是有意怠慢您和主委贵客的。侍奉喇叭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土司凑到了归不归的面前,陪着笑脸继续解释:“如果有阔佛前来,我还要让出自己的卧室。大东家息怒……”
“老人家我哪有生气的意思?不过突然想起来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去往大佛寺。”归不归说话的时候,从管家手里接过一张银票。他也不去看上面的数字,直接递给了土司之后,继续说道:“这点银子你收下,算是我们晚上接你宝地休息的费用……”
土司扫了一眼银票上面的数字,这几个人只是在寨子门口支个帐篷。竟然给了一千两银票,藏地是苦寒之地,结旺虽然是土司,不过这银子对他来说也是个大数目。结旺土司这时有些后悔了,如果那两位喇叭今晚没有过来。他竭尽全力来招待这几位贵客的话,临走的时候归不归给的哪止一千两银子?Χiυmъ.cοΜ
无奈之下,结旺土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汉人乘坐马车离开了这里。马车开始行驶之后不久,归不归对着同乘的吴勉、‘徐福’和席应真说道:“看起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不能在春天打探同佛寺的地下……”
“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在同佛寺见到两个熟人……”一直没有言语的吴勉,这个时候突然开口继续说道:“同佛寺的事情还是问他们俩的好……”
“老人家我倒是有些好奇,如果当年的文托寺是广仁主持修建的,他自然知道下面有什么……”这时候归不归打断了吴勉的话,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那他为什么不信妖血可以聚集魂魄的传说?他不是最应该相信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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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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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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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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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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